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风爆喝一声,脚下顺势凝聚起一股劲风,推着他向前急速猛冲。风灵元素在两位剑客即将交锋的这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内,迅速充斥到枕风身体各处,激荡起一片片凌厉剑气的同时,也助长了一分长剑上的火焰能量。
既然面对的是巨剑,他就必须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压制对方,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从这个基本战术延伸开来,枕风全身心在前冲的一刹那便完全进入到战斗状态,大脑屏蔽掉了大地崩裂所带来的巨大震慑,赋予这位年轻的剑客以异常的冷静和卓越的胆识。
双剑交锋,血气之力在两者接触的瞬间轰然爆发,拼了命一般疯狂地侵蚀到长剑之中。疾风和火焰也不甘示弱,两种元素在主人娴熟灵活的操纵下配合无间,一同抵挡着血气之力的大举入侵。
“所谓战斗,无非只有两条旨意,瓦解能量,摧毁肉身。”
短短八个字便道出了一切较量的本质意义,经历过的每一次战斗都让枕风对这句话的理解更加深刻,内心感悟也随着不同的过程和结果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现在他对魔法和能量的认可远远超过所谓的体术和技巧,在足够强大的生灵之息面前,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的表演。只要能在魔法体量上胜过一筹,战斗的结果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数十支深紫色的魔法箭矢也在同一时间赶到现场,它们像一一颗颗坚硬固执的钢钉一样撞在巨剑上,箭矢中爆发出的月神之力则不断为它提供力量,直到将对方击溃。
每一支羽箭都为枕风缓冲了一部分巨剑的力量,眼看对方渐渐不支,枕风立即催动魔法,让环绕在长剑周围的剑气一同施压,企图硬生生将巨剑逼退回去。
即使咫尺之遥,血影眼眸散发出的光晕依然将他的容貌覆在一层无法看清的模糊之中。硕大的暗黑披风在激烈的能量冲击中猎猎作响,轮廓上的金色雕纹爆射出耀眼的光芒。
只见血影双手握着剑柄,仿佛源源不断的血气之力灌注到手中。猛然挥剑,突然间迸发出的巨大力量如摧枯拉朽一般将箭矢中的月神魔法消耗殆尽。羽箭上包裹着的紫光瞬间黯淡下来,任由它跌落在地上。
形势不对,第一次试探性的交锋在枕风主动后撤之下画上句号,他早就准备好随时撤退,暂避锋芒。
巨剑扫清障碍,在空中横扫而过,卷起一阵猩红气流。一击得胜,血影再次挥剑而来,每次斩击都能轻易将那些绚丽而渺小的箭矢轻易击溃,强盛的血气之力也跟着将箭矢中的魔法吞噬的一干二净。
“幻剑术。”枕风口中喃喃有词,低声吟诵着古老剑法中最最基本的剑术奥义。
剑气与意念合二为一,在他面前快速凝聚出五柄白蓝色的魔法长剑。
双脚用力,枕风再次迎上猩红巨剑。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枕风又一次被震开,魔法剑立即涌上来填补空缺,而他则顺势得以抽出身来,施展不留喘息之机的疯狂压制。
“暗月箭雨。”
艾露儿紧闭双眼,长弓上散发出的紫色光晕便开始迅速膨胀,在血气之力和风火元素的无形对峙中,月神魔法悄悄笼罩全场,让整场战斗蒙上了一层紫色氤氲。
紧接着,魔法箭矢以惊人的召唤速度出现在上方,一次呼吸的时间,三人头顶上便布满了几十上百只箭矢。
收回长弓,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深紫色的暗光短刃,艾露儿意念微动,化身一道蓝紫魅影,瞬间闪身到了枕风和血影的厮杀之中。
同一时间,暗夜精灵解除了羽箭们的最后一道指令,一支支蕴藏着爆裂月神魔法的箭矢牢牢锁定那个猩红剑客,像一场暴雨那般倾斜下来。
五柄魔法剑围绕着血影肆意斩杀,枕风则在一次次挥剑中不断加快速度,一时间连续嘈杂的撞击声响彻在这无尽通路之中。
血影以一敌多,而且手握巨剑显然没办法跟得上枕风的速度,但他每次挥斩都能激荡出一股强大的血气之力。
宽阔巨剑以及它大幅度的斩击面足以逼退三四柄魔法幻剑,而爆发出的这股力量则无死角地抵御着枕风的攻击,甚至往往能将枕风震得失去平衡,完全扰乱他的进攻节奏。
突然出现的紫光让枕风愣了一下,光影在接触到血影的刹那爆射出一束亮光,短刃刚好在血影挥舞巨剑的最后一帧发动攻击。
一尺左右的短刃奇迹般地在血气之力中撕开一道裂口,盛放的月神魔法击溃层层屏障,长驱直入到血影侧肋。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魔法短刃在血影腰部留下了一道紫色伤口之后便悄然撤退,融入到那魅影之中,寻找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凌厉刺杀让血影有些不知所措,血气之力瞬息之间快速畏缩,大好的机会对枕风来说必须要利用到百分之百。
‘风暴之怒’
疾风剑法在枕风脑海中徐徐展开,一直被死死压制的风灵元素此刻在长剑的召唤下轰然爆发,两股能量的对峙天平这时候发生反转,狂风和剑气犹如一头苏醒的雄狮,站起身来一巴掌拍死那些欺人太甚的入侵者。
箭雨如期而至,剑刃风暴和魔法箭矢一起对血气之力发起疯狂冲击。狂风卷起无数沙砾,在血影身边形成一股无比凌厉的剑气洪流。
那些岩壁下苟延残喘的猩红植物只能看到一团灰暗的飓风,感受着周围千百年来占据绝对强度的血气之力正一点点削弱,却不知道飓风之中没分每秒都在进行着一场生死大戏。
四方力量蜂拥而至,血气之力很快便被压制回到血影身边,无法向外充斥半寸。魔法箭矢被狂风赋予了更加恐怖的速度,而后狠狠钉在那个正愈加孱弱的血气屏障上。
战斗的形势只因艾露儿的这一击而产生了一个突破口,主动权此时被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放松警惕,枕风拼命召唤出更强大的剑气,妄想让对手在无间隙的压制冲击中彻底溃败。
“生命拥有无边潜能,血气之力则是最完美的一把钥匙。”
枕风发誓他再也不想听到这个声音了,幽暗中传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将两人向死亡又推进了一步。
话音刚落,血影闷哼一声,被疯狂压制的血气之力瞬间将积攒的怒火喷发出来,巨剑爆射出一道猩红光束,恐怖的能量冲击轻易轰开那五柄像蚊子一样的魔法幻剑。
牢牢渗透进剑气之中的血气之力随后便将它们的魔法构造完全瓦解,靠着绝对优势的能量风暴一举磨平疾风剑法的第一招。
血气之力发起了凶猛的反扑,眼看情况不对,枕风当机立断,将风火元素尽可能收纳到长剑之中,以免被对方完全瓦解。
血影重重挥剑,轰然爆发的能量让枕风立即判断出抗下这一剑的代价将会有多么无法接受。意念微动,无形无影的锐利剑气蜂拥而上,而它们在猩红巨剑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剑刃所过之处,枕风的所有力量尽数瓦解。
脆弱地超乎想象,但起码完成了枕风的最低要求,为他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闪避时间,在风灵元素的帮助下,一个闪身,侥幸逃开了巨剑的恐怖一击。
紫色魅影滑到对手背后,再次挥舞短刃,但早有准备的血气之力即使筑成一道道更加坚固的屏障。
一刀刺下,艾露儿顿时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座千百米高的庞大山峰,月神魔法被全部挡了下来,无法前进半步。天空中的箭雨也顿时变成了一个个弱不禁风的纸片,根本无法对血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见此情形,艾露儿也立即决定暂避锋芒,身形一闪,便在下一瞬出现在了半空中。
一支箭矢此刻从她身边经过,她顺势将手中的亮紫短刃用力投了下去,随后长弓取而代之,刚好在箭矢划过脸颊的时候完全成型。
艾露儿手腕猛然用力,将穿过弓弦的羽箭牢牢拉住,口中莫名吟诵着一条远古咒语,为这支幸运的羽箭刹那间赋予了强大数倍的魔法力量。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重装上阵的箭矢轰然出击,目标锁定在正与血气之力疯狂摩擦的短刃上。
“轰!”
短刃和箭矢在同一点处剧烈爆发,沉闷的爆炸声中,纯净的月神魔法和狂暴的血气之力犹如两头暴怒的公牛一样狠狠撞在一起,而艾露儿和枕风早已一左一右退回到安全距离之外,快速恢复力量的同时,寻找着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强烈的爆炸激荡起脚下的砂石,紫光和血气交织到一股视线无法穿透的雾气之中。Χiυmъ.cοΜ
正当枕风大口喘气,以为此时相对安全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升腾起的巨大危机感让他一时间犹如精神分裂。
这次他没能把握住瞬息之间的生机,血影不知何时从爆炸正挣脱出来,并打开了一道不足十米的空间隧道,瞬间来到枕风面前。
一剑斩下,宽大的巨剑以及它身边的血气之力就像一颗天外陨石一样,狠狠砸到枕风身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剥夺了他做出下意识抵抗的能力,任由巨剑重重斩在胸口上。
一层空气一般的布衣连只蚂蚁都算不上,利刃中的血气之力轰然爆发,像几十米高的巨人狠狠挥上一拳。
站出来抵挡它的,只有身体中那一股微弱的应激能量。
“咚!”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四周被黑暗包裹的通路中。一层,两层,三层……在死亡的迫近下,生灵之息紧急构筑起一道道防线,它们犹如一棵棵视死如归的林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在吞天噬地的沙暴中严防死守。
瞬息之间,十几层前赴后继的生灵之息屏障便被完全摧毁,精神之海在灯枯油竭的情形下早已变为一潭死水,枕风瞪大眼睛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冰凉的岩壁上,引来一阵剧烈的颤动。
失败来得如此突然,另一侧的艾露儿也在同一时间遭受到了血影的袭击,箭矢和短刃引起的爆炸反而成为迷惑他们的最佳屏障。
血影悄无声息之间幻化成了两具形体,同时撕裂空间,来到他们各自的对手面前,在少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制胜。
紫色甲胄及时出现,但依然完全无法抵挡鸿沟一般的力量差距,坚持了不到一秒钟,圣器甲胄闪耀的光芒便暗淡下来,成为一片再普通不过的废铁。
失去意识之前的片刻,艾露儿大脑一片空白,血气之力就像是星痕裂缝出现时笼罩在全世界天空上的乌云一样,无论你跑到哪里,都终究逃不出它的阴霾。
两人昏倒在岩壁下,一击得手的血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巨剑,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一些。须臾,血影身形模糊,化作一缕猩红气雾,随着无界宝库中的微风而渐渐消散。
黑暗中注视着一切的那个老人无奈的笑了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此刻的场景和千年之前的那一幕如出一辙,年轻气盛的他总以为自己差的只是时间,后来才发现,他根本玩不过那些“诡计多端”的老头子们。
他当然知道枕风两人还远没有发挥出真正实力,不过既然如此,A计划只能因他一时兴起而被迫中止,B计划理所应当地挥挥手,登上舞台。
“别紧张,我先替你试一试,你要是有空的话,大可以留下来看场好戏。”
老人仿佛预料到了对方的窘境,一句话就让怒气冲冲赶过来的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就不怕玩大了?这两股力量连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羁绊,万一出什么差错,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影响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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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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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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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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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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