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原主的母亲收拾了餐具出去了,一关上门,燕长歌就狠狠怼了秦川两拳。
这人可真是不见外啊!
堂堂总裁,坐在那,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员工的母亲给员工送来的饺子吃了一大半,这像话吗!
别说燕长歌怼他了,就连原主母亲刚才看着他吃的一点儿都不客气,居然吃掉了一大半的架势,眼神儿都有些古怪。
要不是做的还算多,她真担心儿子今晚吃不饱。
这总裁抢饭吃抢的也太不客气了。
秦川低头笑了一下,“不让笑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常便饭了,确实有点儿没有控制住。”
燕长歌挑眉,“那是。秦总是什么身份的人,哪能吃我们这样的粗茶淡饭。”
秦川脸黑了黑,见他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却反而更加有跟他分享自己情绪的冲动,大概是,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一个人,让他极力地想要敞开心扉,把自己那曾经无人体会的过往,好的,坏的,全都告诉这个人。
仿佛这样,以后自己就不再是一个人,走在这漫长又孤独的道路上。
“我跟你提起过,我高中毕业就出来闯荡了,临出门前,还跟家里闹翻了。”
秦川索性又坐了下来,反正燕长歌的母亲刚才有的时候,说了让他们继续谈工作,就不打扰了的话,他可以很安心的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嗯?所以呢?”
“所以,从那之后,出来很多年,跟家里也不怎么联系,跟别说吃到家里的做的饭菜了,”秦川苦笑一声,“最起初那几年,我在外面过的苦,却连春节都不回去。不是因为我不想回去,而且因为在第一个春节的时候,我给家里打电话说准备回去,也当为之前的争吵递个台阶下,可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燕长歌见他情绪不佳,也没了取笑他的心思,“什么?”
“他们说,我这种没出息还不听话的儿子,他们不稀罕,既然当初走了,就干脆别回去了,家里有我大哥二哥呢。哦对,我还没告诉过你,我是家里的老三。”
秦川叹了口气,“当时我不是没想过,也许他们只是想让我努力,才那样说。可在那个家里长了十几年,我内心却又清楚,他们是真的嫌弃我。从我小时候,就对我动辄打骂,大了一些,也依旧看我不顺眼。果然,在那以后好几年,我堵着一口气,不肯再给他们打电话联系,因为我想看看,我不联系他们,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联系我。”
“结果呢?”
其实,燕长歌在追问的时候,只看秦川的表情,就猜到了结果。
“结果?”
秦川嘲讽一笑,“他们好像真的把我这个儿子忘掉了,我在外是死是活,是好是坏,他们也不管了,好像就再也没有问我一句的意思了。”
“嗐,这天下的父母,有好就有不好,”燕长歌摇了摇头,“这投胎啊,也算是门技术活儿,也得看运气啊。”
秦川脸色凝重,讥笑道,“要是他们永远不再联系我,我也到敬他们一把子硬气。可是后来几年,我渐渐闯出名堂来,不知道怎么的,以前邻村一个同样南下闯荡的,就知道我现在发达了,把消息带了回去。”
燕长歌眯了眯眼,瞬间猜到了后面的事,“然后你那多年不联系的家人,就找上来了?”
秦川看了他一眼,沉沉点了点头,“是的,曾经连个电话都不想打的他们,知道我发达了,先是打电话要求我回去,在我拒绝之后,竟然不惜千里迢迢南下来找我。”Χiυmъ.cοΜ
秦川说这话时,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怨恨或者复杂感情,反而一派冷漠,“我的父母也就罢了,他们毕竟也算养过我十几年,无论哪种养法。我不介意给他们的晚年提供物质上充足的回报。可他们找过来,却想让我包办我两个哥哥所有的生活所需,还要我把他们安排进公司,说要个好岗位。”
“什么叫好岗位?”秦川冷笑一声,“他们想要的是那种,什么活儿也不用干,进来当大爷,还有随便可以往自己腰包里挪钱的岗位。那就是他们所谓的好岗位。可他们又能干什么?除了当大爷,什么都不想干,也不会干。”
“后来呢,你给他们安排了吗?”
燕长歌知道,秦川看起来接地气,一副亲和随意的模样,但他内里却是个凌厉果决的人,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
“当然没有,”秦川嗤笑道,“我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公司,可不是让他们钻进来给我败烂的,我直接给他们买了机票,把他们塞上航班都送回去了。临走前,我给了我爸一张卡,我话说的很清楚,他们要是安心在老家呆着,我每个月给他们打几万块钱养老,但是如果不安分,再想跑来找我麻烦,或者让我知道这钱给了他的两个儿子造,我随时可以停止打款。”
燕长歌歪了歪头,“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秦川沉默了一下。
许久,才慢慢抬眼看向燕长歌,“但是现在,我想要有一个家。一个真正有我爱的人,可以真正被我当成家的家。”
燕长歌哪里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却故意一笑,挑眉道,“怎么,吃我妈包的饺子还吃出瘾来了?要家还不容易,这不是有我吗?”
秦川心中一喜,抬手就扣住了他的手,“长歌,你答应我了!?”
燕长歌坏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认我当弟弟啊,认我妈当干妈,那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咱妈天天给你包饺子都行!”
秦川脸一垮,“我不缺兄弟。”
他是想要某一天,跟燕长歌共称一句“咱妈”,但绝对不是这么个共称法好吗。
……
“老沈……”
沈母这一晕,就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沈父还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醒了?还头晕吗?有话我们说清楚就好,这一夜,我已经想过了,就算丘云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咬咬牙也就接受了。我不能失去你,哪怕,你真的年轻时犯过错。”
这些年,妻子的好,和对他的感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就算真的曾经错过,这些年的和睦,他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只要她真心实意悔改。
他已经深思了一晚上,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不能失去她。
何况,那个孩子,他也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早就有了深厚的父子情谊。
“你还在怀疑我?”
刚睁开眼的沈母,头还有点儿眩晕,听到沈父的这些话,当然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动可言,毕竟她自己最清楚,她是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沈父的事情。
沈父也卡了一下,“我,不是,俊英,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沈母冷笑一声,“我原本还想告诉你,我这晕了一夜,睁开眼,脑袋倒是清醒了。你宁可怀疑我,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不会是真的哪里弄错了?小到鉴定报告,大到……”
说到这里,沈母的脸色也是苍白了一下,那个猜想,也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但相比自己的清白,这样的猜想,既然想到了,就还是得说出来,她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大到,我们儿子真的抱错了!”
沈父扶了扶眼镜,垂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忘了吗?当时我们可是预定的尊贵vip产房,私立医院。又不跟其他产妇同住同用,怎么可能会抱错?跟谁抱错?”
沈母内心有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看是你忘了吧?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是预定了vip产房,可我去医院待产的那天,不是还出了点儿状况吗?”
“出了点儿状况……”
沈父皱了皱眉,试图回忆当天的事情,“好像…什么事来着?我怎么好像记得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具体的又记不清了?”
沈母微微消了点儿气,因为她想到,那时候的丈夫,因为自己出现阵痛,即将分娩,结果他比自己这个产妇还紧张,全身心的都投入在了自己身上,其他的事记不清楚,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因为自己那天要生孩子,又期待又紧张又疼痛,记忆反而可能比丈夫深刻的多。
毕竟对她自己来说,那一天的确是一个足够特殊的日子。
沈母回忆道,“我记得,当时,我刚生产完,还在产房观察,我们的孩子,被医护人员抱了去进行洗澡,称重,初生婴儿护理,和记录那些。这时,有个医生匆匆跑进来,说医院门口一个临产孕妇倒在那里了,需要急救和分娩。但是因为医院其他普通产房都在占用,可是那个孕妇已经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医生才硬着头皮,问我们能不能让她进来。我当时已经生完了,只剩下观察,彼此也没有妨碍,想着今天生了孩子,也算是行个好事,就答应了。”
沈父瞳孔一缩,猛地一拍脑袋,“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他当时就在产房外等着妻子出来,医生问过他的,当时他就随口说了一句,去问一下他妻子意见吧。
再后来,就是那个孕妇被医护人员急匆匆推了进去。
但是因为他当时一心等着妻子,全身心都在妻子身上,确实没太把个小插曲太往心里去记,后来妻子和孩子都平安,一家人回了家,就更把那件事差不多忘记了。
沈父的整个肩膀都松了下来,夫妻两个相对沉默片刻,脸色都有点儿凝重。
许久许久,沈父才沉沉开口,“难道,我们的孩子,真的是被弄错了?”
当亲儿子养了二十年的孩子,突然被发现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亲生儿子还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沈母一时之间更是脸色苍白,脑子里发乱。
一看妻子的脸色难看,沈父也顾不上自己心里不舒服了,赶紧抬手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低声安慰,“你先别急,也有可能,真的是鉴定报告弄错了。”
沈母叹了口气,“你现在又说这种话了?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但我们也不能逃避这个问题,毕竟,”
她无力的闭了闭眼,“毕竟,如果真的是弄错了,我们的亲生儿子,可还在外面不知道哪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
沈父将她抱紧了,“要不这样,这件事儿,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惊动丘云,我们先悄悄地,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这次做你和他的。如果确定了他真的不是我们的儿子,我就先去当年生产的医院,赶紧找到我们亲生儿子的下落。到时候是要换回来,还是怎么处理,我们再慢慢商量。”
沈母一急,“这还用商量!?找到我们的儿子,当然是赶紧接回来了!”
沈父哎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了,那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的意思是,丘云。他也是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要真是那样,我们是把亲儿子接回来,把他送回去,还是两个孩子都留下?这事儿,我们可得好好商量商量。”
沈母沉默了一下,“人家那边儿也有父母,都留下?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沈父道,“所以说,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商量着来啊。当下之急,我们还是得先去做亲子鉴定,把事情弄清楚。”
他也怕,真把两个孩子留下,毫无感情,甚至还有可能产生矛盾的两个孩子,会因为家业问题,一不小心结了仇。
沈母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得赶紧鉴定一下。先不跟丘云说,免得孩子接受不了。”
就算真是养子,那也是子,沈母当然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就迁怒孩子什么。
沈父沉吟片刻,也轻轻点了点头,“那就拿他一根头发,不带他去了,出了结果,查证了再说。……嗯,俊英,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我,”
“哎,可别,”沈母冷冷扫了他一眼,“还是等这次结果出来再说这话吧,免得觉得我没证据自证呢!”
沈父知道她还在生气,又自知理亏,也只能一个劲儿地赔笑,伸手去抱她的肩膀,“是我错了,老婆,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哎呀,好了好了……”
……
这天下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按照原剧情时间点,原主的身份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燕长歌心思一转,主动来了原主母亲的房间。
他突然,想来多看看这个女人。
虽然他知道,他以后也不会说是回了沈家,就离开她,但是,这毕竟是他作为女人心中的“亲”儿子,为数不多的见面了。
“妈,别看了。”
一进门,燕长歌却看到女人背对着门口,正在捏着一张发黄了的老照片怔怔的出神儿,这让原本都不想过多干涉女人的事的燕长歌,都忍不住伸手过去,直接把那张照片拿了过来,“往这边儿搬的时候,不是说都扔了吗?”
女人一愣,快速抹了一把眼眶,才仰头看他,“长歌,你怎么过来了?”
刚才她还又去儿子房间一起吃了今天的红烧肉的,没想到儿子又反过来跑她这来了,这让这些年来,都经常看到儿子脸上那种不耐烦情绪,以及多次嫌她唠叨的女人,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燕长歌往旁边沙发上一坐,“这不是过来看看你吗?”
女人笑了笑,心头有些熨帖,但是视线落在被燕长歌紧紧捏在手里的照片上时,还是朝他伸了伸手,“把照片给妈吧,这是妈妈和你爸爸唯一一张合照,扔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什么爸爸?”
燕长歌冷笑一声,他不想刺激女人,可他更见不得她为了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拿着一张照片反复自我折磨的样子,“你说他是我爸,可他来看过我一眼吗?看过你一眼吗?你忘了你当初怀孕,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你生我时差点死掉,磕磕绊绊跑到医院,好在医院好心,我们才活过来的事?他算什么东西?我们的死活,他问过一句吗?说不定,他太渣,早就被老天爷一个雷劈死在某个下水道里了!你还留着他照片干什么。”
要真是死了,他还能觉得那个男的是因为死了才不曾来。
可事实呢?
剧情后面写的很清楚,那个男人还活的好好的,而且早就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
更可恨的是,他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拼死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也一直都知道母子两个人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
可他就是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可剧情后面怎么又出来了呢?
因为他也知道了女人的孩子竟然跟沈家抱错了的事。
而后半截,虽然抱错,但是却依旧得沈家喜欢,打算继续看做儿子的主角受沈丘云,更是让他觉得,看到了利益。
他的亲生儿子,是沈家养子。
这层关系,让那个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狗男人坐不住了。
当然,这种垃圾,放在原剧情的主角受角度,也就是对沈丘云来说,就是典型的反面极品亲爹角色。
下场当然也落不到好。
但是现在,燕长歌可不想等到剧情把那个男人推到结局,只要那个狗东西敢跳出来,管他是沈丘云亲爹,还是什么,反正在他看来,就是个狗东西。
是狗东西,敢出现,就别想好过。
“可,可是……”
女人的手指依旧朝着照片儿的方向,却已经眼眶犯了红,“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死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年,都没来找我们?”
她甚至怕那个男人真的来了,也不知道,还一直让孩子姓燕。
虽然,她的内心也在无数个难熬的夜晚,狠狠地怨恨过那个人,可到底还是咬着牙,没有给儿子改姓。
燕长歌这下气得呼吸都重了,“我倒希望他死了。不过也没关系,他不死,也好,免得太便宜他。”
女人皱了皱眉,“长歌,不准你这么说你爸。”
燕长歌看着女人执迷不悟,甚至还有些心存幻想的样子,内心不禁烦躁了起来,他将照片直接冲着垃圾桶一丢,“我说了,他不是我爸。”
那个人渣,的确是沈丘云的亲爹。
可对他燕长歌来说,那可就真的是既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什么也不是了。
而这样一个给这具身体的养母带来伤害的狗男人,燕长歌当然没有什么好情绪。
面前的女人,不能说是多么优秀的母亲,但对这具身体,和现在对他燕长歌,那还算是没得说的。
燕长歌一向不拒绝维护被自己纳入圈子里的角色。
“哎!”
女人眼睁睁看着那张照片进了垃圾桶,顿时就起身想要去捡回来,“你扔它干什么!”
燕长歌顺势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别捡了,有这功夫捡这个,还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他拉着女人就往外走。
“去哪散心啊!”
女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明显不太想出去。
“去哪都行,要是你愿意,我这就请假,带你去旅游都行。”
“你别胡闹!你才刚上班没一个月,请什么假,而且旅游不花钱吗!”
“那我带你去近处散散心总行吧?”
燕长歌带着她出了门,将门反手一带,“总之,别再闷在房间里想那些不该想的了。”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在自己最痛苦最无助,甚至与死神擦肩而过时,都不曾出现的男人,女人到底还在怀念什么。
这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人渣,非得赐他个五马分尸才痛快。
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某刚从酒店回家路上的拖鞋总裁,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什么情况?
难道是自己今天因为有点儿事儿要赶回家忙就没多留一会儿,未来老婆偷偷骂自己了?
这边女人叹着气跟着燕长歌出了房门,心里却还想着,等自己回来,就把照片再拿出来,好在是自己房间的垃圾桶,里面也没有什么脏东西。
谁知,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到燕长歌对前台说了句,“508房间床品换一下,垃圾桶倒一下,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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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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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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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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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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