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比起许春雁将有可能的算计,秦卿更纳闷儿,这人到底是怎么出狱的?
当初这人不止涉嫌人口拐卖,算是多罪并罚,她记得总共判了十八年,并且不得减刑。m.xiumb.com
而许春雁并未服满刑期,所以她对这事儿感到很是在意。
不久,电话那边再次传来许春雁的声音,她依然做小伏低,一副低声下气的语气。
“我知道您着急,可我这边也需要时间,秦家的情况您也清楚,秦卿不是那么好接近的。”
“我要是敢大咧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以老秦家的性子肯定得提防我。我一直在等,想等秦卿落单……”
“她毕竟是个小丫头片子,到时候只要我诉诉苦,再抹上几滴泪,母女俩哪有隔夜仇?”
“但秦家把她保护得太好,她出门身边总是跟着人,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秦卿在这边听着,简直啼笑皆非。
许春雁她究竟哪来的自信?竟然敢讲这种话,难不成她以为,只要自己落单了,就真能被她三两句蒙骗?
她也未免太笑看自己了。
不过……
秦卿眯了一下眼。
看样子有人在许春雁背后指使,而许春雁之前说“秦家的情况您也清楚”……
这代表对方很了解秦家?
而一个“您”字,应该是个有权有势的。
究竟是谁呢?
而对方又到底想让许春雁干点什么呢?
秦卿清秀的眉毛打了个死结。
另一边,许春雁总算把电话那头的人安抚住了。
挂断电话后,她忍不住长吁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通电话竟然讲了十多分钟。
一想钱家还有一个钱婷婷,她脸色一变,赶紧去了一趟菜市场,拎着猪肉往回走。
不意外的,一进钱家大门,钱婷婷鸡蛋里头挑骨头,很是损骂了一通。
她表面一副恭顺模样,可没人发现,当她低头时,那眼神已经越来越阴鸷。
如果不是因为钱家这边有利可图,她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但她深知,那个和她电话联络的大人物靠不住,往后究竟如何,还得看她自己的手段。
这么想着,她悄悄瞥了一眼钱家豪华的装修摆设,眼底闪过深深的贪婪之色。
……
与此同时,秦卿日子倒是过得平静,不过,到底是把许春雁这事儿搁在了心上。
她私底下让人查了查,她也有她自己的人脉,这些年又不是白混的。
于是晚饭后,秦卿打了个电话,然后捞起车钥匙往外走。
“奶,我出门啦,可能会晚点回来。”
“这是要去哪儿?”秦老太从屋里跑出来。
秦卿笑眯眯的:“去见爱国哥!”
“爱国?”
老太太懵了下,心说那又是谁?想不起这号人物。
倒是旁边的关引玉,回忆了一番说:“我听秦董说,宝儿小时候去过一趟北大荒,爱国……是严爱国吧?好像是秦董战友家的孩子,一共哥儿三个?”
“对!”秦卿点着头,但也有点想笑。
这些年她爸外号不知换了多少个,最开始是秦营长,后来变成了秦副厂长,再之后秦厂长、秦经理,秦总……如今又变成了秦董事长。
家里只有关引玉一人会这么叫秦淮山,老太太私底下没少吐槽,觉得俩人这样太生分。
因为不单单关引玉是这个态度,秦淮山那边也是雷打不动的管关引玉叫“关队”,实在着急时偶尔冒出一句“宝儿她妈”,或者“孩儿她妈”……
老太太“啊呀”一声,这才想起来:“就是那个总往咱家寄信的?姓严的哥儿三个?”
“这严爱国好像是老大吧?”
“对对对!”
秦卿再度点头。
但老太太一瞅外头天色,这天都快黑了,哪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门,于是喊了声诏安,让秦诏安开车送她。
二哥诏平笑得斯斯文文,他是家里这些孩子中最像秦二叔的,一副温和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长得瘦瘦高高的,皮肤又很白。
乍一看君子谦谦,可当弯唇一笑就像极了斯文败类。
“这样,我也去。”
他笑着起身,无视秦诏安一脸不爽的视线,一看就是个腹黑的角儿。
末了,秦诏安扶了扶额,“行吧!”
瞧那语气,那叫个勉为其难。
……
秦卿喜欢做副驾驶,这车本就是家里为了帮她代步才买的,而副驾驶几乎成了她专座。
虽说早春天气仍然有点冷,但这车是小六私底下改造过的。
六哥看起来不太稳重,从小就是个跳脱的,但令人意外的是长大之后竟然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秦卿空间里的车不知被他拆了多少辆,那原理和构造叫他研究得明明白白的。
所以这车只是表面看起来普通而已,但内部的硬件配备十分完善,空调当然也是有的。
车里开着空调,冷风却不断地顺着窗缝往里灌,吹乱了秦卿一头柔软的黑发。
秦诏安分神一瞟:“当心,免得感冒。”
“嗯,我就吹一会儿,一会儿就关窗。”
虽然秦卿这么讲,但秦诏安仍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车速,夜风也因此柔和了许多。
……
秦卿和严爱国约定的地点有点儿远,毕竟谁能想到呢,爱国竟然成了个监狱长。
来到这边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的男人,那一身冷肃的气势,背后是深沉的黑夜,又一身黑衣。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烟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而那锐利的眼睛带着一股子野劲儿,好像一头孤狼似的。
不过他并非一个人,身旁还跟着另外两个年轻人,分别是他两个弟弟,严爱民和严爱华。
“哥,你说小宝儿是不是小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怎么还没到呢?”
爱华着急地看了看手表。
严爱国抽了一口烟,“再等会儿,这边是市郊,离春大那边太远了。”
“哥,我觉得咱回头得去宝儿那边认认门,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忙得晕头转向的,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看宝儿呢。”
爱华这么说。
旁边爱民有点好奇:“哥,宝儿之前在电话里说让你帮她查点事情,你说她是想要查什么?”
“等见了面就知道了。”
严爱国倒是很沉稳。
远远地看见车灯雪亮的光线朝这边扫射而来,这哥儿几个精神一振。
严爱国也立即掐灭了香烟,充满期待地看向那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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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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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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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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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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