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看着这个不像好客更像恶客临门的婴儿,出声询问了句。
这看起来还不到一岁的小孩,有些肉,粉嘟嘟的脚支撑着身体,勉强就站在门外,没动。
也没回答徐枫的话,
只是隔着门,和近在身前徐枫相对,抬着头,无神的眼睛一直望着徐枫。
“进来坐吗?”
徐枫再望了眼这感觉有些奇怪的婴儿,让过身,出声再说道。
婴儿终于有了动作,两只同样肉乎乎的手平衡着身子,迈开了腿,
跌跌撞撞地朝着客栈里走了进来。
然后站在徐枫身边,依旧抬着头,木然无神地看着徐枫。
“能说话吗?”
徐枫从旁边拉过张凳子,摆在了婴儿身侧,
凳子摆下去就矮了一截,恰好适合这样高的婴儿坐。
“坐吧。”
徐枫再说了句。
婴儿依旧没有答话,只是木然地朝着徐枫,
不过也在那张矮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
阿孟也已经从后厨,提着茶壶出来。
望了眼那坐在凳子的婴儿,再走到了徐枫身侧,将茶壶在旁边桌上放下,
徐枫看了眼这坐在凳子上,一直木然直直望着他的婴儿,有些头疼,
再转过头,看向了阿孟。
“……阿孟,我感觉它好像有点奇怪。不像是寻常的生魂怨婴。”
徐枫出声说道。
“嗯。”
阿孟轻声应着,
“虽然它看起来魂体完整,三魂七魄皆有,但并不是亡魂,也不是普通精怪。”
“难入轮回,难消执念,不能往生,很难消弭,即便是打得魂飞魄散了,根源还在,它过段时间,也会再从其他地方冒出来。”
“现在这个只是表象,就像是水里倒映的月光。”
“它叫,情孽。”
大概是听到阿孟所说的最后两个字,
那坐在矮凳上的婴儿动了动,转过头,木然无神地朝着阿孟望着,似乎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徐枫和阿孟的话。
“情孽?”
徐枫再看了眼阿孟,转回头看着这矮凳子上的婴儿。
“嗯。”
“执怨之汇,七情之孽。”
“就是从人间众生积蓄,汇聚的执念怨气中孕育出来的孽。”
“可能诞生这些执念的主人,亡魂早已经往生,但他们生前死后留下来的执念怨气却一直都在,直到某一刻世间这些执念怨气积蓄地够多,就会生出情孽来。
说清楚这么久以来的恩怨执念,理清楚足够的承负因缘。”
阿孟轻声应着,再说道,
“不同的执念汇聚,会生出不同的情孽来。一个情孽都是同一种执念怨气汇聚孕育。”
“不同的情孽在向人间清理因缘报应的时候,也有不同的倾向。”
“不同的情孽,喜,怒,哀孽?”
徐枫听着阿孟的回答,顺口再问了句。
“嗯,差不多的意思。”
阿孟点了点头。琇書蛧
“向人间清理因缘报应是怎么个清理法?”
“大多数时候都是害人……就像是食孽,可能遇到饱食者就会杀,可能遇到饥饿者也会害人。大多数时候,向人间要的债够了,他们就会自己消失,直到某一刻再被孕育出来。”
“嗯,我明白了。”
徐枫点了点头,再看向身前这婴儿,
看起来就如阿孟所说,就如同普通亡魂,
不过在徐枫的感官里,也能感觉到那种奇怪。
阿孟也没说,这婴儿是什么情孽。
现在情孽进了客栈,成了客栈客人,又该怎么处理。
按说也是客人,也想办法让这情孽也消除执念,喝下孟婆汤去轮回?
“……喝口水吗?小孩?”
徐枫从旁边拿过茶壶和水杯,蹲下身,望向坐在矮凳子上的婴儿,
给倒了杯水,递过去。
婴儿从阿孟那边转回了头,依旧和先前一样,木然无神地望着徐枫,
却也没接过茶水。
难以交流,从出现到客栈门前到现在也没什么动作。
徐枫能从这婴儿身上得到的信息很少。
“阿孟,现在怎么办?直接去人间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情孽小孩的执念之物,化解他的执念?”
徐枫站起了身,将那杯茶水放到了桌边,直接问阿孟这个客栈老员工。
“嗯……它也是来客栈的客人。”
阿孟轻声应着,伸手拉住了徐枫的手。
徐枫再转过头,望了眼旁边依旧直直望着两人的婴儿,
是客人,不过是恶客啊。
“小孩,在这儿等着我们回来。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徐枫再对着这婴儿说了声,就转过身,带着阿孟往客栈后门外走去。
后边,
那看不起来还不到一岁的婴儿,依旧无神地望着两人,随着两人离开,缓缓转着头。
不过,终究也没起身跟过来,依旧老实地坐在那张矮凳子上。
似乎静静等待着。
……
“咚……咚……”
“……当家的,我求求你,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我都能听到孩子在肚子动……你听啊,我都能听到他心都在跳了……”
徐枫和阿孟离开地府。
来到人间。
意识就出现在一个很狭小拘束的地方。
四周一片漆黑,却同时能感觉到有一些温暖安心。
仔细感觉,除了徐枫和阿孟,旁边很近的地方,还有个懵懂初生的意识,和一道很微弱但规律的心跳声。
再听到,似乎四周漆黑之外,隔着一层墙似的,略有些模糊的话语声。
徐枫和阿孟就已经明白了现在他们身处在什么地方。
“……想办法,我怎么想办法!要是地里粮食比往年多收半袋子,我都敢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似乎是最开始那妇人的哀求声,让这会儿说话的男人有些生气,
带着些火气,有些愤怒着,男人大声吼道,
“今年粮食不是多收了半袋子,是少收绝收了!朝廷的赋税又不能少,钱老爷那儿的抽成也不能少……我们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把他生下来造什么孽……”
说着,男人的话也低了下来,似乎坐在一旁自己怄气。
而在这男人和妇人的话语声中,
徐枫和阿孟旁边,那道懵懂的意识原本正在它母亲腹中安稳地睡着觉,
不知道是不是外边,男人的怒吼声惊吓到了沉睡的那懵懂意识。
他惊醒了过来,然后不自觉地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动作着,
“当家的……我……我少吃点。你给孩子条活路吧,他刚生下来,也不用吃粮食,我给他喂奶就行……也是条命啊,当家的……”
妇人还哀求着。
“……你少吃点,你少吃点,你还要不要活?他不吃粮食,你多吃哪来的奶水?”
男人在有些生气,然后又再顿了下,
“……把他打掉吧,现在这世道……把他生下来也是受罪。”
“当家的……啊……”
妇人声音也低了下来,紧跟着,似乎是因为腹中这懵懂意识恐慌地乱动,折腾着,妇人不禁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没事儿吧……”
男人着急起来,声音近了些问道。
“……没事儿……就是孩子在肚子里踢我……”
女人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
男人声音也再许久听不到,沉默下来。
这漆黑空间里,那懵懂初生的意识也似乎因为没再听到大声的吼声,而重新安心下来,
安稳地蜷缩着身子,在他娘亲的腹里继续睡着,只剩下那微弱的心跳声,一若既往地继续跳动着。
“……我明天去找张婆子过来,让她帮帮忙……”
又再隔了许久,男人声音再响起,
这次,女人也没再说话。
漆黑空间里,徐枫再感觉了下那道懵懂的意识,
那道懵懂的意识依旧静静汲取着营养,缓慢地成长着,安心地睡着。
徐枫和阿孟意识一动,不知道跨越了多久。
大概还是历史映射,
依旧是这漆黑的空间里。
那道安心随着的懵懂意识被吵醒了。
紧跟着,
是一些痛苦的情绪出现在了那道懵懂的意识上。
“啊……”
这是他娘亲的惨叫声。
那道懵懂的意识在被硬生生剥离他娘的腹部。
在外人粗暴的动作下,那道懵懂的意识原来越痛苦,
他执拗地想继续留在他娘亲的肚子里,
但就像是石头对不断滴落的水珠无法反抗,
这道懵懂的意识虽然竭尽全力,却也没能阻止外人的半点动作。
“啊……”
懵懂的意识在腹中还发不出声音,他娘亲痛苦的哀嚎似乎代替了他宣泄着痛苦。
终于,那道懵懂的意识还是在痛苦中,越来越虚弱。
在最后即将消亡的时刻,
那道意识流露出一些迷茫和绝望地情绪。
“出来了……出来了……”
外边,是张婆子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声音,
只是紧跟着一道哭声,又让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哇……”
这是婴儿降生后的第一声啼哭,
不过,也仅仅只是叫了一声,就再恢复了死寂。
徐枫听到了那道声音,
看着那婴儿从安心到转瞬痛苦,最后绝望迷茫。
再停顿了下。
徐枫和阿孟离开了这儿。
……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
“我尽力,我尽力……”
徐枫和阿孟再出现在了一处医馆。
化作了医馆屋檐下的两只燕子。
屋檐下,医馆里,这会儿正有些声音嘈杂。
一个男人背着他的妻子,喘着粗气,一路急匆匆跑进了医馆,就冲着医馆里的大夫急切地喊道。
两三个大夫和几个徒弟赶忙七手八脚将男人妻子从男人背上放下,
就看到女人打着肚子,面色惨白,痛苦地皱着眉头,痛苦哀嚎地声音都已经有些微弱。
而顺着女人身下,就有血正顺着女人的腿,依旧不停地往下流。
大夫看着脸色顿时一变,伸手捏住女人脉象同时,出声一边询问,一边吩咐道,
“取药,取银针来,药……顺便将你师娘叫下来。”
“这是摔了?”
“对,已经怀胎好六月了,我扶着她入厕的时候,在茅厕边上摔了一跤……然后一下就流血出来了……大夫你救命,救命啊……”
男人慌张无措地,应着,再哀求道。
“我知道了,别急……别急……”
大夫把了脉,再伸手轻轻触按了下妇人的腹部,看了眼妇人腿上流血依旧不止。
紧跟着脸色更难看,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师傅,师娘下来了……这是药……这是银针……”
“让病患含服。然后换药……随煎随服,赶紧去!”
大夫呼喊了声,银针取穴,针刺过后,妇人明显流血逐渐止住了。
“大夫……”
“……你夫人应该没事了,虽然先前血崩不止,不过此刻血已经止住,事后再施用药物调养,就能恢复。不过……”
大夫欲言又止,出声说道,回身再看自己妻子已经下来,
就立刻叫人将这片围了起来,自己也起身,只是叫自己妻子低身去看,
“不过,你孩子恐怕……我刚才把脉压腹查看,腹中孩子可能已经从腹中坠出部分,此刻可能已经夭折……”
大夫说着话。
那边,低下身去的大夫妻子也抬起头,朝着大夫和男人摇了摇头。
“……孩子已经不行了……”
大夫妻子说道,拿了块布,从那妇人身下取出了个极小的身躯,浑身还是遍是血污,
已经长出四肢脑袋,眼睛一直紧闭着,从未睁开过,
不哭不闹,也没有半点动作。
那男人见状,眼眶一下红了,然后软倒在了地上。
“大夫……大夫……”
胡乱喊了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眶越来越红,脸上痛苦着。
最后还是那虚弱地妻子呢喃着问了句,那男人才回过神,
“……当家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孩子……孩子很好……没事儿的,你先休息,先休息……”
男人慌忙爬了起来,慌忙应道。
大夫妻子抱着婴儿的尸体,叹了口气,走开了些。
医馆外边,
徐枫和阿孟看着那医馆里的景象,
徐枫目光多在那小小的婴儿身躯上多望眼。
这次的婴儿连发出一声啼哭也没做到,
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还未睁开,就一直闭上了。
这婴儿死去前,那懵懂的意识,也生出了一些痛苦,迷茫。
徐枫顿了下,
“阿孟,走吧。”
“嗯。”
化身的两只燕子从屋檐下飞走。
……
从前面两处,已经能看出来,
此刻他们就处在历史映射中,那情孽婴儿还未诞生之前的历史映射中。
只是看前两处,似乎那情孽就是那些未能顺利诞生就夭折胎儿的执念怨气滋生孕育出来的。
但,徐枫和阿孟再出现在一个地方。
却没再看到夭折的婴儿。
这是处荒郊野岭。
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岭,山岭就顺着远处的天边一直绵延。
就只有条蜿蜒的山道,从这山岭间穿过,延伸到远处。
荒郊野岭,除了虫瘴横生,也是做杀头生意的,劫匪土匪遍布之地。
片刻之前,这儿还有几辆拉货的马车经过。
这会儿,马车已经被截停,持着棍棒大刀的土匪,正驱赶着马夫拉货的人从车上下来。
先前,等着拉货的几辆马车进入到两山之间的狭道,
埋伏在山坡上的数十土匪,一拥而下。
叫喊着,将狭道两头堵住了。
狭道两边就是峭壁绝岩,被堵在中间的几辆拉货马车根本无处可逃。
“……兄弟们,我们这儿不是土匪强盗,就是守着这条路吃饭的附近村里人。”
“大家都先下来,把手里的刀棍放下,免得闹出什么误会,伤了我们谁,你们谁,对我们大家都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下来……都下来……”
领头的劫匪对着几辆马车喊道,剩下些土匪,就挨个马车将车里的人全赶了下来。
“我们就只要点过路钱,不害人,也不抢你们的东西,只要你们把过路钱给够,你们该拉货就拉你们的货。希望各位兄弟也不要躲在什么地方,该出来就站出来。”
“不出来的,一会儿再被逮到,那谁也说不清楚你躲起来想干什么……要是有点误会,我兄弟们要做点什么,我也拦不住,你们说是不是。”
“都下来了是吧……这位是掌柜的?”
“诶,是我,好汉,我们是往远安城里拉货的。我们也是给人主人家打工的,还希望好汉给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人都从马车上下来了吧?马都拽住了吧,兵器都收了吧。”
“都好了……”
那边人应了声,周围围着这些人的土匪就都笑了起来。
“……这位当家好汉,你们这是……”
领头的掌柜脸有些发白,不禁问道。
“没什么,就是怕你们待在车上不下来,拿着武器还想反抗,伤了我们兄弟……现在不挺好,都捆上了。”
“好了,兄弟们,动手吧。”
“哈哈哈……好嘞,当家……”
一群土匪笑着,就挥刀砍向了一个个已经被绳子捆起来的拉货的人。
“……当家,好汉……好汉……求你饶命,饶了我爸……我家里孩子都还等着我回去……”
“你这些东西你都拿走……我只求放过我一命……”
掌柜的看手下挨个被砍杀,一下脸惨白,就跪了下来,朝着领头这土匪哀求道,
“掌柜的……你想活啊……实在也是对不住啊,你想活,我也想活,不把你杀了,到时候你回去报官怎么办。”
“我不报官,不报官……我回去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这儿……求求好汉,饶命……”
掌柜的跪在地上磕头,只想活命。
但最后,土匪地刀还是落在了他脖子上。
睁大了眼睛,
最后一刻,掌柜直瞪瞪身前,满是不甘和恐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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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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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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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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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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