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汝等连我都不认识?莫急,不妨再仔细看看。”
“啊……你是齐誉?”
“认出来了?不错,正是本尊!”
这时,齐誉正了正朴素的衣冠,从人群中阔步走出,并以一种昂首挺胸之姿地走到了荆宪王等人的身前。
他既不拱手,也不作揖,就跟那不通礼数的白丁一样,只是傲然地站在那里。
这副姿态,就如同刚才的荆宪王一模一样,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齐誉,你见了我等皇室的王爷,怎么也不见礼问候呢?”
“问候你们?如今的我,已经达到了上只拜天地、下只跪父母的超然高度,而你们几个菜鸡,还远远达不到让我躬身行礼的资格。”
“你……放肆!”
“那又怎样?”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此时的荆宪王,就是这种感觉,面对不讲文德的齐大人,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稳住了心神,他才开始寻出漏洞并作出反唇相讥:“你适才说,上只拜天地、下只跪父母,那么,在你遇到皇帝陛下时,你拜还是不拜呢?”
齐誉悠悠然地回道:“我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陛下他既不属于天地,又不是我的父母,我又怎么可能去拜他呢?”
啧啧~~
竟敢大不敬!
荆宪王逮住这一条并立即作出攻讦道:“你这厮,竟然敢口出狂言、藐视君上,看我不上书弹劾于你!”
说罢了,他又对着身后的一众藩王以及看热闹的官员们说道:“诸公可都听到了,此人目无天子,到了我上参他时,还烦请诸君帮我做个见证。”
他本以为,齐誉在听了这句话后会陪笑着求饶,结果却不料,他依旧还是那副小人得志的鼻孔朝天状。
啊!
真是死不悔改,且还狂妄自大!
然,在见到他像看二傻子一样望来时,荆宪王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在笑什么呢?”
齐誉淡淡答道:“我在笑,汝真无知!”
“你说我无知?”
“不错!”
说罢了,齐大郎便取出来那条御赐的三爪青龙象牙笏,并高高举起道:“天子曾有言,誉持此笏可上殿不参君,下殿不辞君,大小礼节皆可免除。你自己说说看,我见到了皇帝,是拜还是不拜?”
话音一转,他又愤愤不平道:“而你,居然还妄想让我参拜,这明显是暗示,你的地位高于吾皇。如此藐视之心,可谓是人神共愤,倘若不略施薄惩,何以正乾坤?”
话音甫落,他就扬起象牙笏对着几人的腮帮子猛抽了起来。
他一边抽,还一边骂道:“汝等身为王爷,理应为天下百姓的典范,以为后者效仿,可结果呢,汝等不仅不作表率,反而在公开场合下藐视君上,如此居心,实在可诛。”
之后,他又像荆宪王适才时那样,对着围观的众官员们说道:“诸公可都听到了,这厮有大逆不道之举,待我上书弹劾时,你们可要为我作证呀!”
不得不说,齐誉的这个屎盆子,扣得是非常地巧妙。
同时也让人见识了,他的咬文嚼字之功。
而对于众藩王们来说,这简直就是祸从天降。
在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时,那一大板子就直接扇到脸上来了。
霎时间,牙齿崩碎了一地。
现在的齐大郎,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恼火,下起黑手来,绝对没有半点含糊,.
恩师是何等样人?
他老人家的葬礼,岂容这些个杂毛们来肆意捣乱?
要不是顾忌身份,齐誉都想把自己苦练多年的王八拳一起抡上。
这几位王爷,可不像是能征善战的燕王爷那样,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抗击打能力,养尊处优的他们,却连被动挨揍的经验都不具备。
也正因为此,所以才显得齐大郎的杀伤力有些恐怖。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工夫,众王爷们就全都趴在了地上,且,还打起了滚。
他们一边哀嚎,一边告苦求饶,哪还有半点的上位者之风?
旁观者的心态,却是恰恰相反。
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在心里,不过于事后,这事定会变成百说不厌的饭后谈资。
王爷被群殴,哦不,应该说是一殴群王爷,这等雷人的壮举,谁人看过?
其实,齐誉也挺下血本的,直到把自己的手腕累酸痛了后,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手。
“齐誉,你竟然……这样打我们?”
“别瞎胡说,打你们的乃是这支三爪青龙象牙笏,本少保可是自始至终,都没碰过你们一手指头。也罢,你们大不敬的事就此揭过,咱们两清了。”
“啊……”
等二师兄样的王爷们全都爬起身来后,齐誉这才对荆宪王单独说道:“本官现在宣布,你继承永川王基业的说法并不成立,他的那片封地,暂由本少保代为接管,待禀明了圣天子后,再作出相应的妥帖处置。”
“齐誉,你有什么权利处置这事?”
“权利?”
齐大郎喃喃了几句,反问他道:“我且来问你,国之少保的职责又是什么?”
荆宪王想了想,非常客观地说道:“国之少保,为三孤之一,主掌佐天子,理阴阳,经邦弘化……”
齐誉颔首地点了点头,道:“说的没错!眼下正值乾坤不明、阴阳不畅之际,本少保特以掌佐天子之权而便宜理之,有何不可?既如此,你又怎么能说我是无权呢?”
“可是,这少保乃是一介虚衔。”
“天子可从没有这样说过,你这依据何来?”
唉,好吧!
不然又能如何?
荆宪王自觉斗不过,只得认栽认怂。
他本想着借此机会出口恶气,并顺便地给天子看看众藩王的决心。结果却没曾想,好处没捞到一分,还无端地挨了一顿暴揍。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得!斗不过咱就躲!
“本王告辞了!”
“且慢!”
齐誉忽将大手一按,冷冷地笑道:“你们搅扰了我恩师的葬礼,难道,不应该为此做点什么以赎己罪吗?”
“你……想怎样?”荆宪王立即意识到了不妙,颤声地问道。
“汝等的黑脸很是喜庆,不如,就留下来给我家先生抬抬棺吧。”
“什么?你让我等给他抬棺?”
齐誉闻言脸色一拉,并将三爪青龙象牙笏朝天一扬,后笑问道:“怎么着,不乐意吗?”
“啊……”
荆宪王见他作势欲打,连忙作出求饶道:“慢着!我等愿意,非常愿意。”
嗯!
这还差不多。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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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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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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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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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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