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整个帝国唯一的核心,日月城坐落在整个日月大陆中央,人口超过千万,即便是把斗罗大陆的那些城市加进来,它也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大城。
城市之中灯火通明,高楼林立,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能够达到的水平,这从建筑的独特风格便能看的出来。
然而,这座繁华的城市此时却显得十分冷清,道路上鲜有行人,只有一个个全副武装,穿着包裹全身的黑色铠甲的卫兵,手上拿着即便是现代人也无法看穿其原理的枪械,在街道上巡逻。
在他们走过的道路上,则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堆尸体,只不过这些人身上的装备看起来颇为复古,怎么看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若是光看双方的武器装备对比,这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星际文明入侵了什么中古玄幻魔法风格的星球一样,但从整个日月城发达的建筑群来看,这倒更像是一群异能者入侵了这个未来的城市。
夜幕降临,城市中也亮起了大片的灯光,然而潜伏在阴影中蠢蠢欲动的人也越来越多。
徐慕安走在街道上,望着远处巡逻队对她传来审视的目光,心中毫无波澜,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地图,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着。
“慕安,这次招你回来,实在是有要事需要你去做。”
“...叔叔你请说。”
“你远离帝都,这次回来恐怕也很是惊讶吧,你看这座繁华的城市,完备的物资供应,优握的生活,莫说是对你,即便是对我来说,那也是如同天堂一样的存在。”
“...这不是很好吗?”
“是的,如果这不是用我们这些旧贵族血肉换来的话,那确实是很好,可现在,那贱人被我们推上了位,现在却反过来要我们的命,日月帝国三千年的国祚,恐怕也要被她一朝覆灭了。”
“...我能做什么?”
“你是那贱人幼年时的朋友,恰好,我这里有一张她需要浏览的地图,我会提交这方面的申请,她大概会指定你给她送过去,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装备,接近她之后,直接杀掉那个先天残疾的废物便是。”
“......”
“怎么,不想去?忘了你母亲的遗愿了么?”
“...我明白了。”
“当然,凡事总有意外,为了避免你失手,我会在你体内安装一个小装置,如此便能确保万无一失。”
“...好。”
一周之前,她还是一个边缘城镇的信使,虽然在这个新生的帝国魂师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特权,但凭借着武魂给予的特殊能力获得一个更好的生活还是很容易的。
徐慕安离开日月城已经有许多年了,她的母亲是那旧帝国的一名不受宠的嫔妃,在先皇去世之后便被太后要求一同殉葬,后来宫廷发生了内乱,还是现在这位叔叔杀死了那位太后,除了为她母亲报仇之外也算是顺带着将她从那牢笼之中解救了出来。
不然恐怕...自己就要和自己姐姐拥有同样的结局了。
在那之后,自己远离天斗城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梦中泡影,她的人生也终于不可避免的要走向属于自己的终点了。Χiυmъ.cοΜ
徐慕安叹了口气,这繁华的都市和她是这样的格格不入,她只是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可怜人罢了。
拒绝么?母亲的遗愿,实际上也不过是和她嘱托了一下照顾她的兄弟姐妹,这些事情这些年一直是那位叔叔在做,因此,那些话不过是用这些亲卷的生命来要挟她罢了,徐慕安对此一清二楚,也确实...无力抗拒。
正当她向着皇宫走去时,忽然间,道旁黑暗的小巷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兄弟们!冲啊!”
十余名身上带着五六枚魂环的魂师冲了出来,而他们的目标只是一名看起来脱离了巡逻队伍落单的黑甲卫士。
和其他黑甲卫士不同,这个落单的黑甲卫士手上并没有拿着制式的长枪,因此看起来格外好欺负。
纵然距离只有十余米,那黑甲卫却是反应极其迅速,勐地拔出腰间的大口径手枪射出一枚榴弹,随着一阵电光闪过,那群魂师身上的魂环瞬间消散,整个人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停滞在原地。
那黑甲卫并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在控制住这些人之后,他转了一下手上的枪,随后走到那些人面前,直接一枪一个,全部点杀。
整个过程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战斗,更应该称之为屠杀,十多名在以前可以称得上是中上层的魂王魂帝就这么被一个平平无奇的黑甲卫屠杀殆尽。
徐慕安距离这场冲突也不过十余米...虽然她的天赋很不错,幼年时也见过太多黑暗,但如此直观的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她自己也不过是个魂尊罢了,一群魂王魂帝都如草芥一般,那自己呢...这路边的守卫尚且如此强力,那皇宫之中,恐怕更是自己难以想象的吧。
一旁的黑甲卫整理好自己的装备,一回身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这位小姑娘,便走上前:
“小姑娘,你没事吧?”
声音透过厚重的黑甲,听起来有一种很浓厚的机械音,不过徐慕安还是能从中听出这位黑甲卫士应该是一位和蔼的大叔。
“...我没事。”
黑甲卫低下身,看着身子明明已经微微颤抖的少女,不由叹了口气:“你肯定是吓坏了,害,都怪这些该死的畜生,你看看这街道多么干净整洁,现在却被这些人污染成了这副模样...明明这些人现在的生活比我还要好得多,为什么就是不肯知足,非要出来搞事呢?”
“可...叔叔,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呢?这是否有些太过残酷,抓起来不是更好一些么?”徐慕安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
“残酷?”听到这种话,虽然声音已经经过处理,但这名黑甲卫的言辞也明显激动了起来:“哈,小姑娘,你是一名魂师吧?”
见黑甲卫情绪有些不稳定,徐慕安退了两步,生怕他突然发难。
见到这小姑娘如此防备,黑甲卫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便指了指自己肩膀上那由两把短剑叠在一起的标志,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小姑娘,你看,我是一名跟在皇帝陛下身旁的老近卫军,像刚刚这样杀过的魂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你们知道,我在决定誓死效忠陛下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您请说。”徐慕安摇了摇头,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位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同时看起来又十分热情的老兵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先前所生活的城镇十分偏远,远离纷争,也是这日月大陆上少有的和平之地,若不是皇叔召她回来,恐怕这辈子也就死在那里了。
老近卫军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倾听者只是一个孩子,他点了一下自己的胸甲,随后一个小抽屉弹了出来,他从中取出了一根烟,手指一捻便将其点燃,随后打开了自己的面甲,狠狠的吸了一口。
而徐慕安也看到了这位老近卫军的容貌,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面遍布着无数伤痕,有的有着明显的痕迹,有的却似乎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变得很澹了。
“我以前是个农民,很意外是不是,你看,我这一脸伤疤,怎么看都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但很可惜并不是,我跟在女皇身边这么多年就基本没受过伤。”
“在我看来每场战斗都像刚刚一样轻松写意,甚至原本的伤疤都被先进的医疗设备抹去了不少,不至于连脸都看不清,但仍旧剩下这么多。”
“这都是拜你们这些魂师老爷所赐,哈,当初我不过是不愿意多交出那小厮临时增加的那两个银币的赋税,便被打的近乎毁了容,如果你看到我身上的伤疤,只怕是会睡不着觉的。”
“不过这在日月帝国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每个人像我这样的底层农民都或多或少的经历了这样的惨剧,可你要是觉得,这些畜生的罪恶仅此而已,那就是大大的错了。”
说到这,老近卫军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眼中也流露出了难掩的杀意,不过却不是对着徐慕安,而是对着道旁那些死人的。
听到老近卫军的这些经历,徐慕安也不由想起了自己那堪称悲惨的童年,对接下来的事情反而更加好奇了。
“说实在的,上天对我不薄,纵然我被打成这样,它还是给我送来了一个漂亮的妻子,之后更是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和聪慧的儿子。”
“在这个世上,能拥有这样一个完整的家庭,哪怕依旧被盘剥的食不果腹,但恐怕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幸福的多了,在那段时光,就连每年都在盘剥我们的收税官竟也顺眼了起来...至少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想多了,我们一家人在田间劳作的时候,一个富少从田间的道路上路过,一眼便看到了我妻子,当即便指使下人将我们一家绑了过来,并提出要出十枚金魂币购买我的老婆和女儿。”
“十枚金魂币,对我们来说其实也算是天文数字了,在那个人口买卖习以为常的年代这甚至算得上是那大少宽厚,但家人是我的全部,我当然不愿意。”
“那时我也是顺民当了太久,也研究了一些法条来对付那些欺负我们这些平民实际上权利也不大的小厮,以至于在这种时候我甚至可笑的寄希望于这些法律也能够对付那些特权阶级。”
“果不其然,在我搬出禁止人口买卖的有关条例之后,那伙人笑出了声,随后当着我的面写了一份卖身契...上面写着我无力养活家庭,自愿将妻女无偿转让给那富少。”
“随后,他们压着我强行签了字画了押,我拼命抵抗,但那富少带着的都是魂师,随便一个人便能把我轻易杀死,而我当时,恨不得就此一死了之。”
“不过那富少显然不想杀死我,似乎是以我的痛苦为乐,从下人那里要来了两枚铜币扔在我面前,作为大发慈悲的赏赐,随后便带着我的妻女扬长而去。”
说到这,老近卫军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捻了捻,随后恶狠狠的说道:“我想报仇,但没人会在乎我一个卑微的平民,后来,帝国分裂,一场蔓延至整个大陆的内战开启,女皇大人的军队席卷整个世界。”
“她拯救了我们这些低贱的平民,帮我治好了伤,给了我儿子一个美好的未来,而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参与了帝国军队,参与了围攻我们地方所属那座大城的战斗。”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带着心中最后的希望,我第一个冲进了城门,那时我们的装备还没有这么先进,虽然武器足够强力,但被那些魂师老爷们打中也是有危险的,但也正是如此,我才能凭借着勇勐无畏的风格成为直属于陛下近卫军中的一员。”
“得知了我的事迹后,我的长官并没有劝我放下仇恨,而是给我调来了二百个人专门负责此事,而我也不负众望的在城主府中找到了那名富少。”
“哈哈,说起来,当时我也不会什么虐待人的手段,于是便把他们城主府牢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上了一轮,看着他那惨叫的模样,我倒也知道为什么这些畜生喜欢看人痛苦了,不过折磨了一番之后我觉得没意思,便一枪了结了他的性命,啧啧,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啊。”
“那您的妻女呢?”
认真的听了这位老近卫军的故事之后,徐慕安不禁也产生了一些希望。
这是一个多么爽的故事啊,对比自己惨澹的人生来说恐怕只有在梦中才能想象的到了——被欺辱二十年,最后还能大仇得报,看着仇人痛苦的死去...如果妻女还能活下来,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她们死了。”老近卫军低下了眼眸:“看的出来,你能理解我曾经的痛苦,但是啊,孩子,你毕竟是个魂师,是能被称之为人的存在,而我们平民在那个时候是农具,是奴隶,是牲口,唯独不是人。”
“所以,作为人,你会关注一个牲口,一个工具的诉求和渴望么?对于‘人’而言,那不过就是个摆设,死了直接扔乱葬岗便是。”
“哈哈,不过没关系,我不也是不把那些畜生当人么,这些畜生若是乖乖当个宠物顺应女皇陛下的恩典也就罢了,不顺从的话,这便是他们唯一的宿命。”
说到这,老近卫军重新戴上了自己面甲,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念薇:“所以,孩子,在你准备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想想,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老近卫军轻轻的拍了拍徐慕安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在他身后,却是一支巡逻队走了过来。
“队长,雷诺大人命令我们去肃清一位旧亲王的府邸,有明确的情报说,他们正在密谋炸毁通天塔。”一名黑甲卫走了过来,行了个军礼之后,递上了一个面板。
老近卫军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便将其收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随后便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好吧,孩子们,该出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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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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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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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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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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