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轮椅轱辘转动的声音,在病院之中作响,显得刺耳又瘆人。
杨树被绑在轮椅上,任由后面的变态医生推着走。
“不是……不是不是……别闹……”
杨树坐在轮椅上,尝试扭动四肢:
“真别闹哥,我这……良民大大的……”
此刻的杨树,就像是被派出去谈判,结果却被劫匪顺手绑了的不靠谱谈判专家。
语气之中带着慌张,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尝试化解劫匪同志的心结。
骨碌碌的轮椅推到了住院楼的一层门厅。
隆隆——
随着频闪的电光,大敞四开的门外,雷声阵阵,暴雨倾盆。
阴冷潮湿的风,混合着发霉的味道从外面卷来,吹拂在杨树的脸上。
身后,医生沙哑又阴间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最喜欢夜里山上的空气,你想出去逛逛吗?我在这等你……”
杨树大喜!
这是他入院以来,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次!
如果能出去走走,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巨山精神病院!
“愿……”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
就听身后医生打断了他:
“不去吗?是不喜欢奔跑?或是不喜欢自由?”
“真遗憾,那好吧。”
杨树:???
“不是!哥们儿你他妈根本就没想征求我意见是吗?”
杨树惊了!
我想出去啊!!!
“我要出去!”
“get!out!”
“我滴出去转转滴干活!”
“康桑去外面思密达!”
吱扭扭——吱扭扭——
轮椅再次被推动,杨树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门口越来越远。
弹幕都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把树哥急的’
‘八国外语都整出来了……’
‘看得出来是真想出去走走了’
‘医生:我就喜欢看你想出去又出不去的模样’
‘玩儿的真变态啊这医生’
‘温馨提示:医生不是真医生,现在的医院里只有精神病’
‘太贱了,这医生真的太贱了……’
‘《戏耍》’
‘……’
被医生一路推上了电梯,随着老旧电梯吱呀吱呀的声音。
轮椅被推上了三楼。
一出门,地上便是一条被拖拽的血迹。
一股浓重的血腥腐烂味道,从黑暗之中飘出。
让杨树本能地感觉不妙:
“不,这什么地方?咱不说好了,你准备个双份的马蒂尼嘛,”
“我实话实说我这真不太适应西餐,”
“你要是喜欢喝点什么东西,改天去我那,我早上给你准备羊汤,然后咱中午刀削面,”
“回头我再给你带两瓶醋回来,那个加在面里,哎,不是我跟你吹,你只要……”
【杀了我!!!杀了我吧!!!】
突然间!
黑暗之中一声非人惨叫声音传来,吓了杨树一哆嗦,也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转过弯,昏暗的走廊灯下,却见一个精神病呈大字形被捆在病床之上。
疯狂的挣扎让整个铁架子病床都在晃动。
这人脸上一片狰狞,像是被硫酸灼烧过一样。
两腿之间,殷红的鲜血呈喷溅状染红了大片的床单。
杨树瞳孔地震!!!
“卧槽了!你……不是……哎……”
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杨树的声音变得无比恐慌:
“不是不是不是,你们这到底什么病院?别闹啊!真别闹!!!”
面对杨树的“警告”,医生根本就不理,反而是斜眼看了一眼走廊病床上的病人:
“你最好不要再说那种话……”
【杀了我!杀了我吧好疼呜呜呜……】
下一秒,就见医生松开了杨树的轮椅,来到病人身旁,伸手猛然一捅!
尽管医生的背影遮挡住了残忍的一幕。
但是那皮肉撕裂和鲜血涌动的声音,还是让杨树一阵恶寒!xǐυmь.℃òm
“我——这——哎呦卧槽!!!”
杨树现在只想重金求一双没有看过这一幕的双眼,再加一双没有听过这声音的耳朵。
太变态了。
水友们也都惊了——
‘厚礼——沃德发——’
‘这特么呕——’
‘我怀疑咕老师就是从巨山里面跑出去的……’
‘有问题,咕老师这人真的有问题’
‘焯了,已经出现幻痛了……’
‘作为一个心理健康方面的大夫,我真的很担心咕老师精神状态’
‘咕老师求求你去派出所备个案吧,我怕(哭)’
‘哈哈哈哈哈哈太下饭了这个……’
很快,挣扎的精神病就不动了。
也不知道是嗝屁了还是晕死过去了。
体感仓的极致代入感下,杨树只觉得后脊梁发冷,浑身冰凉。
吱扭扭——吱扭扭——
轮椅碾过地上干涸粘稠的血迹,医生推着他进入一间漆黑的小房间中。
吧嗒。
随着残破的无影灯开启,杨树和水友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这里!!!
白色的马赛克瓷砖墙壁上,喷溅着鲜血。
一张脏兮兮的手术床,孤零零地摆在正中。
手术床上,染着血迹宛如屠宰场刀具一样的手术刀、止血带、缝合针、剪刀等手术器械,整齐罗列。
不错!这里正是之前白金参加gdc时,公布的逃生宣传海报上的手术室!
梦开始的地方!
哧啦——
哧啦——
医生走到杨树面前,细心地蹲下,将他的手腕脚腕扎死在轮椅之上。
“非常感谢你的到来,小子,我得抓紧洗洗手……”
一边说着,医生还将杨树的dv拿起来,摆在洗手池上,看样子是想用镜头记录下一会儿的手术画面。
杨树已经要喘死了。
过量的氧气吸入,让他脑袋一阵阵发晕。
紧张。
恐惧。
惶恐。
他眼睁睁看着絮絮叨叨的医生,将足有小臂长的刀子顺着自己的脸颊,一路向下停在小腹下方。
杨树简直要崩溃了。
即便这是游戏,他也不太想看到那一幕。
更何况,在体感仓中,他已经不是单纯地“看”了。
这是除了痛觉,全方位的感受。
“卧槽……卧槽卧槽……别别别……”
“真别闹啊,别闹……”
“错了错了错了,我不跑了还不行吗?”
【你知道,我有点担心,你跟马丁神父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可能神经上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毕竟,他那个人,张口闭口就是圣经】
【虽然无意冒犯,但是,我觉得现在你和他一样,有点……疯了】
“对对对!太对了!哥!那神父纯神经!真的!”
杨树眼瞅着医生似乎不满意小刀的尺寸,又去换了一柄斩骨刀,赶忙点头附和!
“你看他哎,涂个大厚眼线,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他还拉我电闸,纯纯坏逼……”
“不是……咱聊聊呗……咱别舞刀弄枪……”
“文明社会,讲究一个什么?法制!”
“你这样真的不好,哎……哎哎哎……你别这样啊……”
“你拿大剪子什么意思???”
好一阵鸡同鸭讲。
杨树发现自己的所有说辞似乎都没有效果。
在试过两把刀的尺寸后,医生转而拿起了手术床上的剪刀。
这把大剪刀!
看起来跟小区物管修剪灌木丛的家伙一样。
咔嚓咔嚓!
剪刀在医生手中发出两声刺耳的空剪声。
接着,慢慢走到了主播们的身边,缓慢而又轻柔地托起了他们的右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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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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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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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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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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