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出征,齐誉所甩出的手笔可谓是相当阔绰。
从牌面上来说,琼州派出战舰百艘,枪兵千员,绝绝对对的精锐力量。就这配置,基本上可以在南洋一带横着走了,只要小彤不胡乱用兵,夺回大湾的把握相当之大。
补给和弹药方面也不含糊,整整装载了四艘大舰,相比上次时的出征吕宋,这一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琇書蛧
本来,齐誉还想着隐藏一些实力,以为将来考量。然而,考虑到这次是自家的小棉袄领衔出征,又不禁变得大方起来。
老百姓们常说,穷家富路,其实,军事上也是如此,多带点兵出征总没坏处。
不阔绰些,怎么能行?
从常理上来说,像这种级别的出征,一般都是大张旗鼓,高调践行。此举不仅可以大壮声威,还能提振己方的士气。
而实际情况却是,小彤一行几乎是在无声无息状态下低调出征,除了一些高层人士外,少有人知道其中的缘由。
这……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为什么呢?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心疼小丫头的长辈太多呢?
他们若知,哪个会舍得让她前去?
彭夫子和孟岚山自不必说,都快把小彤当成明珠捧在手心里了,而周老太太和柳荃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她们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寝不安席?
正是基于这些方面的考量,齐誉才最终杜撰出了一个所谓的‘军事演习’的说法,并以此来堵住悠悠之口。
他对外解释说,演习的意思就是练兵,属于军事上的常态操作,其中不存在任何危险性。小彤此次跟随,主要是为了观摩和学习,以开阔自己的眼界和视野。
啥?
没有任何危险性?
一听这话,周氏和柳荃立即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再也不纠结什么了。
就这样,琼州水军以一种静悄悄的姿态,低调地离去了。
……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齐誉派出了大量的斥候紧盯安南,以防他们趁虚来攻。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让冷晴潜入到该国之内,以刺探最新情报。
我说,这也太过谨慎了吧?
其实不然!
齐誉认为,在军事方面,必须得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处处做到有备无患。
呵呵,若听到了枪响再行反应,那时已经为时晚矣。
观测的结果令人颇感意外,安南的表现相当老实,既没有过激的反应,也没有摆出动武的姿态。
当然,他们的这种老实与其水军的全军覆没,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其实他们也很想出来走上两步,秀秀肌肉,奈何手里没牌可打,也只得选择低调做人了。还有就是,留守琼州的乃是酷吏齐誉,他可是个精通战法的人,想在他的手上赚到便宜,何其难也!
所以,绝不可轻举妄动。
却不知,在错失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后,安南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听到这里,或许有人问了,那安南小儿,莫不是被齐大郎吓破了胆?
也可以这样说,但是,却不代表他们没有其他动作。
呵呵,武力上不敢秀出肌肉,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制造麻烦嘛!
这不,朝廷的质问公文恰巧就送过来了。
见其上曰:安南国王的特使赴京怒参齐誉,说他蓄谋害死该国储君,最终导致他们的王室嫡传绝后,齐知府必须为此做出正面解释。
此外还有,琼州以招募工匠为由,欺骗安南国人来琼务工,以为牛马驱使,此举有失人道!
这是……
朝着庙堂之君打了自己的小报告?
哼,但凡是打小报告的,都是龌龊小人!
莫生气,先看看陛下是怎么说的。
是呀,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吾皇乃是道德明君,怎会听他一面之词?
猜对了!
天子在表态中‘公正’地说:此仅为安南的一方之言,不足采信,若想要弄清整件事情的原委,还要听听齐誉的辩解,云云。
这袭话,基本上都属敷衍之词,在那文中,哪有半点苛责齐誉的意思?
最起码,你也得呜呼两句,慰问一番老年丧子的安南王嘛。
实际上,却是没有。
“看来,陛下这次是护犊子了。”彭文长在阅罢之后,畅笑着说道。
很明显,皇帝这次是在刻意袒护齐誉。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胳膊肘子太过往里拐了。
“呵呵,安南身为藩属之国,充其量不过是咱们大奉朝的干儿子,就他这种,哪有自家的亲儿子亲近?护犊子?呵呵,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齐誉呵呵一笑,又道:“关键是,那安南王口说无凭,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而陛下,自然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式搪塞过去。”
目前,唯一能称得上是证人的,就是吕宋的大将扶西,然而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在无凭无据之下,安南王也是凭借自己的猜测来进行推理的。
他自己对此都不是十分肯定。
至于他参齐誉的目的,其实也不复杂,就是想给他增加一些政治压力,迫使他在对外方面有所收敛。
没办法,武力上不敢和人家叫板,也只得打打小报告了。
先说回正事。
彭文长在反复地阅读了几遍公文之后,不解说道:“真是奇怪,安南王为何不在奏章中提及沙捞越的那一役?要知道,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冲突,他为何对此闭口不提?”
这一点确实令人奇怪,也令人费解。
齐誉想了想,分析道:“安南王若将此事上报朝廷,其结果定然是两败俱伤,他又不是傻子,绝不会选择不明智的鱼死网破。”
彭文长依旧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这么说吧,此事一旦公开,就属于是两国开战了,之后的走向只有两个,要么战、要么和。战是不可能的,安南没这实力,可若是和的话,朝廷方面就要作出安抚,而安抚就需要用到钱财。我朝目前正打造鲲鹏水师,北方也在抗拒二强,这等花钱之际,哪有多余的银子舍给他安南呢?所以到了那时,陛下定然会选择搅和稀泥,最终一毛不拔。所以,无论是战是和,安南都得不到实际性的好处,既无好处,那还不如不说。”
齐誉淡然一笑,又道:“我估摸着,安南王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只字不提吕宋一战。”
“噢……”
“此外还有,咱们这琼州府地处南荒,山高皇帝远的,安南王若真敢下手整我,我也完全有能力在被撤职查办之前捅他一刀。到那时……”齐誉嘿嘿一笑,道。
这乃是最坏的结局,不到迫不得已,安南王绝不会走这一步。
目前的琼州实力不菲,足以震慑住安南,令其产生忌惮,不敢有过激的行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全世通用。
彭文长恍然地点了点头,对此表示理解。
说回眼下,朝廷方面既然发来了公文进行质问,那么,地方官就要为己做出相应的自辩。
如下:
对于安南储君被蓄意谋杀的‘假说’,齐誉的回复只有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对于务工之事的辩解是:腿长在他们安南人的腿上,他们可以来,也可以选择不来,又没谁拿着刀子去逼他们,此举纯属自愿行为,绝不存在所谓的欺骗。
写罢了后,齐誉就令承发房即刻发出,不得有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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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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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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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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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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