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信已经送出去了。”
一名亲卫急匆匆的从马道上登上了营墙,传来的消息让胡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营垒外的那些黄巾军,反应过来后,便立马派了数拨信使前往王屋山内,向郭泰送信,并向附近的黄巾军求援。
胡才也是一路跟随着郭泰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将出来,营垒外那些黄巾军他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黄巾军军阵严明,井然有序,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胡才才会赶快派遣信使去请求援兵,眼下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他只能考虑最坏的情况,暂时将营垒外围那支黄巾军视为敌人。
虽然营垒占据了险要的地势,但其中也不过只有六百余人出头,而远方那支黄巾军起码超过五千人,胡才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坚守住营垒。
如果对方进攻,最好的结果,就是整个营垒中的军卒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或许能坚守超过七八天的时间,而这还是考虑到对方没有攻城的器械。
那枪戟组成的钢铁丛林正缓缓向着营垒的方向压迫而来,最前方一队队身着甲胄,手持盾戟的军卒几乎让胡才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呜”
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在正在行进的黄巾军中响起,伴随着尖锐的鸣叫声,还有将校的呵斥声,整个黄巾军大阵缓缓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胡才拭去了额上的汗珠,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
感觉到压力的不止胡才一人,整个营垒的黄巾军此时都是紧张万分。
朔风习习,吹动了营垒上的土黄色的旌旗,也吹起了营垒前方不远处无数的土黄色战旗。
营垒前六千余名黄巾军列阵而立,他们头上裹着的黄巾汇聚在一起。
就好似秋收时节,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成片如海的稻田一般壮观。
胡才双眼微眯,眼前一队打着黄旗的骑兵,正从营垒外黄巾军的军阵之中飞驰而来。
不过一里多的距离,那队骑兵转瞬已至营垒前的一处土丘上,距离胡才守卫的营垒不过七八十步。
胡才看的仔细,这队军兵确实黄巾军的打扮,正待胡才犹豫是不是要派兵出营和其交涉的时候。
一名手持着节杖,头缠着黄巾,身披道袍的符祝已经先行一步,缓缓策马上前。
眼见营垒上的军卒都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两三人张开了弓弩,胡才连忙回头喝令道:“不要放箭。”
要是营垒上真有人放箭,就算是友非敌,到时候也难以说清楚了。Χiυmъ.cοΜ
田仲领命出使,本来心中有些紧张,但此时看到了营垒上那些头裹着黄巾的军卒,飘扬的黄旗,心中的紧张不知为何却是已经消散了一空。
田仲牵引着胯下的温顺的战马,朗声说道:“某乃太行太平道符祝田仲,营垒中可是我太平道的信众?”
“太行太平道?”
胡才探出头去,观察着营垒近处那名符祝,出言回道。
“我等确实是太平道信众,但你们不是应该太行山中吗,为何自上党郡而来?”
田仲有些疑惑的问道:“莫非你们还不知道,上党郡内发生了什么?”
胡才见其余的骑士都未上前,于是站在营墙旁,露出了半身和田仲交谈:“我等只知许将军南下和汉军在葵城大战,亲斩了朱儁,却没听闻上党郡内发生了什么。”
田仲回答道:“大贤良师斩杀了朱儁后,便顺着太行陉一路北上,先破高都城,再破汉军于长平,如今上党郡十三城,各乡聚落已是尽归黄天。”
“并州汉军的援军被我军挡在了上党郡的北部,上党郡东北两方皆被我军控制,此次大贤良师派我等前来,就是为了取下王屋和太岳,控制关隘,隔绝关外汉军。”
“上党郡已归黄天?”
营垒之中的黄巾军士卒们都被这消息给震住了,虽然他们有些人怀疑田仲所说的话,但田仲等人确实从上党郡的方向而来,这确实不能作假。
要知道如果要从上党郡方向往南而来,那么必定要经过上党郡的高都城。
营垒上乱哄哄的景象,被田仲尽收眼底,他接着说道:“你们既然说是太平道的信众,敢问渠帅是何人,我等从未听过王屋山中还有黄巾军的存在。”
胡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等首领名为郭泰,是魏郡太平道的渠帅,我们是光和七年从滏口陉入太行山,一路向南抵达了王屋,如今王屋山也归属了黄天治下。”
“郭泰……”
田仲回想了一下太平道中的渠帅名录,好像确实有一名渠帅的名字叫做郭泰。
胡才听到了田仲的称呼,疑惑的问道:“大贤良师尚在?”
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三位将军不是已经身死了吗,何人还能敢称大贤良师?
“我主乃是人公将军亲传弟子,执掌仙书太平经,如今更是上党、太行两境千里之地,阵斩朱儁,北拒卢植,天下闻名,早已晋位大贤良师,太平道之道主。”
胡才眉头微皱回道。
“既然我们两军都是太平道的信众,你们也是想占下王屋山,防止南面的汉军进入上党,我家渠帅就在山中坐镇,汉军自然不能从王屋山威胁上党郡,不如你们暂时退兵,等我们弄清楚上党郡的情况。”
“只是听你一个人在这里说的话,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田仲微一思索,提议道。
“我只是一介符祝,退兵的事还是无法做主,既然统领想要知道上党郡的情况,不如派一支使者出营,随我军的信使一起前往上党郡的长子城,面见大贤良师,等他们回营,统领自然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倒是个办法……”
胡才点了点头,派遣使者去长子城,等那些使者回来,自然就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而且还可以拖住营垒外的军队暂时罢兵。
不过胡才也有些担心,这些黄巾军是想要诓骗他的人出营,借机弄清楚营垒中的虚实,不过还是应承道。
“就依你所言,不过挑选人员还要些时间,我明日再派人跟你们去长子城面见大贤良师,你看这样可否?”
营垒武备充足,而且地势险要,再拖延一天半日,绝对能等到援军的到来。
“好,就依统领所言,那我先行回阵,禀报我家将军。”
“符祝慢走。”
胡才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田仲应承了一声后,便牵引着战马返回了一众骑士之中,那些黄巾军的骑士很快便从土丘上撤走,一路向着营垒外的黄巾军大阵飞奔而去。
胡才看着眼前慢慢模糊的一众骑兵,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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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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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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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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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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