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忙扶着她。
唐易唐浔的脸色都不好看。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林栖忙开口道:“能把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找出来吗?”
“可以。”
“小婶子。”唐易喊了一声。
林栖却下了决心:“我过去找他。”
唐易沉声点头:“好,我派人一起。”
林栖没拒绝,她很清楚现在要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唐木,至于麻不麻烦别人,她管不了了。
她希望找他的人越多越好!
“唐浔,你跟林萧就在这儿待着,有什么新情况,尽快通知我们。监控,在临近省市所有交通要道路口,全都把眼睛放大点,看清楚,别放过!”
“好。”唐浔点头。
林萧本还想说着不想跟他一起,唐浔视线扫过来那一刻,被她避开了。
“萧萧,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林栖紧了紧她的手,凝视着她叮嘱道。
“放心。”林萧立马回过神,一副镇定的样子,说:“还有,一一那儿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u一一打电话。你就安心找唐木。”
“嗯!”
“快去吧。”
“走了!”
林栖道。
“走了!”唐易也道了一句。
林栖坐唐易的车沿着唐浔那边传过来的位置信息开去。
后来在监控消失的点继续往前开。甚至一个小镇上的街道他们都没放过,全都开着溜了一圈。
一个镇、一个县、一个市。他们两个就没日没夜开车转着,车子没油了加油,人饿了,也就随便买点面包水充饥。
两人都没说要停下来,唐易开累了,林栖便跟他交替换着开。
可是这样找下去,两人都有些吃不消。林栖虽满腹期盼不肯放弃,一心想往前奔。可身体却并非如铁,随着眼角黑眼圈加深,也一点一点慢慢撑不住了。
唐易跟她换了位置:“小婶子,我来开吧。”
现在已经是他们找唐木的第三天了。
两人皆是又累又困,还心事重重。虚弱,却强撑着。
唐易手机里,很多语音,播放出来的,却全都不是喜讯。全都是令人失落一阵又一阵的消息。
“监控路段看了,没发现可疑车辆。”
“他常去的那些地方我都找遍了,没有。”
“还有他资助的那些学生穷困家庭,我也去看了。没有身影。”
“他母亲的墓地我去了。我在那儿守了一天一夜,后来全城无人机跟着,没有人。”
“......”
全都是不好的消息。林栖听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了。把头缩在车座上,偏头靠向车窗那边,深深闭上了眼。
眼泪就这样无声从眼角滚落。
一滴一滴,滴落在她衣服上、裤腿上、手背上。
滴落在手背上那一滴泪,仿佛火星子一般,滚烫灼热。一下子通过手背上的嫩肤烫到她心里。
这一瞬间,什么念头猛地窜入她脑海。她猛地睁开眼来。
“唐易!”
“怎么了?”
唐易都被她突然从座位上坐直喊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到底见过世面,开车还算稳。
回眸看一眼,问她。wWW.ΧìǔΜЬ.CǒΜ
“去南中!!!”林栖猛抬手在他车座上拍了拍,没动他开车的手,激动道:“去南中!!!南城的南中,南中!!!快!!!”
这儿距离南中,近一千公里,唐木的车在高速上没记录。并不是一个好的预测。
但唐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前方掉头,点头“嗯”应了一声后,道:“小婶子别慌,我上高速过去!很快。”
“好!!!”
说是不慌,但她心里始终如同战鼓雷鸣一般,从来没静下来过。
她只是突然一下子觉得,他应该是在那里。
如果他真的没在,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了。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指甲抵着皮肉,好像要用痛意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一路上,她急得只咬了两口面包喝了半瓶水,跟唐易换着开,期间除了加油时间,两人都没喊停下来过。
抵达南中时,是凌晨一点多。整个校区除了学校外边亮起几盏路灯,没有一点儿光影。
校区都被遗弃了,搬了新校区。甚至连外面曾经红火的商店、精品店、药店,全都换了牌子,甚至打着门面转让的广告。
唐易关上车门,摸出手机准备照明,问:“小婶子,你确定小叔在这里吗?”
“他在。”林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肯定,就那么说了。或许,那是她心里现在唯一的答案和希望了。
“好。”唐易说:“我们进去吧。”
“嗯。”
从负一楼,一直到她曾经念过的教室。都没有人。最后,也就只有那个连廊走廊了。
从她念书这栋楼四楼某一道木门推开进去,穿过连廊走廊,就能过去那边的三楼。
快抵达那道木门时,林栖甚至早已没把黑暗当回事,推开之前,林栖抬手拦住唐易。
唐易一脸疑惑盯着她:“......”
“别用手机,别打光。”林栖说:“你就在这儿,我一个人进去。若是没人,我会出来。”
唐易觉得有些冒险,但想了想,蓦然点头:“五分钟你没出来,我就进去。如果......小叔在,给我道信。就用脚踢一下墙壁就好,我不过去。”
“好。”林栖应道。
头微微沉重,手也在木门上迟疑了两秒。紧接着跟个斗士一样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她缓缓靠近连廊。
周遭,杂草丛生了。那木架打起来如同葡萄架一般架子,头顶也长满了杂草。
稀疏月光下,林栖环顾四周,直至终于走到连廊入口处,侧眸。才看见靠近她这栋楼入口处,缩在角落把头深埋在两腿之间坐在地上的人。
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炽烈,如同沸水。
她靠着墙壁的手用力抓了一下墙,第一道声音,跟唐木之前一样,喊不出声来。
“木木。”
终于喊出声,尽量不惊动,只带着三分急七分柔。
唐木闻声,身形轻动。紧接着,头缓缓从两腿间抬起。
朝着声源方向看过去。
清幽的月光下,原本高大的身躯缩在墙角,跟个受了委屈又犯了错不敢回家的孩子那般。
眸色复杂且怕生一般噙着泪光和无助。
而他脸上血迹未消,额头又添了新伤。血迹流到了漂亮深邃的眉宇间,那一抹娇艳的红,如同刺,霸道刺入林栖的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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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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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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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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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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