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以前两个人也会有争吵的时候,可是魏景洲从来都不会不管不顾的跑出去,基本都是缓一会儿然后屁颠的来找她,来哄着她。
可是现在却一个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沈悦脸色苍白病态的盯着手机发呆,纤细瘦弱的手指捂着肚子。
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沈悦盯着手机,看着她和魏景洲的聊天记录,确迟迟都没有给他发一个信息。
她也想和魏景洲发信息,想告诉他肚子疼,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让他陪她去医院看一下。
可是昨天魏景洲的话又好像出现在耳边。
“鬼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让她的手指都变得僵硬,都没有打出来一个字。
最后沈悦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去衣帽间找了一件棉袄和围巾穿好,自己顶着寒风出门。ωωω.χΙυΜЬ.Cǒm
医院有很多人,妇产科门口也很多人排着队,大部分都有人陪着,唯独少女一个人单薄的站在队伍的尾部,莫名的格外招人疼。
耳朵都是别人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嘘寒问暖的声音,少女死死的低着头,攥紧了手中的报告单。
这一幕都看在另一个男人的眼里。
白波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暗沉幽黑的眼眸死死的黏在了身形纤薄少女的身上,是不知足的贪婪和扭曲的痴迷。
他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而少女就是他唯一的解药,只是光看着,就能让他一直刺痛的神经变得不疼。
可是他又不敢去靠近,因为他怕。
怕少女干净纯粹的眼眸里浮现出对他的厌恶,只是光想想他就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
也许是后悔的,他不应该对少女那么残忍,他应该杀了魏景洲才对,这样他就有机会和少女幸福的在一起了。
直到少女的身影已经进了科室,白波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他知道这是妇产科,也知道每到星期五上午少女就会来这一趟,之前都有魏景洲紧紧的跟着,而他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可是现在魏景却没有陪同,少女一个人孤零零的。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白波已经有了模糊的感觉,他知道也许沈悦说不准是怀孕了,这个猜想简直让他高兴的压抑不住心跳,剧烈的好像要从他的胸口里跳出来,欣热的狂喜几乎让他恨不得冲到少女面前去问个清楚。
可是也许不是……
不管是任何的答应,白波他都想去问个清楚,可是等真的去面对少女,他又开始退缩了。
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少女冰冷厌恶的眼神,这会让他疯掉的。
路过的人都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那个长相俊朗的男人。
一会儿痴痴的笑着病态,一会儿又阴郁的好像要杀人,可不就是跟个神经病一样吗?
都悄悄的离远了一点,就怕到时候突然发病危机到自己。
就在白波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离谱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少女从科室里面走了出来。
很快他又立马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
少女低着头,手上拿着报告单,一头如同墨水般乌黑亮丽的发丝随意的扎起,几缕碎发柔顺的垂在了脸上。
极致的黑色,衬托着少女原本就冷白如同脆弱瓷器般的肌肤更加的脆弱像易碎的白玉。
她的精神状况和进去的时候不同,此刻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出那抹情绪。
她在难受。
这个想法几乎是瞬间的涌入了白波的脑海里。
甚至是脑子里面都没做出策略,身子就进一步急切地走了过去。
他紧张的绷着下颚,手指头不自觉的紧攥着,声音沙哑不已,小心翼翼而又忐忑不安。
“你,你怎么了?”
少女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浑浑噩噩的坐在椅子上。
白波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迷茫又着急,趁现在少女乖乖的还坐在椅子上,他就跑进了科室。
医生茫然的盯着他看。
白波满脸急切,“我是刚才沈悦的家属,我……我是她的……家属,请问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扶了扶眼镜,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英俊不凡,面上的担忧和急迫也不像是作假。
于是就严肃的说道,“她的身体有很大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她怀孕了吧?”
也许是意料之中,又或许是在意料之外,白波的脑子空白了一会儿,然后喉咙干涩艰难的问。
“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医生说了一个日期,然后就见这位面容极其英俊的男人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神情扭曲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落出泪来。
白波垂在腿边的双手把掌心生生扣下了一块肉,血肉模糊的疼痛彰显在面上却是强装的冷静。
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他那不堪一击的平静。
“那,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不太乐观。”
疼痛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刹那间眼眸里翻滚的阴霾极度骇人,他的语气变得很轻。
“你什么意思?”
“沈女士她服用了少量的米非司酮,米非司酮是一种流产药物,虽然使用的并不多,但是沈女士的身子骨本原本就弱,对孩子还是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所以我请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紧攥着的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鲜红色,滴落在地板上,而他却恍然不觉。
眼眶发红,高大健壮的身子像是不堪重负般的往后踉跄了一步。
脑子里一直都回复着医生的话,行尸走肉般的走了出来。
下意识的在长椅上寻找着少女的身影,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四处张望,看到了少女还没有走远的背影。
低着头看起来心神不宁的少女,在走楼梯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脚一空,白波的瞳孔猛缩,心脏蓦然一紧,下意识的冲了过去,伸手紧紧的搂住的少女的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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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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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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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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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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