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轻拽着他胸前的布料,脑袋紧贴在他怀中,从前清冷的声音此刻轻快又雀跃,笑着与他不断的重复,“殿下,哥哥他认了,他方才说,会帮着照顾好俞真族兄他们,他还让我要珍重,说有事给他写信。”
“他这便是认了对不对?殿下,你说对不对?”
靠在男人怀中,俞青芜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语气里从未有过的兴奋,愉快,还有……孩子气。
看着怀中笑颜如花的女人,谢锦宴方才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伸手搭上她的肩头,柔声回道,“对,他认了,你哥哥认你了。”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的夫君?”
他薄唇上扬,眉眼里勾起一抹暧昧,挑眉道,“俞青芜,你就顾着高兴了,可有想过,你为何能轻易与你哥哥相认了?”
“若不是你夫君早早的就发现了余七的身份,早早的便与他通了气儿,早早的将你抢回府中,你哪有机会这么快认了哥哥?说不得,现在还在荣国公府与沈恪那厮周旋呢。”
“所以,得谢我。”
说话间,谢锦宴又轻轻向女人凑近了。
随着薄唇贴近,一股灼热气息喷洒在脖颈间。
酥酥痒痒的,暧昧至极。
到底做了大半年的夫妻,谢锦宴这般动作,她自然知道他是想做些什么。
只是,他都不分场合的么?
这如今还在马车上呢!
他到底是个储君,怎这样不注意。
再说了,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殿下,还在马车上呢,不合适。”俞青芜微微皱眉,双手撑在男人胸膛。
隔着丝滑的衣料,隐隐之间能够触摸到那精壮线条。
触及的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谢锦宴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蓦的,他搂住了她的腰,似有意的,用力的狠狠一拽,随着马车忽然疾驰,失神之间,俞青芜一个前倾,猛地又扑进了谢锦宴怀中。
此时,却是以女上男下的姿势。
乍一看,好似她要轻薄他一般。
“师姐,你挺迫不及待,方才不还说在马车上不合适么?”谢锦宴似故意的,很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漆黑的瞳孔燃起暧昧的火焰,薄唇扬起几分笑意,好看又妖冶。
分明他没有说什么太露骨的话,可就这般一个眼神,便瞧得俞青芜面红耳赤。
这便是谢锦宴,只要他乐意,哪怕不说话,也能叫人心跳加速红了脸。
混账,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俞青芜心中暗骂了一句,慌忙从他身上起来,极端庄的坐到了一侧,恼恨瞪他道,“狗改不了吃屎。”
“怎么?你是屎啊?”
“……”
“你……混蛋!恶心不恶心?”
“这不是你先说的吗?怎么孤就说不得了?”谢锦宴蹙眉,一脸无辜。
俞青芜是彻底语塞了。
比嘴皮子,她比不过谢锦宴。
比下流,她更比不过他。
便是当初在沈家时,故意勾引他刺激沈柔,那原也是受了刺激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正常的时候,她可做不到他那般不知羞耻。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索性不再说话,侧过身子看外头,用背对着他。
谢锦宴见她有些生气了,便是见好就收,微挪了下身子,从身后将人抱住,又将话题绕了回去,懒洋洋道,“诶俞青芜,怎么不说话呢?你还没回答呢,该怎么感谢孤?”
“感谢?”
俞青芜回过身,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还指望我感谢你!你明知我哥哥在何处,却不告诉我,更是动不动就欺负我,还想让我感谢?”
“谢锦宴,你脸皮还能不能再厚些?”
“我脸皮厚师姐你是今天才知道?”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便立刻说了这么一句。
这回青芜是真有些无语了……
谢锦宴这厮脸皮厚,她的确不是今日才知道,这话,她还真没法反驳。
望了眼谢锦宴凑近的面庞,俞青芜无奈道,“殿下想要什么谢礼?”
“谢礼?孤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谢锦宴摸着下巴,当真思考起来。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东西,譬如,锦囊,香包,靴子等等,但凡是俞青芜给萧凤昀送过的,他都想了一遍。
但每一件,都觉得太过俗气。
不过,她都答应给了,他若是不要点儿什么,又觉得不太划算。Χiυmъ.cοΜ
想了想,谢锦宴认真看向怀中女人道,“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
“不过,你要是真心感谢,这会儿亲我一下倒是不可以。”
话说着,他便将脸又凑了过去。
青天白日,不知羞耻!
瞧着那张逼近的俊脸,俞青芜轻轻推了一把,道,“滚!”
嘴里虽是骂着,脸上却是含着笑意。
或许是因为认了哥哥,又或许是因为如今谢锦宴愿意为她退一步,又或许……是因为离开了京都,离开了那座令人窒息的皇城,离开了囚笼一般的太子府,离开了那些像枷锁一样的规矩,俞青芜的心情要比以往好了许多。
一路上,与谢锦宴也要随意许多。
比起回京都时,这一趟旅途,多出了许多乐趣,也不再像回来时那般孤独无助,叫她忐忑,叫她恐惧。
一路,更多是甜蜜和轻松。虽说,多多少少也有些舟车劳顿,但好在有人陪着,又一路走得陆路,四匹马换着拉车,马车也比寻常的要舒适。
没有太多的颠簸,约莫一个月左右,便到了蜀地。
到萧家师门的时候,已是五月中旬。
天气转暖,暖阳高照。
一下马车,谢锦宴便替俞青芜撑起了伞。
若是在京都,俞青芜倒没觉得有什么。
但到了师门,望着那熟悉巍峨的师门,俞青芜心中那股消散许久的压抑又升腾起来。
她轻轻推开了男人撑着的伞,低声提醒,“殿下,这是蜀地的师门,不是京都,你这般为我撑着伞不太合适。”
“不合适?如何就不合适了?我是你夫君,为你撑伞怎么了?你莫不是怕人知道咱们的关系?”见俞青芜畏畏缩缩的,谢锦宴当即便有些不悦了。
“我……”
“诶,二师姐,七师弟,你们怎么一道儿回来了?”俞青芜张嘴正要解释,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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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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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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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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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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