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翻阅,气氛就越低。
男人浑身散发着冰冷两个字。
身旁的手下不由得绷紧了心弦。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查到的关于简慈的资料实在少得可怜。
“确定只有这么点资料吗?”终于,秦时峥开了口。
手下忙不迭地解释:“我们的人连夜调查,发现简小姐这些年在乡下一直深居简出,就连上学都是老爷子安排的家庭老师去教授。”
秦时峥头也不抬地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她这十几年都足不出户?”
手下人:“基本是这个状态。除了前年,老爷子辞退了所有的家庭教师,连佣人也赶走了,就祖孙两个人在乡下的老宅子住了整整两年。”
秦时峥听到前年两个字,深邃的眸子不禁半眯了起来。
前年。
正是自己出事的那一年。
而简慈也是在那一年彻底与世隔绝。
这时间怎么那么巧合?
会不会这其中……
另有隐情?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手机“叮”的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秦时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简慈。
【j:我给你的药方你用了吗?】
他周身低冷的气息渐渐消融,暂停对话后,拿起了手机,回复了一句。
【秦时峥:用了,效果不错。】
这话倒不是客气,而是事实。
昨天回来之后他就用了。
不得不说,这药效的确不错。
明明都是普通的药材,但是意外的竟能让他安眠一晚上。
要知道他的自从残了之后就落下了病根,每每到了晚上就会疼痛难忍,无法入睡。
用了无数种办法都没用,除了吃安眠药。
可安眠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多吃,他的身体就出现副作用,最后一直被严格管控着。
如今没想到只是泡个澡,竟然有这个神奇效果。
【j:那看在效果不错的份上,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秦时峥:什么?】
【j:我外公想给我再找一个未婚夫,但我实在不愿意,就和他说我们两个是假戏真做,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再演一次?】
简慈怕对方不同意。
于是随后又飞快地打了一行字过去。
【j:你放心,只要你帮我,你的腿我一定精心治疗,以后无论何时何地,你一个电话,我随传随到。】
秦时峥看着那一行字,想了几秒后,果断轻点了几下屏幕。
【秦时峥:好。】
【j:那就明天中午可以吗?我可以去接你。】
没办法,老爷子的身体不等人,她必须要亲自摸过脉,才能安心。
【秦时峥:可以。】
【j:多谢。】
……
两个人结束了对话后,简慈放下了手机。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能搞定,这倒很是意外。
不过随后一想大概秦时峥是为了治好腿疾,所以才这么配合自己吧。
正想着,突然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的铃声响起。
那是特殊铃声。
简慈看了一眼,是她的手下阿远的电话。
当下按下了通话键。
“老大,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我和他约定下个月在郊外的地下拳场交易。”
简慈握着手机,慢慢走到了窗口。
窗外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处投落进她的眸底深处,多了一份危险,“知道了。”
阿远问:“老大,需要人手吗?我可以让阿林跟你一起去,他就在京都。”
“不了,最近老爷子盯我盯得紧,我一个人方便点。”
简慈刚说完,不想这时,身后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什么老爷子盯你盯得紧?”
她转过头一看就瞧见陈玲不知何时也跟着上楼。
简慈这才挂了电话,很是淡然地问:“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这不是想问问你搞定五爷了没?”陈玲说完,就又问道“不过你别转移话题,你要背着老爷子干什么?”
简慈也没有隐瞒,靠在沙发上如实道:“之前想要查的人锁定了,打算过去看看。”
陈玲皱眉,“你查什么人?”
简慈轻抿了口温热的茶水,回答:“两年前的那个偷我设计图的叛徒。”
一听到两年前,陈玲的眼皮子顿时一跳。
当下就果断道:“不就是一个设计图,凭你的能力,别说一张,十张、一百张都没问题。何必还去浪费这个精力。”
对此简慈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道:“我设计百张、千张的图纸那是我的本事,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染指。”
姿态还是那副懒散模样,可字里行间却带着几分的肃杀之意。
陈玲不免紧张了几分,“那你查到对方在哪儿了吗?”
简慈淡淡嗯了声,“花了几个月总算查到落脚处了。”
“几个月?”
陈玲这下惊了。
要知道,几个月前她还在云城养病。
老爷子和师父更是天天盯着她。
而她居然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在运作这些事,这实在让人意外!ωωω.χΙυΜЬ.Cǒm
但随即而来的她想到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所以听老爷子话回来订婚是假,找人是真?!”
简慈唇角轻扬,靠在沙发上,“也不全是,只不过眼下找人是我最先要处理的事。”
陈玲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老爷子这次让你回来就是想让你过过你这个年纪该过的日子,谈个恋爱,上个学什么的,你却骗他!”
简慈倒是非常淡定,“我哪儿骗他了,我婚也订了,学校也给我通知让我有空去报道,一切都按他意思做了,至于其他的,就不能管了吧。”
“你……”
陈玲还想说什么,结果被简慈打断道:“行了,别你你你了,这件事你给我保密,不许告诉老爷子。”
天知道自从她病了一场之后,老爷子对她的看管有多么的严,一心想要把她栓在身边。
要是被他发现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来。
结果这时陈玲却果断拒绝,“不行,你这身体刚恢复没多久,不宜操劳!”
简慈只觉得好笑,“师姐,就一个感冒发烧而已,别说的我好像得了什么绝症。”
陈玲急了,正脱口:“什么感冒发烧啊,你那分明就是……”
结果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住嘴。
可简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眼眸半眯起,“是什么?”
其实这两年她有感觉,这些人似乎隐隐约约有什么瞒着她,可惜他们一个个嘴巴太严实,根本问不出什么。
因此她看向陈玲的时候,目光里透着探究之色。
陈玲被这一道视线盯得有些心慌,但又不能多说什么,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是……是重感冒!”
简慈:“……”
我怀疑你在糊弄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对,就是重感冒!你别忘记了,你当时因为重感冒躺在床上躺了多久!所以,你是一定要带上我的,不然我就告诉老爷子!”
陈玲强装镇定地说完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就跑了。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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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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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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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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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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