阎忠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指着一众黄巾军骑兵前方几名穿着红袍的骑士。
许安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徐晃等人身上,听到阎忠说话,这才发现还有四名穿着红袍的汉军骑士,正在徐晃等人的前方。
……
宋宪奋力隔开了身前一名黄天使者的刀锋,愤声骂道:“林中藏着这么多的蛾贼!,前军的斥候的瞎了眼了吗!”
“地形不同,我军的斥候没有经验,多半是漏探了一些隐秘的位置。”
宋宪面色阴沉的看着四周蜂拥而来的黄巾军,又向南方看了一眼。
在南方又出现了两面黄巾军的战旗,正快速的往他们军阵的地方赶来。
四周喊杀声更甚,宋宪心知如果留在原地,只怕是毫无幸免之理,但眼下四面皆是敌兵,除非肋生双翼,乘风而起,方才有脱身之机。
汉军的军阵在苦苦支撑了良久后,终于是崩溃了。
剩余的汉军也被蜂拥而来的黄天使者分割成了数块,各位为战,看起来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候成和魏续两人身旁还有七八十名汉军,军阵最先是从东面开始崩溃,他们处在西部,勉强收拢了一些军卒。
此刻这些汉军都围在候成和魏续两人身旁,拼命的反击着。
候成一矛挑开了眼前黄天使者手中的环首刀,奋起一矛扎在了向了身前黄天使者的胸膛,但那黄天使者身上甲胄坚固,候成手中的短矛只刺入了些许。
那黄天使者闷哼一声,举起手臂用臂甲撞开了候成的短矛,而后快速的退回了身后的人群之中。
候成想要追击,但两柄环首刀已经封住了他的去路,若不是身后魏续用长枪隔开了环首刀的刀锋,只怕候成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候成喘着粗气,这些黄巾军身上甲胄坚固,犹如乌龟的龟壳一般,只可恨他的长矛放在一匹驮马上,那驮马被黄巾军的弩箭给惊走了,否则他定要在这些破阵的黄巾军身上扎上几个透明的窟窿。
高顺此时也已是浑身浴血,他身上穿的是一套黄天使者的盔甲。
这是之前趁着纠葛的时候,一名黄天使者死在了阵中,高顺让亲卫其扒了下来,穿戴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靠着这套甲胄,只怕是高顺早已死了数次了。
他倚靠着手中的长枪,勉强拄着站立在地上,他的大腿处被环首刀划伤,光是站立都疼痛难耐,但高顺知道他不能倒下。
高顺此刻一旦倒下,身旁聚集着的五十余名汉军军卒,立即就会失去抵抗的意志。
宋宪和曹性两人护在高顺身旁,拼命的抵抗着黄天使者的侵攻,但黄天使者的攻势却一刻也没有放缓,如同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Χiυmъ.cοΜ
“咻”
尖锐的鸣叫声再度响起,高顺闻声一颤,那是黄巾军进攻的声音,每一次吹响,那些军阵外黄巾军的攻势又会加剧数分。
高顺看着战场的四周,眼前是凶神恶煞的呼喊着的黄巾军的军卒,他们披挂着重甲,悍不畏死的涌上前来,军阵之中不断有被砍倒在地的汉军军卒。
绝望的哀嚎声,凄厉的惨叫声,都汇聚在高顺的耳中。
他看到一柄环首刀刺入了曹性的左肩,他看到了军阵正在溃散,他看到了四周汉军的军旗正一面面倒伏了下去。
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山丘上,那杆在劲风中鼓荡的土黄色大纛旗,那被一众甲士簇拥在最中央的许安。
高顺重新举起长枪,费力的支撑着疲惫的身躯,就算是死,他也不愿意跪在地上像一只羔羊一般死去。
“咴”
就在高顺想要带着身后的亲兵发起最后的冲锋之时,一阵响亮的马嘶声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
高顺后头望去,只见一匹粟色的骏马高高跃起,巨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天空的金乌。
下一刻,一道山岳般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高顺的眼中。
破空声乍响,但听一声振聋发聩的虎吼声,黄巾军的阵中一道黑虹划过,围在吕布马侧的四五名黄巾军的军卒已经同时溅血倒地。
吕布横戟立马,立在军阵之前,而在吕布身前的一众黄天使者竟然也停下了脚步!
许安牵引着战马上前数步,他看着官道上的惊变,面色都变得有些震惊。
就算是孙坚,也无法做到这样的事!
许安站在土丘之上,可以观察全局,自然也看到那汉将的举动。
那汉将冲锋来时,沿路上所有阻拦他的黄天使者,皆被他一人斩杀殆尽,甚至他身后的三名骑士,全程都没有出手。
这人是谁!这人的勇武远超孙坚,这汉将在历史上绝对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许安仔细观察着官道上这名汉将的特征,想要猜测出这人的身份。
……
吕布此刻浑身浴血,犹如从地府之中爬出的魔神一般可怖。
浓稠的鲜血正顺着他手中玄铁铸造的大戟戟尖滴落而下。
吕布转头看向高顺问道:“可还有余力?”
“哈哈哈哈哈。”高顺强忍着不适,笑道:“尚能杀贼!”
眼见徐晃等骑将要追来,成廉急忙喊道:“奉先,我们去拖住后续追兵,你先去救其他人。”
吕布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后面的黄巾军骑兵正在穷追不舍。
情况紧急,成廉也不等吕布答话,便驱赶着战马向着徐晃等人杀去,魏越和郝萌两人也是紧随着成廉奔驰而出。
吕布一横玄铁戟,厉声喊道:“高顺,你们跟我来!”
“诺”
高顺、候成、魏续三人齐声应诺,一众残兵也是强打起精神,再度聚集了起来。
“驾!”
吕布双腿猛地一踢马腹,舞动玄铁戟,驱动着战马向前冲杀而去。
面对几乎天将下凡般的吕布,黄天使者们纵然是身披重甲,但他们兵刃却处于劣势。
因为要伏击汉军,行军路上多数是不披甲胄的,所以黄天使者们抛下了沉重的塔盾还有长戟,只带了曲缘盾还有环首刀。
面对着几乎无甲的汉军这样的配备自然是合理,但吕布手中的玄铁大戟有一丈三尺的长度,这些黄天使者只配备着环首刀,根本近不了吕布的身侧。
纵然黄天使者皆是悍不畏死,但吕布操纵着战马,却是左突右冲,每每都能避开围追堵截,击破黄巾军的薄弱之处。
黄天使者虽有重甲护身,但在吕布的面前,这一切几乎形同虚设。
玄铁戟所向之处,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
官道之上的一众黄天使者,竟然无人能挡住吕布片刻。
许安面色铁青,每一个黄天使者都极为珍贵,之前就算冲击军阵,也不过才伤亡了二三十人,但现在短短片刻,便有十数人倒在了地上。
“咻”“咻”“咻”
三声短促的哨音在黄巾军中猛然响起,这是黄巾军中的集合哨。
官道之上黄天使者如同落潮一般,退回了各自屯长的军旗之下,重新结成了军阵。
吕布循着哨音望去,土丘之上,那面土黄色的大纛旗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吕布心头狂跳,那可是大纛旗,整个上党黄巾军中只有一个人在使用大纛旗,那就是如今太平道的大贤良师许安!
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黄天使者。
“咻”
哨音再起,吕布偏头看去,官道之上,南北两面,黄色的军旗正向他们这边涌来,举目望去,再不见红旗。
吕布清楚,只怕这个时候,黄巾军已经彻底击溃了其余各处的汉军。
环顾四周,吕布的周围剩下的军卒不过一百余人。
高顺、宋宪、魏续、候成、曹性五人皆是浑身染血,各自带伤。
成廉、魏越、郝萌三人也已经折返了回来,魏越的腰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的脸色惨白,鲜血正从里面慢慢流淌出来。
而成廉和郝萌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郝萌右臂受伤,此刻正用左手提着长枪,成廉肩膀处也是一片血红。
他们握着手中的兵刃,相互扶持着面对着四周压迫而来的黄巾军。
山风从官道之上呼啸而过,战场寂静的可怕。
汉军红色的军候旗还在军阵之中飘扬着,军旗的底下是一众浑身带伤的残兵。
东方是黄天使者的军阵,西方是徐晃和白饶两人带领的一众黄巾军的骑兵。
南北两面,大队的黄巾军骑兵和步卒正在赶来。
只待黄巾军完成合围,吕布等人就等于是陷入了绝境。
吕布紧握着手中的玄铁戟,他座下的战马尚且有力,他现在还能杀出重围。
只是……
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众人,只怕是难逃一死。
吕布额头青筋暴起,他感到有些恐惧,他不想就此死去,他可是吕布!他可是吕奉先!
参军入营,从最底层的军卒,一路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次的血战,满身的伤痕,才爬到了军候的职位。
他还没有成为军司马,成为将军!他还没有将北方那些焚毁了他故乡的匈奴人全部斩杀殆尽!
他吕奉先怎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军候。”
高顺的半跪在地上,腿上的刀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蛾贼还未合围,你们还有机会可以走脱。”
高顺低垂着头,喘着粗气勉强笑着说道:“只是,到时候军候走脱了,别忘了给我们报仇……”
吕布阴沉着脸没有言语,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玄铁戟,手指的关节由于太过于用力,几乎都见不到了血色。
郝萌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吕布,等待着吕布的回答,但其余的众人却都无一看向吕布。
他们背对着吕布,握持着手中的兵刃,互相扶持着,面对着缓缓压迫而来的黄巾军。
“咻”
黄巾军进攻的哨音响起。
吕布双腿一挟马腹,座下的粟马低嘶了一声,甩开了四蹄向前奔去。
高顺转过头不再看向吕布,他站起身子,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出,他握持着手中的长枪,面对着蜂拥而来的黄巾军军卒。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那些气势汹汹冲锋而来的黄巾军军卒,他们的却忽然都停滞了起来。
“咴”
激鸣的马嘶声在高顺的耳旁,一匹粟色的骏马已经挟着狂风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
就在黄巾军军卒停滞之时,吕布已经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杀入了黄巾军的军阵之中。
高顺站在军阵中,只看到一名身着重甲的黄天使者被吕布手中的玄铁大戟贯穿了身躯,然后高高地被挑起,随后竟然被抛出了数米远的距离,砸入了黄巾军的另一处的军阵之中。
吕布单人独骑杀入黄巾军的军阵之中,所过之处戈戟尽断,刀剑俱碎。
“死!”
吕布暴喝一声,手中玄铁戟呼啸的横扫而去。
身前疾驰而来的三名黄巾军骑兵,顿时惨叫着从马上栽落而下,体内的青白的脏器和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霎时间濡红了战场。
就在此时斜角里又窜出一名黄巾军骑卒,举枪刺向吕布的腰眼。
但吕布早已发现了那名骑卒的动作,戟杆顺势向下一砸,那黄巾军骑卒手中的长枪顿时被玄铁戟从中砸断。
那黄巾军骑卒失了兵刃不由得大惊失色,想要逃走,但吕布怎么会给他如此机会。
吕布猿臂一展,直接将那骑卒抛下了战马。
“纳命来!”
一名黄巾军的骑兵队率举矛直直的刺向吕布的咽喉。
“找死!”
吕布冷哼一声,双腿猛地一挟马腹,战马向前奔出数步,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黄巾军队率的奋力的一击。
吕布单手握持着玄铁戟,一提马缰,跨下战马一声长嘶,将前足高高抬起,玄铁戟上绽起一阵清越的铮鸣。
那举矛刺来的黄巾军队率,陡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似腾空飞起了一般。
再转过念头人却是已经到了空中,那黄巾军的队率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底下的一切。
他无头的身躯还留在马背之上,而且还保持着举矛前刺的姿势。
然后并没有让再他有过多的念头,永恒的黑暗便已经将他永远的吞噬了。
吕布挥动手中玄铁戟,沿途无论黄巾军兵丁将校,皆无一人能挡住其片刻,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栽落下马。
许安站在土丘之上,座下的枣红马不安打着响鼻,空气的血腥味越发的浓烈的起来。
阎忠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发生一切,他从来没想过,这世间会有如此悍勇的战将存在。
他就在凉州,自然知晓那些悍勇的羌人,武将,他也见过孙坚武勇,但没有一人能让阎忠如此吃惊。
吕布倒提着玄铁戟驱动战马奔驰在前,沿路的黄巾军骑卒皆是如同波开浪裂一般,纷纷避让,无人敢撄其锋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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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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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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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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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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