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真武大帝剑术之强大。
“铮!”
差不多在崔铁骨这股剑势生出同时,伴随着一道炸耳的剑鸣声,只见包裹住崔铁骨的那团白色剑光,骤然拉长,而后穿云破雾冲霄而起。
远远望去,崔铁骨的那道剑光,就好似那神明提笔猛然写下的一竖,笔直贯穿苍穹,屹立在这天地间。
随后,就听那崔铁骨,声音无比豪迈地冲阿蒙喊道:
“阿蒙老哥,且看老弟这一剑,能斩他几朵昙花!”
话音方落,就见起剑坪之上,耸立于天地间的这道剑光,一剑朝着苏蝉所在的方位劈斩了过去。
恰在此时,苏蝉终于携着那漫天的饕餮剑意,还有剑气所化的那道巨大饕餮虚影“轰”地一声冲破了仙兵真刚神意所化的那道金色屏障。
真刚剑随之回到了崔铁骨手中。
而在真刚剑回到崔铁骨手中的瞬间,苏蝉魔域之力所化的那座独木桥,再一次横在了他与崔铁骨之间。
不过下一刻,这座横在两座悬崖虚影中间的独木桥,便在那道携着泰岳群峰之力的巨大剑势之下“轰”地一声烟消云散。
跟着,携着那道饕餮虚影与漫天黑色剑气的苏蝉,也被淹没在了那道剑光之中。
“砰!……”
震耳的炸裂声中,两朵昙花虚影接连在苏蝉原本站立的位置,飞快绽放,又飞快凋谢。
不过在那两朵昙花虚影凋谢的瞬间,苏蝉陡然显露魔神之躯,变作一头高有百丈,头生黑角,碧眼竖瞳,浑身上下除面部以外皆被黑鳞覆盖的庞然大物。
“铮!”
紧跟着,伴随着一道刺耳剑鸣之声,一头同样极为庞大的饕餮虚影从苏蝉身后一跃而起,一口咬碎了崔铁骨借真武剑意凝聚而成的那道剑光。
虽然又凋落了两朵昙花,但这一次,苏蝉身上的气息波动非但没有变弱,反而有所提升。
旋即,苏蝉手中长剑一挥,让自身饕餮剑气,将崔铁骨借由真武剑意所化的那道剑光,在刹那间吞噬一空。
随后,只听他语调平静道:
“步雪庭若是以半仙之姿施展这道昙花一现真意,或许当真能够令我在每凋落一朵昙花时,修为便减弱一截。”
说到这里时,苏蝉嘴角微微扬起,眯眼笑道:
“但很可惜,步雪庭当时已经堕境,无法施展出大圆满的昙花一现真意。”
“如今,只要我身上还有一朵昙花在,便依旧能有惊天境以上的修为战力!”
说完这话时,苏蝉周身的气息波动,再一次骤然拔高,随后如潮水一般覆盖向整座剑坪。
见状,崔铁骨有些遗憾地高声道:
“阿蒙老哥,看来这最后一块硬骨头,还是得你来啃了!”
随后,就见他仰头看向剑魁榜,用力一抱拳道:
“本场问剑,我崔铁骨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不过与之前一样,就在崔铁骨认输之时,苏蝉依旧斩出了一剑,想要将崔铁骨斩杀在这剑坪上。
只是崔铁骨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有一道厚厚的金色剑气屏障,笔直地从崔铁骨与苏蝉中间升腾而起。
“砰!”
最终,如先前林青奴那般,剑魁榜替崔铁骨接下了苏蝉的这一剑。
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剑魁榜召出的那道厚厚金色剑气屏障,竟是被苏蝉劈开了一道剑痕。
看到这道裂缝后,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苏蝉明知剑魁榜会“出手”阻止,还是斩出了这一剑。
许太平望着剑魁榜那道剑气屏障上的剑痕,神色凝重地喃喃道:“之所以还是斩出了这一剑,那是因为他自信这一剑,能够斩开剑魁榜召出的这道剑气屏障。”
三皇道宫云夜点了点头道:
“之所以没能斩开,那是因为剑魁榜此刻召出的这道剑气屏障,比之护住林青奴的那道剑气屏障,要厚上不少。”
两人说话间,崔铁骨的身形在在剑坪上留下一道残影后,出现在了许太平与云夜的身侧。
没等两人上前询问,就见崔铁骨转头看向阿蒙道:
“阿蒙老哥,该你了!”
云夜很是不解道:
“剑魁榜还未宣布由谁来问剑,为何崔老您,如此笃定会是阿蒙前辈?”
他接着又道:
“在我看来,苏蝉身上昙花只剩一朵,若我与太平道友能够将这朵昙花斩去,再由阿蒙前辈上去向苏蝉问剑,反而胜算最大。”
许太平没有说话,但心里其实是赞同云夜这说法的。
不过,他总觉得剑魁榜在这场问剑之中“另有所图”,因而不敢断定最终剑魁榜会怎么选。
不等崔铁骨开口回答,便只听剑魁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此场真武问剑者,纯阳剑宗,阿蒙!”
此言一出,四周看台上再一次惊疑声一片。
显然四周看台上的众人,也如云夜所想的那般,觉得先让他与许太平登台问剑,胜算更大。
不过阿蒙与崔铁骨在听到这话后,却是释然一笑。
旋即,便见阿蒙一面朝剑坪走去,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对剑魁榜而言,这场问剑的真正目的,并非帮真武天赢得这场天魔之争,而是为真武天和上清界,挑选一柄满意的剑。”
这话,听得许太平和云夜一头雾水。
一旁的崔铁骨这时望着阿蒙登台的背影,语气带着几分落寞道:
“你们可还曾记得,缘何会有这真武剑魁会?”
云夜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真武大帝飞升时,将毕生剑术传承留于剑魁榜内,而剑魁榜为给这些传承寻找传人,这才有了真武剑魁会。”
听到“传人”二字,许太平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后喃喃道:“崔老前辈您是想说,比起天魔之争的胜负,剑魁榜更想为真武大帝寻到一位真正的传人?”
崔铁骨深深地看了眼许太平,随后又扫了眼云夜,然后才开口道:
“许太平你说得没错。”
“真武剑魁会存在的意义,便是为真武大帝寻找传人。”
“不过,这数十万年来,真武剑魁常有,得真武传人却寥寥无几。”
“而在历届真武剑魁会中,每当剑魁榜有了传承人选,便会让那场真武剑魁会变得艰难无比。”Χiυmъ.cοΜ
“一如眼下这场天魔之争。”
依旧有些不解的三皇道宫云夜,这时又问道:
“就算剑魁榜是想要在这场问剑之中寻找真武大帝传人,也没必要安排您与阿蒙前辈提前登场,故意输掉这场问剑啊!”
在云夜看来,挑选传人与赢得这场问剑之间,并无冲突。
崔铁骨苦涩一笑道:
“因为我与阿蒙,不是剑魁榜要找的人。”
在许太平与三皇道宫云夜的不解目光之中,崔铁骨长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
“剑魁榜若要选我与阿蒙老哥做传人,早在几百年前,我与阿蒙初次参加剑魁会时,便已经选了。”
“之所以没选,那是因为它看不上我二人。”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正迈步朝剑坪上走去的阿蒙,随后才继续道:
“我二人在这场问剑之中的唯一作用,便是为剑魁榜对你二人的最后考验,扫清绊脚石。”
在许太平与云夜的错愕目光之中,崔铁骨转过头来,目光重新看向二人,随后面带微笑道:
“没错,剑魁榜选中了你二人。”
“待那最后一朵昙花绽放后。”
“你二人,将迎来剑魁榜最后考验。”
“谁能胜出。”
“谁便能得到剑魁榜中真武大帝的真正传承。”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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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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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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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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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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