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的藩王,都很配合时政之需,作出了明智的自我牺牲。
不过,也有极个别的忿忿不平者,至今仍在负隅顽抗。
客观地说,这些人全都是抓着救命稻草紧迫呼吸的强弩之末,即使不做打压,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这份邸报中,还特别鸣谢了齐少保的个人贡献,但具体是何,却没有详细说明。
除了削藩之事外,还有一道有关于对外方针的朝廷邸报。
上书大致说,大奉朝已把对高丽和扶桑两国的态度,调整为了敌视状态。
其还明令,华夏人不能与他们通商、婚嫁以及任何形式的交流往来,否则,就以叛国罪论处。此外,文中还明确提到,禁止该两国的人进入到大奉境内。琇書網
也就是说,彼此双方开始彻底地撕破脸了。
据齐誉估计,这事肯定是殷俊在接到了自己的书信后设法促成的。换做别人,不太可能做得这么全面。
咱支持!
齐誉决定,立即拟写两道相关折子上达至中枢,以应时势之需。
其一是,正式作出回应,荆宪王等人目前正于琼州省内接受劳动改造,云云。
目的,自然是进一步敲打那些心存侥幸的外封藩王,并给朝廷壮大声威。
其二为,正式把扶桑联合高丽攻奉的计划上奏至朝廷内阁,好让他们未雨绸缪,提前做好相应准备。
除以上事外,齐誉还隐晦地表达了对今上施政、或者说是对苏琉‘布政’的相关赞赏。
这倒并不是说特意献谄,而是诚然地表示肯定。
从开印之后所颁布的各项政策上来看,苏皇太后确实正将这个国家向好的方向引导。这一点,必须作出明面上的激励。
至于其成效如何,还需要接下来的进一步观察。
在把上奏公文送出了后,齐誉又接着拟写了一篇‘盛赞’文章。
该文中说:幸得高丽女子安长今的真诚相助,这才成功剿杀了一批居心叵测的扶桑恶贼……
这一篇行文,华丽有余而干货不足,只是大吹了一番所取得到的成果,却丝毫不提具体的事由,让人读得云里雾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当然了,这是齐誉的故意而为之。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以无中生有的虚言来恶化他们两国的关系,所以,关于真实情况应该尽量少提。
言多必失,越玄越好。
齐誉自然不可能猜到,他的此举,竟还起到了误中副车的意外效果。
得知此消息后的高丽人,尽皆笃定地认为,一定是齐元震那厮向齐誉告的密。
于是,恼羞成怒地他们,便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一名刺客高手,继而把他给直接地身首异处了。
不过,这事和齐誉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日后知道了,也不可能替他报仇呀?
死了白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三月中旬。
此时的殷桃已然显怀,日常行动也变得愈发缓慢了。
为保险起见,柳荃一直把她圈在家里头休息,生怕活动地多了影响胎气。除此之外,就是源源不断地营养大补餐了。
可是,天天憋在家里,难免就会影响心情。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大的一小块地方,怎不令人心生抑郁?
虽然嘴上不说,但殷桃的心里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这点轻微的异样,却是一丝不落地掉入到了齐誉的眼里。
“桃儿,你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我好着呢!”
“夫君我可是个洞察秋毫的聪明人,你的一颦一笑,我都能从中品味出内含的情绪。”
“你呀,还是找柳姐姐去洞察秋毫吧,我可没心情侍候你。”
你看,我随便地一套,就把心里话给引出来了。
心情不佳,咱有妙招!
齐誉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说:“桃儿,我给你说件天大的喜事,如何?”
殷桃闻言美眸一闪,奇问道:“有什么大喜事?”
“昨天,巧云不是来咱家给你诊脉了吗?她曾于在私下里告诉我说,从那听诊器里面,她似乎听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胎心音。只是,那声音目前还比较微弱,尚不能完全定论。”
“定论?这话……什么意思?”
说到这儿,齐誉竟突然打住了嘴,变而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可这么一来,殷桃就禁不住有些心里痒痒了。
你说,哪有话说一半就打住的?
岂不是故意让人心里悬着?
“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不!这一回,我偏要卖个小关子给你!”
“你个坏人!”
“……”
见她心情幽幽转好,齐誉这才似有所指地做出了暗示。
“桃儿,你还否还记得,咱们今年过年时的窜天猴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
殷桃回想了一阵儿,喃喃自语地说:“你是说……那晚上的一炮双响?”
“回答正确!”
“这……又是何意?”
“啊!!”
殷桃略一琢磨,便立即回过了味来。
她妙目闪烁并神情激动地颤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怀得是骈胎?”
骈胎,即双胞胎。
对于此问,齐誉并没有正面作出回答。
但是,从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适才的答案绝对正确。
啊!
这确实是件天大的喜事!
齐家人丁单薄,就只有齐霄这么一个亲生骨血,倘若一次能添上两个,绝对比人生四大喜还要激动三分。
祖上萌荫!上天垂怜!
不过!
殷桃更加相信,此乃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的善缘结果。
之前,夫君曾在湖广的赈灾中慷慨解囊,于危难中挽救了千千万万的百姓黎民,就这份功德来说,丝毫不亚于古商圣范蠡。
还有就是,年前时的永川散财,同样也是大手笔的积德善举,如果再加上他这些年来的治理功绩,其功德量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
如此厚实的阴德,上苍又怎能看不见呢?
所以呀,人还得多行善事,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福报的青睐。
殷桃开始变得开心起来,并忙不迭地去给满天神佛上香道谢。
然而,她的这席开心并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被新的纠结给压制住了。
你说,这两个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同为男,还是同为女?再或者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
哎呀呀,这可咋猜呀?
齐大郎见状一愕,心道:坏了坏了,桃儿居然又陷入到幸福的烦恼里了。
不行,得设法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既然,在家里头闷得慌,不如,就陪她出去走上一走。
说不准,她心情就此变好了呢?
想到了这儿,他便作出倡议道:“今个艳阳高悬,风和日丽,如此好的怡人之春,何不外出赏鉴一番?”
“哦?夫君是想陪我外出踏春?”
“嗯……”
见他连连点头,殷桃忽而一笑道:“外出散心也无不可,不过,我却有个小小的条件。”
“外出还有条件?说吧,是什么条件?”
“昔日时,你曾于外出踏春时给柳姐姐作了一幅写真画,看得我好不眼馋!而今天,我也要你给我绘上一幅同样的风格画,你答不答应?”
这种小事,也要作出攀比?
罢了罢了,既然咱明言倡导雨露均沾、一视同仁,又怎能厚此薄彼呢?
齐誉几乎想都没想,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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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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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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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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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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