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强有力的心跳彰显着他此时此刻最大的诚意。
“心脏。”
他缓缓沉声道。
心脏。
你是我的心脏。
林栖也被这话激得有点恢复清醒。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说......”
嘟--嘟--
突兀的电话声不合时宜响起。是林栖的,打电话过来的是林萧。
唐木自然也看见她亮起的屏幕上的名字。只是她并未当着他的面有要接听的意思,一双眼睛盯着他投过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去车里拿点东西。”他主动道。
林栖心生感激,忙点头,神色都要柔了许多。
目送他从屋里走开,他从外面关好门。
林栖看外头一点儿动静没了,这才划开接听。头靠着枕头,很闲散的样子。
“喂,林栖。不好了,孩子好像发烧了。“林萧开口就说孩子病了。林栖顿时就不敢继续躺在枕头上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急问:“什么?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发现的,带孩子吃完东西后回房,孩子缠着我说热,我摸她额头很烫。现在......现在要怎么搞啊?”
林萧平常懒散惯了,加上她身子比较皮实,从小到大几乎没打过吊针,即便生病感冒也就是一粒感康就解决事儿。
但她第一次面对小孩子生病,她没经验呐!
“这样,你叫个车,看看附近最近诊所在哪儿,一般有社区医院或者诊所的,别直接去医院,孩子太小,过去排队太久。”林栖边说着,边找了一件外套披着,掀开被子起床道。
“好。”
“你先帮孩子收拾好需要用到的东西,带一身换洗衣服。我这边找诊所,我给你打车。回头我把车牌号发给你。”
“好。”
“电话别挂断,就这样保持通话。”林栖又道,林萧应了一声“好”,将电话开到免提后,收拾东西把孩子抱起来。
“妈咪。”林殊一下意识懒懒喊了一声。
“哎,一一,妈咪在。妈咪在,宝宝难受了是不是?没关系,宝贝只是感冒了,一会儿干妈带你看完医生就好了,乖乖啊。”
林栖一边进入打车软件打车,一边安抚孩子。
孩子一声“妈咪”,完全叫她乱了阵脚,压根儿没想到唐木也在这边。于是她刚刚那一句话,一字不落全都落入了唐木耳朵里。
妈......妈咪?
他的手都已经放在木门上锁的那个环上去了,听闻此声后,整个人在原地僵住。
手也一直停顿在上方。像是被孙悟空施了魔法。
孩子。
有孩子了?
那个孩......
唐木一下子心里突然涌入大把未知情愫,说不上来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感觉。
欣喜,或是惊讶?
心痛,或是心梗?
他说不上来,脸部表情也十分难辨。
他甚至从未质疑过是否是她跟别人生下的孩子,心中还是欣喜偏多。正打算推开门进去听个所以然,却听到她道:“孩子从医院带回家时,就经常感冒生病。及时补补水,要温水,另外,夜间的奶就给断了,就给她喝水。”
林萧:“好,那我先不跟你说了,车子过来了。”
“好,萧萧,谢了。”
林萧?
林萧跟孩子在一起。也就是说林栖此番去那边找林萧,说是有事儿,应该就是孩子的事儿。不然两个大人之间有什么事直接就在微信或是视频电话就直接说了。
不需要特意在她执行工作时,擅自离开工作岗位亲自过去一趟。
这么一来,所有的一切全都说得通了。
屋里突然什么响了一声,一下子将他叫醒。他忙退到一个拐角站定。
整个人靠在土墙上。那规整的高定衬衫就那么直冲冲跟土墙摩擦在一块儿。直至人从屋里走出来与他反方向走了后,他才轻吐一口气,仰头靠在土墙上。
孩子。
林栖。
回来这么久了,他竟然从不知道有一个孩子的存在。
今天回来的路上她也没说。www.xiumb.com
孩子这时候不在家里,不在她身边,而是跟林萧在一起。
种种迹象只能证明一件事:她故意藏着孩子,不让他知晓。
为什么?
林栖,为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心中的感受。但他心底深处很明白,这事儿要追究起来,跟林栖半毛线关系都没有。
要怪,也全都怪在他身上。
都是他的错。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些年林栖若是带着一个孩子,是怎么过的?
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不联系他?
他把头往后一下一下撞在坚硬土墙上。内心如同一下子就窜入一个恶魔一般。叫他根本控制不住此刻自己的所有举动。
他怕这情况变得更严重,在听见林栖脚步声后,迅速走开。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林栖出来去了一趟厕所,却还是不见人回来。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按理说不应该。
不会是刚刚听到她说的话了吧?
这几乎叫她心里升起后怕来,后脊梁都跟着凉了大半截。
于是她忙抖着手,拿手机给唐木拨电话。
电话铃声却就在一个不太远的地方响起。她眯起眼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人。
就在她打算顺着第二道铃声响起去找他时,电话却被接听了。
“喂。”
“你在哪?”
“我......”
林栖额头一汗:“......”
这人说话就说话,说一半什么情况?这更让她心里不安了。
“你......”
她也在试探。
“姐姐。”下一秒,唐木开口喊了她,这一声比之前那嗓音要爽朗多了,也让她整个人都稍稍安了心。
“公司有点事,刚来了电话。我要回去了。”他说。
“......”林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彻底舒心了,现在这情况,虽然自己没得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但事儿堆在一起总是能让人乱阵脚。干脆冷一段时间。
来日方长。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别开快了。我......你在哪?车里吗?要不要送送?”
“不了,我马上就要走。你回去好好休息。”
“这么急?”
“嗯。”
“那好。那,拜......”
“姐姐。”
“?”
“记得接我电话。”
林栖:“......好。”
“我走了。”
“一路平安。”
说好不送,但林栖还是到了路口,唐木当时刚回到车里。即便她躲在墙后,他还是能一眼看见她。
当即掉了头驱车离开。
姐姐。
他心里一声一声呐喊着这个称呼。眼睛几乎都放在后视镜里。直至那道身影消失不见后,他才将车子靠边停下。
整个靠在座椅上,一点点儿任由神经绷得越来越紧,越扯越紧。
快要爆炸了一般。他双手用力捶打脑部,太阳穴,想以此来缓解,可后来越来越难受,整个蜷缩成一团,双腿使劲儿蹬着油门和刹车那一块儿地方。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听到车中他传来一声一声低声闷哼声。
才慢慢趋于平静。
刚刚像是抽走了他浑身所有力气。眼前全都是黑的。如同被巨大的黑洞卷入无底深渊中。
他庆幸,刚刚走得快。没让她看见。
幸好她没看见。
又在车里静了好久好久,直至手腕上那一条新鲜的划痕血液都凝固了,他才推开车门下车。
此刻已是深夜。
村里更是寂静,他没开车灯,只能借着手机灯光打开后备箱,找到医药箱,单手打开。
单手拿着消毒酒精,咬开瓶盖,就这么照着伤口淋下去。
绷着双侧咬肌低低闷哼一声后,找到纱布随便缠了两圈,把瓶子纱布等东西一股脑全丢进去,关上后备箱车门。
林栖一直撑着,等到林萧那边传来大夫消息,说孩子只是普通感冒发高烧打个点滴就没事时,才终于放心许多。
但今日她确实累了,等消息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觉得有人走进屋里来。
但她睡得香甜,根本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觉得好像有一个人一直缠着她,不断地在她额头、侧脸、眼睛、鼻梁来回亲着。
她想睁开眼看看那个耐心又温柔的人是谁,可被周公拉着,根本醒不来。
......
唐木把车子开到林栖找的那个诊所时,是一个半小时后,几乎是开的飞车。
原本两个多小时车程,硬生生缩短的。
车子停靠在诊所外边好久好久,他却忽地没了开飞车来的时候那种勇气。像个犹豫没主见的孩子那样,在车中坐了好久。
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后来突然灭了某一支烟,径直推门下车。
一步步迈到诊所门口。
却不曾想瞧见的竟是林萧坐在孩子床边睡着的场景。
孩子也安静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他忽然觉得自己进来迟了。早知道林萧睡着,他早就进来了。
“哎,先生,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唐木轻抬下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漂亮精致小姑娘。
“我女儿。”
“噢,你女儿啊?不好意思。”
“嗯。”
护士退下后,唐木迈步走进屋里去。屋里整齐摆放着大概有八张床的样子。有两张是空着的。
孩子就在靠门那一侧第二张床位。
跟护士说的一样,孩子长得很好看。皱着眉头乖乖躺在床上。原本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唐木硬生生走了好一会儿。
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自己心上。
“先生,孩子打点滴呢,让她平躺着比较好。”护士在旁边轻声提醒。
只是唐木那一道说不出来感觉的目光扫过去时,她除了跟着帮忙把孩子放他怀里抱着以外,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男人。
五官精致得逼人。加上脸部线条刚毅,更显狠厉。
给人的感觉是庄重严肃之感,不可置否那一种,而不是街头小混混那种吊儿郎当给人的破坏感。那是从长相到气质流露出来的压迫感。
孩子终于到了他怀里。
他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他抱着都怕自己给孩子抱疼了。
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孩子把脸靠在他怀中里侧。跟个找奶喝的婴儿一样。很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他身子僵了僵后,下意识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外套将她罩住。
宽大的外套几乎把孩子遮了个全乎,不比被子差。
他盯着怀中小小一团,心中五味陈杂。眼里却全都是柔色。
快捏得出水来。
手碰上她打点滴那只手时,感觉那小手冰冰凉凉的。一下子又让他缓和不少的神色变得冷厉起来。
心中一痛。
“有热水袋吗?”唐木问。
护士一开始没懂他意思,但看他手靠在孩子手背那个位置,大概知晓是觉得输的液体凉了。
这男的还真细心。
“先生,我们这儿没有。不过,现在天不算凉,没关系的。”但她侧眸倒是看见唐木手腕缠着的乱糟糟的纱布,纱布上还有血迹。
那才叫她看得触目惊心。
手腕。
痕迹。
什么伤会伤在手腕上?
“先生,你的手腕......需要包扎一下吗?”
“不用,你出去吧。”唐木直接回绝。
护士头皮一麻,尴尬点点头,忙识相退出去。
后来再进来给孩子换药水时,才看见那狠厉的男人,嘴里含着输液管,手背轻搭在孩子输液的针管上。
......
林栖一觉醒来,缓缓睁开眼,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六点五十。还可以赖床十分钟。
但她侧过身子打算继续补觉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紧接着猛地睁开眼。
眼前原本的土墙,竟然一下子全都看不见一点儿土墙的痕迹了。
全部布满了浅绿色高档墙布。平躺着看,头顶同样也布满了,整间屋子,全都是。
她猛地坐起身来,地上铺着绒绒深灰色地毯。就连床的边缘都包裹着毛茸茸的护边。
床头,插板上,还有一个圆弧型的小夜灯,此刻都还在散发着光芒。将她睡觉的地方照亮。
所以,昨晚上......
“林栖,林栖你在吗?”
“哎!在!”
“老黄叫你快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儿找你!”
她迅速穿上衣服随便扒了扒头发拿上手机就出去了,甚至没来得及感慨这屋里的变化。
门关。
她问:“怎么了?”
陈芸:“他们在几百米处发现一处血迹。”
林栖闻声脚步顿了顿,心头咯噔一声响:“血迹?”
......
小初在此说一声哈,木木跟林栖,从来都是双向奔赴,木木生病了,有些事避免不了的,希望大家理性阅读。另外,木木没有像某些男主那样掏心挖肾,所以本书也不会出现那些不可原谅的狗血情景。我们走治愈系。依旧是爱你们的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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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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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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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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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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