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哨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
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又折断几棵小树。
武松这一棒出时,脑中竟还蹦出些古怪念头来。
“也亏得是在此时,山野之中草木繁盛。若是后世,山上一草一木都要按价论钱,武松打了这虎,劈了这树,怕是要赔些钱财,蹲些日子大牢了。”
甩甩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来自赵东来的观点甩开,武松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
“苦也!”
武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短短半根哨棒,只好烧火,或与那大虫剔牙。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比那大虫又多退了一点,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
“机会!”
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胳嗒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
正所谓,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往往会极度愤怒,武松此时到了那生死攸关,不是它死,就是武松死的关头,与和小倩在那亭中玩斗智斗勇盘逻辑截然不同。
他身上力气爆发,竟生生将一头可能上千斤的老虎按住。这般力气,恐怕连后世那个玩盾牌的米国队长都要自叹不如,要尊称武松一句北宋队长。
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力气捺定,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
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这也是天刚下了雨,土地湿滑松软,正好挖坑。武松便把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
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
“嘿!嘿!嘿!嘿!”
众所周知,头骨是人身上最结实的部分,对于老虎来说也是一样,甚至可能更厚。而人的拳头,虽然常常用来打人,实际上却极其脆弱,经常骨折脱臼。
这二者一相碰,普通人恐怕早就拳骨突出,手麻筋软。但武松不一样,他是天星下凡,真个活脱脱杀神一般。
只见他一拳接着一拳,直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更动弹不得,只剩口里兀自气喘。
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哨棒,拿在手里;只怕大虫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
那虎终究是修炼成的妖,性命危机,眼见此时,终于将毕生那一点修炼出的内丹催动,发起狂来,顶着个几乎破碎,像是遭胶泥粘起来的脑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霎时间,狂风大作,好在这天刚下雨,地上没有浮土,不然被这风一吹,岂不漫天扬沙,迷了眼睛?
“好个畜生,这都不死!”
武松见那被打得半死的大虫竟又回光返照,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心中也发了狠——只今日一日,我武松先遇怪女子,又逢恶大虫,真真的走背运。
若苍天有眼,保佑武松平安,则合该武松无事,若是天不佑我,那丧身虎口,也是他自己活该。
那大虫怒吼一声,眼中被血迷了,睁不开来,便全凭着气味,向那武松扑去。这一扑势大力沉,乃是这只大虫生平最后一击,着实地不敢小看。
武松打了那五七十拳,手上脚上也脱了力,思量着若是再如前面一般闪躲,不见得能躲开。
他见那虎脸上全是血迹,眼睛也遭血糊住了,忽地计上心头,不退反进,向着那大虫冲去。
“唰!”
滑铲!武松一个滑铲,将自己的身子硬生生在雨后泥地中下了半尺,堪堪与那大虫扑击之势错过,进到它腹部之下。
武松将手中半截子的哨棒权作短刀,照着那白花花的虎腹全力一捅,只听“噗呲”一声,那哨棒连根没入了大虫腹中,几乎将武松手也纳进去。
“嗷吼!!!!”
大虫遭受重创,再也无力回天,摔倒在地上,手脚兀自挣扎了几下,却也站不起来。
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哨棒,拿在手里;只怕大虫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眼见气都没了,方才丢了棒。
“好个畜生,将我这一身衣服,都弄得穿不得了。”
他穿的一身衣服本是在柴进庄上,宋江托人替他缝的,此时却沾满了黄泥草叶与虎血,也亏得这虎久未进食,不然衣服上,怕是要再多些黄的白的颜色。
武松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虫下冈子去?这一身好皮毛,颇能换些银两。”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那里提得动。原来适才打虎时使尽了气力,外加一夜未曾休息,手脚都苏软了。琇書網
武松再来青石上坐了半歇,寻思道:“天色明了,走路应是不大要紧。若多在此迁延,之前那古怪女子若是再冒出来,真就无处说理了。且挣扎下冈子去,明早却来理会。”
他就石头边寻了毡笠儿,刚待走时,忽见那大虫尸身之上,似乎有一点红色放光。武松好奇,凑近了看,原来在那虎腹伤口处,有一圆球状物事,于黎明夜色中发着红光。
武松将手伸进去,血淋淋地摸出那物事,便在脏衣上擦了擦,露出真容,竟是一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圆球,以手摸时,还阵阵有温暖之意。
“这是何物?啊,是了。常听人说,山精野怪修炼日久,体内便结出内丹,莫非正是如此?即便不是,也是件稀罕物,不如带回去,赠予哥哥使用。”
武松将那圆球收了,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捱下冈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只见枯草中又钻出两只大虫来。武松道:“阿呀!我今番罢了!”
只见那两只大虫在黑影里直立起来。武松定睛看时,却是两个人,把虎皮缝作衣裳,紧紧绷在身上,手里各拿着一条五股叉,见了武松,吃一惊道:“你,你是人是鬼,是人是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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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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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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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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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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