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恭?”沈悦捏了捏指尖,见程谦恭痛苦的抿着唇,不由的起身走近,“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程谦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程谦恭低垂着脑袋,胸膛起伏不定,沈悦抬手不小心碰到了他滚烫的肌肤,心中一惊,而程谦恭也蓦然的抬起眼。
那双眼睛里的冷静自持,已经全部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暗欲如同浓墨般翻涌,针刺般的危险感让沈悦下意识的把手给伸了回来,瞳孔微微的紧缩。
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衣襟就被拽住了,被强制的按到了榻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程谦恭心里的厌恶几乎化成实质,他强忍怒火,手上的力道却忍不住加重,“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悦愣了一下,掀起眼帘对上了程谦恭的眼睛,原本还因为程谦恭的主动亲密而雀跃,在面对他的眼神时,仿若一下子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轻颤,她很白,是有些病态的白,眼睑下的泪痣像朱砂。
窗外漆黑一片,像黑云翻滚,星星无光。
饱满鲜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像是在压抑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衣襟被抓的很紧,沈悦的脖子被勒的有些疼。
“你还撒谎。”程谦恭的眼眸猩红,眼中布满阴翳,抓着沈悦的衣襟提上前,语气厌烦至极,“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何你会变得如此恶毒?沈悦,如果你想要报复我,那么就堂堂正正,的确是我误会了你,我可以请罪,何必用这种三滥的手段?”
下腹串起一阵热流,燥热感蔓延到的四肢,融入了血液里,每个神经都躁动了起来。
长发凌乱的散落,碎发间那双暗色的眼眸越发的晦暗不明。
沈悦怎么会不懂这种眼神的意义,她面色发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啃咬,反感的几乎想要呕吐。
拽着程谦恭的手想要推开起身,却被程谦恭给按住了,如一只凶猛的猎豹般捕杀她。
“想要去哪里?”
沈悦拼命的挣扎,苍白病态的脸染上了红晕,眼尾都泛着淡淡的红,声音沙哑,细听之下甚至还有点轻轻的颤抖。
“程谦恭,你大胆!信不信我要了你的脑袋!”
程谦恭胸口的怒火和躁意波涛汹涌,几乎折磨的他发狂,拼命的忍耐着,一只手掐住了沈悦的脖子,怒气勃发地讥讽道,“四殿下,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在下药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xǐυmь.℃òm
她刚沐浴完,身上的衣服单薄,在烛火下,发丝仿佛漾着光,衣襟被扯的乱七八糟,微微一点露出的锁骨漂亮的让人目眩。
乌黑湿润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她抵着程谦恭坚硬宽阔的胸膛,呼吸抖着,“不是,不是我……”
而程谦恭根本就不相信,只觉得沈悦满口谎话,撒谎成性,他来道歉,却没有想到会遭到对方的暗算,如果是明面上的打骂都行,可偏偏,沈悦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最讨厌这种阴狠不入流的手段。
从小到大,他的心性淡薄,还有未对人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
沈悦偏着脑袋,露出来完美雪白的脖颈,薄薄的肌肤之下,淡青色的血管慢慢的涌动着,他看到,张口便狠狠地咬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咬破那血管。
沈悦闷哼一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沈悦怀疑对方是想要把她的那块肉给咬下来。
男人滚烫急促的喘息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沈悦推着他的脑袋,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等稍微的平静了一些,程谦恭抬起头,目光冰冷的望着沈悦。
“现在后悔了是吗?”
沈悦的眼眸里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长长的睫毛一眨,泪珠就从眼角滑落。
箍住沈悦腰的手臂越来越紧,缓缓的俯身道,“你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以为我想碰你吗?像你这种人,就算是看一眼也是脏了眼。”
程谦恭以为自己会十分厌恶反感,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强烈的恶心感让他越发的抿紧了唇,可是那一片又一片细腻的肌肤就像温热的白玉,心里是格外反感的,但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手上的动作和他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那双眼睛被谷欠望烧红,做着最亲密的动作,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柔情,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底下的人,嘴唇上沾了血,是沈悦的血。
眼底的深处,藏着恨意交织的混浊。
“都如你所愿了呀,殿下。”
“怎么还哭了呢?”
——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程谦恭深深的垂下头,许久之后才幽幽的道,“殿下原来是个女子。”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抹了抹沈悦泛红的眼角,不算温柔,把原本的淡红摩挲成了艳红。
“殿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好像笑了一下,染着淡淡的讽刺。
而沈悦的理智早已消失了,她在抖,睫毛被泪水粘成一簇一簇的,唇肉很鲜艳,泪痣妖冶。
气息微弱,视线都变得恍惚了起来。
看着有几分可怜。
可是很可惜,程谦恭并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意,他冷漠又热情,没有一丝感情,连衣服都没有脱,只是单纯的公事公办。
就如同他所说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甚至都不愿意碰沈悦一下,嫌脏。
——
等药性过了,程谦恭的理智回归,眼前已是一片狼藉,他淡然的起身,不紧不慢的整理好微乱的衣服,天已经微亮,程谦恭又恢复了风光霁月的模样,一秒都没有多停留,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寝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在榻上的沈悦。
——
沈悦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劲,尝试了好多次才站了起来,腿抖的不成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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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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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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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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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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