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童弟想好了,我是小弟,由我来出使魔教最合适。如果小弟出使告败,大哥可挥大军相救。倘若小弟不幸殉国,还有劳兄长替童弟照顾家中八十老母与那襁褓乳臭的小儿。请受小弟一拜..”。
好一出长情的表演,巧舌如簧,声情并茂,禁不住让人为之动情。
说罢,童豹折腰正准备跪在殷其雷面前。被殷其雷一把拦住了。
“童弟先宽心,大哥自有分寸,你先暂且回营,等我与你方大哥商议之后再作定夺。如何?”
“也好,也好,那就等你们商议之后再听大哥差遣。”
童豹起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这一招的苦肉计阴险至极。他深知殷其雷的为人,兄弟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却在大营,殷其雷又怎么肯坐视不管。
童豹心中早已盘算好了这一切,等到中军帐中议事的时候,殷其雷在都尉宋真卿大人面前一定会自荐出使事宜。琇書蛧
果不其然,一切还真是遂了他的愿。
可这一切,殷其雷着了道,掉了阴沟却浑然不知。
而后殷其雷与魔教人大战。在胜败未知,生死未卜之时,童豹斩杀了殷其雷派来求援的人,偷偷处理好报信人的尸体后,去了大营宋都尉的军帐。
童豹掩泣,佯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埋头痛哭。
“都尉大人,家兄他...他...”
“如何?殷将军如何了?快说!”都尉宋真卿急问。
“家兄,家兄他投了魔教,叛了官家天恩,恳请都尉大人降罪,以安末将惶惶之心。”童豹字里行间恳恳切切,泪来泣下。
“怎么办?怎么办?如今殷其雷叛变投敌,他对我军排兵布阵十分了解,如此一来大营就成了狼口羔羊,任由魔人宰割了。”
都尉宋真卿心急如焚,神色慌张,如坐针毡。童豹偷瞄了都尉一眼,心里却在暗自乐道,立马向都尉献计。
“末将心中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宋都尉起身扶起跪拜请罪的童豹,连忙问计。
“有何良计,快说。”
“如今魔人冲撞而来,势如千钧。况且魔人道术深厚,不是我等凡夫身躯所能抵挡的,再加上现有殷其雷叛变成了他们的内应,此战胜算实在是寥寥无几。正面交战只会徒添伤亡,不如将大军调到城内以保存实力。大人您觉得意下如何?”
都尉宋真卿本有退兵之意,也有意将殷其雷推出来顶罪,于是连连点头,同意了童豹的进言,但仍有所顾虑。
“如此一来好是好,不过贸然撤兵,官家怪责起来到时候该如何禀奏?”
“大人只需如实禀奏家兄叛逆的事,虽然叛将殷其雷是我的义兄,可是他如此的大逆不道,有违皇恩浩荡,末将愿大义灭亲,恨不得亲手诛杀此贼。”
好个童豹,此言一出,深得都尉宋真卿欣慰。在这之后,果然官运亨通,官拜正三品禁军校尉,位极人臣。
官路走多远,脚下踩的冤魂的尸体就有多高。出卖兄弟算什么,在功名利禄面前啥也不是。
要么怎么说是蛇鼠一窝呢?童豹又怎么会知道宋都尉不是正好利用他来达到他剿除殷其雷在军中的势力呢?
真是沆瀣为一气,朋比作奸,同流合污到了一处。
再说回如今眼前的局面。
童豹泰然骑坐在马上,趾高气扬,大有耀武扬威之意。
“不知童将军屈驾到此有何贵干啊?这大动干戈,劳师动众的,搞这么大的场面。”
童豹见是方永思,嘴角抽动,笑道,“这些年有你陪着义兄左右,倒也不至于孤单。”
“少来这套,不置我们于死地,你怎么肯罢休?当初要不是你我们怎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你率大军碾压而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要再废话,痛快点,罗里吧嗦倒不像了你。”方永思勃然呵斥。
“方弟这话说的,你且稍安勿躁,不如在草亭之中备好茶盏,你我兄弟三人共叙一场。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不迟。”
童豹命人填茶增盏,备好了香案,请来了殷其雷与方永思入草亭吃茶。殷其雷与方永思则静观其变,看看童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才答应了童豹。
两军对峙在山前,军士山卒面面相觑,恐怕生出变故,各自谨慎,听候将令。
草亭之内,殷其雷、童豹、方永思三人坐了下来。
童豹提起了茶壶填满茶水,客气道,“咱兄弟三人自结义至今,已经有三十年多年了吧,遥想当年我三人在汴京开封月下结义,那时节过得是何等的逍遥快活,行侠仗义,共问江湖事。后来入了行伍与兄弟们并肩战敌,生死相托...”
童豹越说越哽咽,起身举茶,敬向二人。
殷其雷方永思自然听不惯这样的虚情假意,无奈只能继续听他说下去,也不去理会他的举动,缄默不语。
二人不作回应,童豹也有些自讨没趣了。即便如此,却依旧笑容相对,似乎有事相求。
“过去就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实不相瞒,今日童某至此实则有要事相求。”
相求?方永思立马大笑起来。
“相求?难不成是我老糊涂听错了?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大动干戈来求人办事的?可笑至极。”
放着校尉的身段,童豹大气不敢喘一个,往年的烂账还没算,而今又落得个拉下老脸苦求人的差事。
他无奈只好苦笑着,不去搭话。越是无礼之言,他的心里越是恨之入骨。可是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好由得他们逞个口得之快了。
殷其雷归隐山中二十年来,心中的怨恨早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倒是不像方永思那样,心平气和了许多。
“素来知道你是先礼后兵的人,如果你还将我们视为兄弟的话,就请你命军士下山,免得吓坏了山寨的妇孺。之后,你有何事相求,自说无妨。”
见殷其雷识时务松口答应,童豹立马命大军退下山去。待大军退后,童豹这才娓娓道来事情的缘由。
“其实,童某此番前来实则为了唐家堡之事而来。唐门的毒功名满天下,在江湖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先帝在时曾一度拉拢唐门,并赐予唐门一件神器,名唤“巨阙剑”。巨阙剑是战国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是把旷世的利器。官家忧心巨阙剑落入不轨之徒手中,到时候造成天下动荡,所以特命我以非常之法取得宝剑,而且不伤及皇家与唐门的情谊。”
“求剑与我们有何关系?你不去设计唐家堡,来我狂风寨作威作福来了?”
“既然先皇将巨阙剑赐给了唐门,又怎么可以正面要回?江湖事江湖了,而今只有使用些江湖的手段取回来。小弟也是为了山寨兄弟们的前途着想,如果能得兄长相助,利用山寨的势力求得宝剑,自然是大功一件,在朝廷里也能抹去当年的污名。离开这荒野之地,再入朝堂为官,荣华富贵。不知意下如何?”
童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可他心中盘算的却是在取得巨阙剑之后,就将经事之人统统灭口,到时殷其雷二人在劫难逃。
其实在现在的情势下,不管他们答不答应都是死路一条。童豹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山寨,难逃死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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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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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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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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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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