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喜欢上一个人,意外地因为他而遭到了欺凌,猝不及防地在高考快要来临时遭遇了家庭变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齐齐涌向她,几道刻骨的伤痕一寸一寸湮灭了她的天光。
秦见月自认是一朵娇花,她不够顽强,经不起风吹雨打。暴烈的雨冲不干净她的眼泪。
自此畏首畏尾、风声鹤唳。
想必程榆礼说的话好听了些,秦见月今天难得的显得有些黏人。
他洗完澡,穿件宽松的灰T踱步过来,秦见月将程榆礼的步子截下,过去搂住他。胸膛热气未消,灼灼地蒸着她的耳。
程榆礼看她今天反常,摸一下她的发:“怎么了?”
她想问,是不是真的?每一年都一起过生日,每一年是到哪一年呢?是不是有一个期限的。
他可以随口讲出白头偕老这样的话,而秦见月却觉得连想象都是奢侈的。
她不敢想,害怕期望落空那一天,她会摔得很疼很惨烈。
柔弱的性子被拷上敏感的枷锁,发生的每一件好事都值得怀疑。
一番内心挣扎结束,秦见月抬起头,下巴点在他的胸口,垂直望着他高处的眼,可怜巴巴说:“没有蛋糕。”
“是啊,没有蛋糕,”程榆礼笑着,“怎么办?现在订还来不来得及。”
秦见月转身就走,佯装生气:“不要了,说了你才买,没有诚意。”
又不是真的要吃蛋糕!
程榆礼坐下,擦了会儿头发,看她的落寞背影,不由失笑。
“别气了,去给我拿一罐啤酒。”
秦见月不由被噎了下,这回是真有点不高兴了。这才第几天,就开始使唤人了?
大少爷气性的在后面悠悠催道:“开车太累了,想省点儿力气。能不能让您帮个忙?”
秦见月犹豫一两秒,“在哪里?”
“冰箱。”
她迈步往厨房去。打开冰箱门瞬间——
哪儿有什么啤酒,里面赫然摆着一个冰淇淋蛋糕。
装在盒子里,隐隐能从透明薄膜里看出浮在上面淡粉色的奶油。中间嵌着两颗水蜜桃。蜜桃中央写着她的名字。
粉色的“秦见月”。
惊喜总是让人心动。愣了几秒钟,秦见月瞄一眼外面的程榆礼,他扶着额头在轻轻地笑。
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这样让她好没有面子。
秦见月将冰箱门敞着,没去碰它,慢吞吞走到他跟前,柔声说:“端不动,你去拿。”
唉,她果然被惯出小姐脾气了。
程榆礼好脾气地笑着,起身去了厨房。
蛋糕被搁在餐桌上,两人围着桌角坐。小小的蛋糕堪堪够两个人的食量,程榆礼却没跟她抢,秦见月拿着小叉子在刮下一层奶油送入口中,甜味扩散,心情都变好。
他问:“以前生日和谁过?”
她说:“很久以前和爸爸妈妈,后来和妈妈。”
秦见月和他说过一些家里的事,他知道。程榆礼点着头,帮她蹭蹭下巴上的奶油:“明天去见奶奶好不好?”
秦见月踌躇着:“那我要买点什么东西带过去啊?”
“不必,”程榆礼摇头,“她不看重这些礼数。”
“真的吗?那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的家人我了解。奶奶随性些,你人去了就行,东西她都不缺。”
秦见月乖巧点头:“嗯。”
程榆礼看她细嚼慢咽,嘴唇微翕,喉口又干涩,忍不住俯身凑过去,衔着她含奶味的唇珠,吃干抹净那一点奶油气味。末了,他轻捏她的下巴,意犹未尽的眼神,贴着她的唇角说道:“要是知道你这么好亲,我应该早点认识你的。”
一句话,让她心窝被厚重的蜜压着,柔软塌陷。
秦见月说:“早点认识,然后早点结婚吗?”
程榆礼微微一笑,嘴唇挪到她的耳畔:“更早一点,跟你早恋。”
那一团聚在心口的蜜又沾上一点微妙的涩意,慢慢变酸。
她垂下眼,不再吭声。
他回房取了些东西,又坐回来。没有察觉到她不敢抬头示人的复杂神情,程榆礼将他的机密文件摆在桌上,反正她也看不明白,就无所谓机密不机密了。
这是属于他抽空工作的时间,程榆礼看得认真。她打量他湿发下的明眸,这样的注视也很专注。
秦见月是一个慕强的人,不由被这样的他所吸引。
仍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工作。但她没有急着问,程榆礼的身上也有许多的谜底等着她慢慢揭开。
有人说人喜欢的都是抽象的人,事实如此,她喜欢的是想象里的他。
年少的时候没有和他接近的契机,便用各种的想法将他美化,将他塑造成自己的男主角。
当这个男主角褪去她用幻想为他兀自营造的光环,从幻境里走到她的身边,他自身的底色与光泽一点一点地被剖出来。
他原来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游戏人间、自由散漫的人。
和她迷恋的那个人身上的光环背道而驰,程榆礼也有着他独有的,耀眼而崭新的光。他有着她并不了解的成长经历,那是一片她尚未开垦的广袤领土。
想到他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秦见月心头一暖,关切地问他:“在这里看不会弄脏吗?”
“这不是陪你呢?”他懒声应了一句。
秦见月放下小叉子,小声说,“有点饱了,你还要吃吗?”
“要啊,不过……”他放下手头的东西,一把将她抱起来,浅浅地笑着,“我打算吃点别的。”
……
今夜有雷,显得卧室没那么静。大汗淋漓,秦见月呼呼喘着气,半晌才平复心情,问他:“你的爷爷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她早就听说过程乾脾气很不好。
程榆礼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沉沉道:“打过预防针了。”
“什么时候,你怎么说的?”
“有女朋友了,联姻的事不能作数。”
秦见月好奇地眼巴巴看他:“你主动和爷爷提的吗?”
程榆礼一五一十告诉她。钟杨送灯的事、和爷爷争执的事、退婚的事、还有灯没了的事。秦见月心说还挺坎坷,为了她跟爷爷吵架。蛮不可思议。
“钟杨还挺仗义的,专程给你送过来。”
程榆礼想起这码事,评价说:“嗯,我起初还以为要不到,上回叫你给他那个法国妞唱戏你也没去,亏他也是没记仇。”
秦见月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这个事,严肃正经说:“你不知道,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他。别说什么伊莎贝尔,就是玲娜贝儿来了我也不能唱啊。”
程榆礼被逗笑:“喜欢他?花蝴蝶。”
秦见月用侧脸轻轻蹭着他的胸口,听他心跳。好半天,她开口闷闷地说:“暗恋一个人很辛苦的,你想象不到。”
他不能够感同身受。
程榆礼轻描淡写地说:“花蝴蝶最近空窗了,叫你朋友快去试试。”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暗恋多遗憾,不要暗恋。”
闻此消息,秦见月又是惊讶又是无语,“算了吧,我真怕她被渣。”
程榆礼不置可否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秦见月翻了个身,被他扯进怀里。程榆礼贴过来,问道:“想起你那个学长了?”
“什么……”她问话的尾音被截断,秦见月用汗津津的手揪着枕头。
“日记里的。”程榆礼低头亲吻她的肩膀。
“……”
他力道重了些,警告语气,但声音还是轻淡的:“不准想。”
秦见月闭上眼,没再吭声。感受他如潮水一样凶猛涌来的热吻。
-
隔日去见了程家的老太太。
程榆礼的奶奶姓沈名净繁,秦见月听他说奶奶没精神到剧院去看戏,本以为她是体弱多病的老人,没想到见了本尊倒有些出乎意料。
沈净繁住在大院后边的一间小型的四合院,门前有一樽影壁。院落没有秦见月想象得那么富丽堂皇,反而是低狭紧凑的,东西厢房间隔不过十多米,院中植着一棵参天的古树。
家有梧桐树,引得风凰来。所谓大隐隐于市。
秦见月仰头看呆。
“这树得有几百岁了。”程榆礼顺口给她介绍了一句。
他叫见月在门口候了会儿,四下房间里瞧一瞧,找人在哪间。
推开西厢房,程榆礼回眸看一眼见月,招手叫她过去。
秦见月走过去,被他拉住手。门口一只玄凤鹦鹉惹她的好奇,盯着它看。
耳边听见程榆礼道:“奶奶,人我给您带来了,起来看看姑娘。”
秦见月迈进门槛,抬眼细看,沈净繁此刻正卧于烟榻,闻声悠悠起身,小炕桌上摆着一管细长条的水烟,她只在旧时见人家抽过。
沈净繁闻言起身,执了烟便吸上一口,颇有几分潇洒。
奶奶是皇城脚下长大的正经的阁中闺秀,秦见月悄然打量,从她举止中品出一些不流俗的雅致。她的眉目和程榆礼几分相像,骨相优越,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美人。
老太太招招手叫见月过去,讲一口圆润地道的京腔:“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秦见月自报姓名。
“这是会馆里唱旦角的姑娘?”被执着手,秦见月在烟榻坐下,不知道哪一处角落在熏香,她被淡淡沉香和烟管的气味裹住,一时心情畅通。
她乖乖点头:“嗯。”
“曲儿唱得不错,练多久了?”沈净繁这么问。
“快二十年了。”
“十年磨一剑,你这坚持下来真不容易。”老人家看她的眼神都变敬佩。
秦见月说:“因为喜欢唱。”
“我记着我们那时候也有个小弟兄打小学戏,腊月天里起一大早在外头练。可如今现在世道不一样了,会唱戏的都是人才……”
沈净繁很是自来熟地拉着秦见月热络地聊起了家中往事。
秦见月的余光里,程榆礼闲适地坐在门口,一方阳光堪堪罩住他。他抬手去逗鸟笼里那只玄凤鹦鹉。
半晌,听沈净繁一聊唱曲就停不下来,好像是拉了个免费戏子在身边,爱不释手的样子。程榆礼幽幽地开口打断一声:“您不用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人听不懂。”
秦见月老实巴交地摇摇头:“能听懂一点。”
“哎呀我说你非得打什么岔,我这上了岁数记性不行,一下又想不起来讲哪儿了。”沈净繁揉着太阳穴,苦闷神情。问见月,“我讲哪儿来着?”
秦见月正要开口提醒一句,老太太用指头碰一碰额角,开口又问:“哦,想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来着。”
“……”刚刚说的是这个吗?
需要小心发言的问题,秦见月偷偷瞄一眼程榆礼,不知他听没听见。
“是在戏馆——”
“中学同学。”
二人异口同声。
秦见月的话就这么被截了,微微诧异,又平静点头:“对,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同学啊,同学好。容易培养感情。”沈净繁点着头,表示赞同。
程榆礼轻笑,起身走到见月的身侧,跟他奶奶说:“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微微折身,在见月耳边轻声说:“门口那鸟会说话,你去跟它聊会儿天。”
秦见月知道这是要将她支开的意思,她应承了一声便起身出去了。
程榆礼在她方才坐过的地方落座,手臂搭在桌台,支着下颌,眯眼望着外面的人影:“您觉得怎么样?”
沈净繁说:“挺乖,挺文静。看着就是你喜欢那一卦。”
他笑一笑:“您又知道我喜欢哪一卦了?”
“猜也猜着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那点儿心思我都门清。”奶奶很笃定的语气。
少顷,程榆礼再度开口:“奶奶,我得跟你通个气。”m.χIùmЬ.CǒM
他声低了些,严肃说:“今后这姑娘是我的宝贝,也得是您的宝贝。我既然娶她过门,我得对人家负责。
“我想的是,就别让老程家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给人家限制了。我希望她自由一些。不要因为一点叽叽喳喳的小事诚惶诚恐,比如白家那堆烂摊子,比如我爷爷那脾性,她本来就胆子小,容易让人给唬住。”
他一边说一边取了桌子中间的杏仁,给他奶奶剥着,搁在小瓷碗里,“你看成吗?”
沈净繁一眼看穿他的念头,点破道:“叫我给你护犊子的意思呗。”
程榆礼淡淡一笑,将两颗剥好的杏仁丢在碗中:“是,我就是怕我自己一人应付不过来。精力有限,也不是什么事都能面面俱到。”
沈净繁翻他白眼:“你不能?我看你挺能的,还擅自做主结婚,这事儿搁你哥身上,程乾能把他腿打断。”
程榆礼道:“我就是腿断了,我也不能找个没感情的老婆。这是原则问题。”
搓搓指腹剥壳的灰屑,他若有所思说:“小事听天命,大事还是自己拿主意。活这么大不过也就任性个这么两回。”
沈净繁眼底含笑看着他:“提个事儿啊,我说你这婚也结上了,打算什么时候给咱们家添个丁增个口。”
老一辈总就这些论调,程榆礼失笑:“首先,孩子不是我生,这事轮不到我提。其次,我也不喜欢小孩。一个宁宁还不够折腾人么,您也是不嫌累。”
他不愿多谈,看了眼时间,起身说:“改天再来看您,我们还有事儿。”
“去吧,多去陪陪媳妇儿。”奶奶很是通情达理。
程榆礼应声出了厢房门,在里面攀谈甚久,外面的傻姑娘还在跟鹦鹉“聊着”。
见他出来,秦见月皱眉说:“程榆礼,你是不是骗我的,它根本就不会讲话呀。”
程榆礼迈过去,应道:“会说,就是认主子。”
他伸手掀了鸟笼的小门,“来,给小美人表演一个。”
他煞有其事给这鸟起了个头,开口道:“说,月——”
不成想,被秦见月撩拨了半天没反应的这小黄毛,果真在程榆礼的指挥下开了口,叽叽喳喳的尖锐声音发出来:“月、月月,月月,我老婆。月月,我老婆。”
秦见月:“……”
程榆礼啧了一声,不满地用手指捶它鸟头:“好好想想,我教你说的是这句么?”
好似一下通了人性,鹦鹉扭头冲着秦见月,张开嘴巴叽叽喳喳:“月月,我爱你。月月,我爱你。”
程榆礼放松一笑,而后将笼子门罩上,悠哉道:“行,算你这张嘴还能值两个喂食的钱。”
他丝毫没注意到午后日光下红了脸的秦见月,淡声说了句:“没骗你吧,会说得很。”
竟然可以有人这样光天化日、明目张胆调戏良家闺女,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秦见月躲到他斜后方,嘀嘀咕咕开口说:“说了什么啊,根本没听清。”
程榆礼偏头看她一眼:“没听清什么?”
秦见月垂下眼眸,不吱声。
他笑得意味深长——“没听清我爱你?”
秦见月侧着脸,靠在他身上,不想被他看到她绯红的颊和乐得开花的眼。岔开话题是最好的掩饰方式。她问:“婚礼是哪天啊?”
程榆礼答:“还在挑日子,斟酌好了我通知你。”
她说:“就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都没有参与感了。”
“你能做的?”他想了想,“一起去看看婚纱吧,正好下午约了一家。”
“好。”
程榆礼往外面走,秦见月跟上,脚步轻盈明快,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梦境中的云端。她步子迈得有多慢,他便刻意比她更慢,闲庭悠步。
程榆礼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从此牵着她走,便再没有让她落在后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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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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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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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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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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