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随着怪物的动作发出激烈嗡鸣的响声,紧接着,一根根金晃晃的链条被拖拽断裂。
“啪!”
“啪!…啪!”
偌大的身影与挣扎中猛地撞向了笼壁,钢铁般的身躯将整个巨笼都撞得前移一寸,坚硬肌肉与笼子栏杆相撞,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原青的眼睫在微末浮尘中颤动,瞳仁的光面上倒映着那急速靠近的巨大影子。
他的唇才刚刚抿起,就被苍白色的怪异舌尖一下子舔上了唇缝,碾压到了漂亮柔软的唇珠。
叫美人被吓地任那舌尖狠狠舔了一口。
——怪物竟然挣脱了连接脊背的锁链,这样快地扑了过来。
这身形宛如巨兽的人形怪物,双手死死抓握住身前栏杆,两根碍事的粗柱子被强行挤压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在怪物的手中瘪烂扭曲。青筋在硬如铁石一样的肌肉上寸寸暴涨,几乎要将金笼子横中捏断了!
而怪物则将脸颊挤在笼子的边缘,脑袋死死地卡在两道栏杆中央,用尽高涨、狂热的力度,伸出舌尖去碰站在笼外的美人的唇。
……然后舔到了。
原青虽然有心抿唇,可也没料到这怪物能疯得这样离谱,脊柱被拉着扯着,竟也能狠心朝自己扑来。
他离怪物突然这样近。
金笼子嗡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原青敛下眼睫,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脑海中漂浮着,有意松懈了被舔得湿漉漉的唇缝。
怪物的舌尖几乎是瞬间就钻了进去,软硬适中的倒刺刮过美人的牙齿,激起细细密密的战栗,原青耳根发麻,被舔得羞涩又惊怕,缩在下齿里的舌尖忍不住探出来,要将怪物的舌尖抵出去。
但是没有成功。
怪物连舌头都和常人不一样,舌群的肌肉极其发达,几乎是瞬间就缠着美人的柔软嫩舌欺压而上,碾进了口腔里的香腻粘.膜……
……
原青眼尾泛起一圈红色,狭长的眼眸稍稍眯起,唇舌都被又舔又蹭地红.肿发烫。
他就这样站在笼外,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狠狠地猥.亵了一番。
漂亮的眸中漾起薄雾般的水光,带着一丝悄然的媚意望了怪物一眼。
然后不经意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下怪物可是再也碰不到他了。
但得到了初始奖励的怪物尝到了甜头,试图登阶而上,拿取新手大礼包,他的双手用力掰着笼子的栏杆,可是这个巨大的鸟笼似乎只能被扭曲一点儿,无法进行更多的改变。
他怎么都拉不开,也出不来。
怪物的尾巴烦躁地横扫着身后的绸布,不小心碰到栏杆时发出铛铛的碰撞声。
那双冰色的一对异瞳腾升起可怜的意味,貌若大狗,委屈地望着原青,神态有一种“我很努力了可是笼子就是打不开”的控诉感。
“ya…”嘶哑的喉音低低响起。
怪物气馁地呼唤道,“主人……”
可被他呼唤着的人却只是清凌凌地望着他,眸中的情绪不冷也不暖,只是淡淡地和他对视,那被亲的发红的香软唇瓣也很冷淡地闭合着。
“主人……”
怪物像淋着瓢泼大雨却没有家的大狗,隔着马路望向对面举着伞的美人,似乎是认定对面的人就是主人一般,垂着耳朵,用湿漉漉的眼睛凝望着对面,生怕美人不要他。
奔腾的空气慢慢安静下来。
怪物不断呢喃出声:
“主……”人。
他的声音沙哑艰涩,听起来像是被割裂了声带。
怪物将额头卡在栏杆中间,张大苍白粘膜的嘴巴,似乎是想要用力钻出来去亲近眼前的人,却露出鲜血淋漓的喉结部分。
为了挣脱锁链,他将喉咙割伤了。
金色项圈的链条被从墙角拽了下来,挂在喘着粗气起伏的脖子上,一条金灿灿的粗链子在前胸垂下,全都沾染着斑驳的鲜红色血.液。
“哒、哒”
血液滴在地上,洇透暗红色的地毯,瞬间便被吸收,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
鲜血不断湿淋淋地向下滴落。
可地毯依然干燥。
这种景象略显诡异,可身处情景下的原青却是瞳孔微震。
他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睫。
眼前的景象依旧如此惨烈——怪物死死握着两根粗栏杆,眼巴巴地张望着原青,可他的后背鲜血淋漓,骨节都断了好几块,不知道脊柱有没有被拉伤,身上都是被锋利的链条边缘划破的痕迹,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他如此用力地奔向他,像历尽刑罚一般忍受痛苦,清澈的眼中是好似亘古不变的执着与期待。
“主…人……”
他的嗓音嘶哑,却难藏雀跃,那是对主人站在眼前就打心底开心的美滋滋的意味。
原青看了他良久。
漂亮的细眉轻微蹙起,心中隐秘地升起那被压了许久的强烈触动,眸间染上了淡淡的心疼。
“……”
他轻微地张开嘴唇,眸光轻晃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险些窒息下慢慢地呼了出去。
纤长的眼睫忽而下落,遮住了蕴满眼眶的清盈水光。
就在怪物疑惑主人为什么不看他,急切地再次轻唤时,原青再也忍不住地上前一步。
他隔着笼子拉住了怪物胸前垂下的项圈锁链,向下一拽,纤白的指尖瞬速被鲜.血染红。
怪物的脑袋被压下来,原青的薄唇一下子贴上了那张开露出些许尖牙的嘴巴,像是水红色的棉花被突兀碾扁,挤出里面香甜腻人的鲜美汁液。
美人眼眸轻合,呼出的绵柔气息在怪物的鼻端萦绕。
“主……!”
怪物的声音戛然而止,未尽的那个字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兽类的瞳孔兴奋地紧缩。
深渊一样的瞳孔外陡然亮起猩红的光环,与冰色的虹膜互相挤压,邪佞的气质肆意扩.张,仿佛瞬间就将此处的空气凝固。
瞬息间,猩红的瞳环褪去。
原青握着粗重锁链的手因为用力而战栗,那双清冷的眼眸晃着清澈的泪光低垂着,因此并没有看到怪物那转瞬即逝的情绪。
……
【我就是死了,躺在棺材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这家伙装的!!!】
【谁还看不出来啊TAT这里头有一个可怜人吗,都是为了欺负老婆演的!演的演的演的!】
【可是他真的白得了一个吻!流泪柠檬头.jpg】
【呜呜呜老婆真的心软软,不就是流了点血吗,看把我老婆给心疼的,都要落泪了。】m.χIùmЬ.CǒM
【遇上了心软的神/小狗泪汪汪.jpg】
【想亲到老婆只要够疯够惨就行了,了解了!】
【再冷酷的青青,心都是软的,嘴唇都是甜的,那里都是湿的……/确信.jpg】
……
原青只是亲了怪物一下,便退开了。
他感到怪物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明明是他从眼睛到行为都叫嚣着渴望,可当原青真的亲吻了他,这家伙又纯情地不动了。
漂亮的主人站在笼外,目光清润地看着他的奴隶。
指尖迟疑地抬起,很轻地碰了一下怪物的喉结。
怪物依旧呆呆地望着原青,仿佛被那个主动的吻给吓到了。
原青的指腹湿黏,他目光落上去,看着指尖染上的鲜血,抿着唇轻轻地将其抹开。
他眼神复杂地抬眸,望向那怪物呆愣微张的嘴唇,里面苍白色的口腔黏.膜泛着暗淡的蓝色,细密尖锐的牙齿尖尖露出一部分,怪异可怖地令人不忍直视。
不仅仅是嘴巴……这家伙全身都是非人的物件。
但原青还是在他连续不断的扑向自己的行动下心软。
他松开了项圈下的链子,向旁边走了几步。
刚刚还呆愣回味的怪物急切地跟着他走动着,扒着笼子的栏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尾巴尖小弧度地摇摆。
主人......要走了吗?
他看向主人的眼睛,看到浅金色的眼眸恢复了清冷卓绝的样子,尾巴尖颓靡地落到了地上。
原青瞥了他一眼。
然后抬起手,将笼子外面一个很小的开关拨了一下。
“哐哐......”笼子立刻就像一个高科技的机械一样,一根自顶端弯下来的栏杆缓缓向旁边移去。
留出了窄窄的,只容许一人进出的空隙。
原青刚刚围着笼子走动,发现了这个小东西,他直觉这是笼子某处的开关,可他当时没有很多的想法。
他随心而动,牵引出怪物的狂热举动,也逐渐清晰了自己的暧昧念头。
——他好像就是在等,等怪物用命,用鲜血来表达爱他。
这样的念头用语言表达太过浅薄,只有亲身感受,才能体会到那刻骨的深情。
......
他缓缓踏入金色的巨笼。
那纤瘦精致的脚踝,被红艳的绸布给遮掩,显露出极其细滑娇嫩的白。
怪物的眼睛于晦暗处亮起一圈红光。
他步伐缓慢地靠近,像是小心翼翼地追求,而美人则抬起双臂,纤细的手腕轻缓地搭在了怪物的肩膀上。
红纱拂过笼子,发出细微的唦唦声,两道影子鼻尖唇齿相对,在地面上缓缓融合。
笼子的门静悄悄地合上。
怪物在心中道:
——他是自愿走进来的。
——自愿被我亲吻,自愿走进关住自己的牢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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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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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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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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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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