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想到了村长的来意,怕是怀疑是他们老张家干的吧?
咽了咽口水,张父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村长认为是我杀的神婆,我毁的神像,我烧的神庙?”
“并非如此……”
村长说道:“此次前往,只是找二郎了解一番,毕竟昨天夜里是二郎送神婆回家的,然后神婆便被人砍掉了双臂……”
村长话还没说完,便被黑三推向一旁,嘴上不屑叨絮着:“婆婆妈妈的,滚开。”
黑三站在张父面前,喝道:“把你家张二郎叫出来!”
“凭什么?”
纵使张父个头、体型都要瘦弱黑山不少,但他直面黑三却豪然不惧。
“凭我是黑三,够吗?”
黑三面色一沉,伸手就抓着张父的衣领,凶神恶煞说道。
张德坤见此,心头一急,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便冲了出来,怒喝道:“黑三,给我,放开!”
黑三瞥了一眼张德坤,无动于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认为此举优雅帅气,咧开嘴,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郎呀,不过……我若是说不呢?”
张德坤眼神如狗狼般凶狠、嗜血,他拿起柴刀对着黑三,道:“你……再说一次!”
“哟哟哟!”黑三‘渍渍’两声,道:“怎么着?想砍我呀?”
黑三歪了歪头,指着自己的脖子,道:“来,砍这儿,往这儿砍,你要不敢砍我看不起你!”
“哗!”
张德坤也是个狠人,在黑三话没说完的时候,便抡着柴刀朝黑三的脖子砍下去,丝毫不手软。
他这一举动,别说是周围村民,就连黑三自己都蒙了,你他妈的真砍?
黑三拎着张父的衣领,反手一推,又一脚踹在张父的肚子上,“哒哒”往后跃了两步,才堪堪避开张德坤手中的柴刀,但肩膀上的衣裳还是被张德坤的柴刀劈掉一片下来。
若是黑三反应慢上些许,那定会成为柴刀下的一具亡魂。
张德坤看也没黑山一眼,连忙扶起被黑山踹翻在地的张父,关切道:“爹,你怎么样了!”
“咳咳!”张父猛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些许鲜红的血液,脸色以阵青阵白。
方才黑山那一脚着实凶猛,又是以全力踹出,张父以老弱之躯硬生生挨了一脚,也是承受不住,当场咳血。
这摊血液彻底将张德坤的凶意点燃。
他将张父交给自己娘亲和媳妇儿,捏着柴刀,而后转身看着黑三,阴沉沉的脸上布满杀意。
黑山看了看肩膀破掉的衣裳,怒火中烧,喝道:“好你个张大郎,胆儿还真肥,竟然敢对老子动手,我看你……”
“黑三。”
张德坤额头青筋暴露,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草,你,妈,的!”
“哗啦!”
怒气上头的张德坤,举起手中柴刀便朝黑三冲过去,势要一刀劈了黑三。
别人怕黑三,张德坤可不怕。
他们俩年龄相差无几,体型上张德坤也不输黑三,何来怕字一说?
更何况,小时候因为张邺,张德坤时常和黑三干架,大多时候都是张德坤爆揍黑三的。
黑三头上那块疤痕,便是小时候被张德坤打后所留下。
如今黑三还敢伤他父亲,张德坤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张大郎,你找死!”
见此,黑三也不敢小觑。
和张德坤从小打到大,他对张大郎知根知底,烂熟于心,知道这张大郎一旦疯起来,那就是真正的疯狗,不撕下一块肉决不罢休的主。
黑三往后退了两步,招呼身后的村痞兄弟,厉声喝道:“麻辣隔壁的,拦住他,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群操着家伙的村痞闻言,纷纷冲出,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的朝张德坤身上落下。
一寸长一寸强。
这些村痞手中虽然捏的只是木制棍棒,无论硬度还是锋利度都不足以媲美张德坤手中的柴刀,但偏偏胜在够长,能够远距离的给与张德坤攻击。
俗话说:乱棍打死老师傅。
哪怕是张德坤动如猛虎,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避免这毫无章法、落如雨滴的乱棍,被迫挨上了好几棍子。
但张德坤眼含怒意,心中那口怒意难消,便是挨了这几棍子,也不曾后退半步,依旧紧紧捏着柴刀,目光锁定着这群村痞身后的黑三。
“张大郎,你叫嚣呀,你来砍我呀,草你妈的,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个死逼狗玩意儿!”
胜在人多棍长,村痞占尽上风,张德坤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张德坤咬着牙,脸上额头都已经挨了一棍,眼角被砸破,流出了血液,身上不少地方也中棍。
但他硬是支棱着没喊一声,带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黑三。
“砰!”
一个不留神,张德坤的腿被一根木棍砸中,当下,张德坤腿脚一顿,朝地上匐下。
恰逢此时,又几根木棍袭来。
“砰,砰,砰!”
张德坤反应不及,腰上、背部、肩膀各自被敲了一棍,手中的柴刀也落了下去。
“大郎!”
“你们停手,停手……”
“不要打了!”
看到张德坤被打得如此惨烈,张家人都纷纷喊了起来,要冲出去阻拦却被一群村民护着。
“黑三,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德坤咬着牙,牙齿已经被血液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趴在地上,手臂因为被砸剧烈的抽搐、抖动着。
但他依旧使出全力,想要将柴刀握在手上,去砍黑三。
“咔嚓!”
一只脚狠狠的踩在张德坤的手掌上,用力的往地上摩。
张德坤抬头,却见是村痞刘大头,黑三的左膀右臂。xǐυmь.℃òm
跟着黑三,坏事做尽。
刘大头踩着张德坤的手掌,蹲下身来,露出占着韭菜的龅牙,喝道:“张大郎,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三哥都敢动,活腻了不成?”
“啪!”
刘大头一巴掌甩在张德坤脸上。
毕竟是成年男子,力道不弱,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抽掉了张德坤两颗牙。
“我呸!”
张德坤含着血一口唾沫朝刘大头吐出,喷了刘大头一脸,笑道:“狗腿子,雾草你妈!”
刘大头一怔,脸上凶意闪烁,伸手横拭掉脸上的血水唾沫,怒道:“你特么找死!”
当即,他捏着斗大的拳头,便含怒朝着张德坤的脑袋打去。
若是这一拳打实,后果难料。
就在这时,呼呼呼的烈风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黑色光影迅速朝刘大头飞来。
刘大头眉头一沉,抬起头来,便看见一把锤子模样的东西砸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影的形状在他眼里急速放大,放大,再放大,顷刻间便充斥满他整个瞳孔。
“真的是个锤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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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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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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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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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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