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翅膀扇动,落下点点灵光,衬托弥罗,不似凡人。
吴詹面色骤变,急忙拦在吴俊的面前,看着弥罗,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琇書網
弥罗看着拦在吴俊面前的吴詹,叹了口气。
眼前这个男子,对自己孩子的关心是真的,有着哪怕自己去吃皇粮,也想要孩子能够正常生活下去。
可惜,吴俊早就死了,吴詹和他的妻子也已经离去,眼前这一幕不过是昔日景象的重现,继续演绎下去,也只是重演宝镜倒映出别墅中的景象罢了。
弥罗看着吴詹,沉声道:“我觉得先前的景象,应该能让你明白才对。该走的,不该留!你非要他留在人间,只可能造成更大的悲剧。”
“什么该走该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我儿子要回家了。”
吴詹说完,便拉着吴俊准备离去,可这时候,弥罗再次开口:“回家,你们还有家吗?”
弥罗这话,引起了太虚幻境的剧烈波动,吴俊身体浑身一颤,站立在原地,低着头,整个人气息变得非常的阴沉。
吴詹转过头,呼吸又粗又乱,愤怒的像是被惹怒的公牛,双眼通红的盯着弥罗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和我儿子怎么可能没有家!”
“可那能够被称之为家吗?”
弥罗丝毫不在意吴詹,这次他直接盯上吴俊,用略含讥讽的语气道:“吴俊,到现在你还要用傀儡和我交流吗?你其实知道真相,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俊压低声音,有些畏惧的回应,边上的吴詹直接冲了过来,
弥罗袖中飞出一道符纸,将其定住,继续盯着吴俊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好,你敢和我说,你现在要回去的地方,能称之为家?或者,你觉得,自己还有家吗?”
吴俊猛地抬起头,他稚嫩的面容上,浮现出一道道明显的刀伤,深蓝色的衣服各处出现破洞,沾染斑斑血迹,裸露在外的皮肤大多有缝合的迹象,瞳孔不断放大,棕黑色覆盖双眼,不留丝毫眼白。
两侧被刮开的嘴巴张大,露出的牙齿也呈漆黑之色,怒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雾气沸腾,无数手臂虚影上下乱舞,试图抓住弥罗,但宝镜光辉转动,那些手臂一触镜光,便重新化作雾气散开,根本无法靠近对方。
弥罗盯着吴俊,一字一顿道:“你还有家吗?你看看吧!周围都是些什么啊!”
话语落下,宝镜高悬虚空,镜光大盛,四周种种表象纷纷褪去。
吴俊站立的地方,除去一段残破的山路,以及四周数百米范围的枯树外,只有一辆残破的公交车,吴詹也好,书包也罢,都不过是雾气凝聚之物。
此时被镜光照出真实后,化作丝丝缕缕雾气回归四方,上下翻滚。
同时,又一个个阴影,在雾气之中急速涌动,躲避镜光。
吴俊知晓不好,纵身一跃,想要跳出光辉笼罩的范围,遁入雾气之中。
可镜光覆盖四周,任凭他如何闪避,都无法穿过光辉,同雾气相会。
面对四面八方如同铁壁一般的镜光,吴俊面露狠色,嘴巴张开,携带死亡气息的无形声波向外扩散。
雾气中的黑影,也似受到刺激,纷纷化作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少年少女,站立在镜光之外,对着弥罗发出阵阵鬼笑。
刹那间,好似数百只猫,同时伸出爪子,在玻璃板上滑过,刺耳的声响,令人颤栗欲死。
镜光微微晃动,似有维持不足的迹象。
“日出东方,赫赫阳阳,吾今祝咒,扫尽不祥,体有金光,斩邪灭精……”
弥罗步踏天罡,伸手掐诀,其声如雷,震动四方,同时一点灵光从他体内生出,裹着道道金光,向外扩散,融入镜光之中。
金镜二光交融,轻微颤抖,散发出一阵阵宛如涟漪一般的光波,驱散雾气,一些来不及离开的少年少女,在接触到这些光辉后,纷纷发出凄厉尖锐的惨叫。
可吴俊丝毫不受影响,他一手伸出,指甲暴涨,好似五把三寸长的小刀,朝着弥罗的咽喉划来,嘴里讥讽道:“日出东方,赫赫阳阳,这里还有太阳吗?”
“你既然知道此地没有太阳,何必自欺欺人?”
弥罗看着吴俊,目光中隐藏着怜悯,手中法决一变,左手拇指按在中指指肚下方,平放在胸前,无名指和小拇指向内弯曲,拇指扣在其上,右手实质和中指立起,中央捏着一枚古朴的铜钱,立于左手之上。
一道红光从铜钱中间的孔洞内滑过,下一秒,一根红线从虚空之中浮现,将吴俊牢牢的捆在半空,那勾向弥罗的鬼爪,停下一尺之外。
“什么时候?”
吴俊看向四周,只见金光炸起,一枚枚古朴铜钱从镜光之中浮现,固定在镜光之中,那根红线正是穿过一枚枚铜钱,将他捆在半空中。
“你该走了!”
弥罗没有回答吴俊的问题,捏着的铜钱,对准吴俊的眉心,直直伸出。
四周铜钱震动,缕缕金光顺着红线向内流动,滑过吴俊身体的时候,只听“哧哧”声响不断,一股股烟雾升腾,不断腐蚀吴俊的身体。
吴俊在金光下不断扭曲,嘴里念叨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们说好了,我一定会回去的……”
说完,吴俊猛地抬起头,看向弥罗的那双漆黑眼睛中浮现出一辆旅游车的影子。
下一瞬,退回到雾气中的少年少女纷纷发出惨叫,汇聚在一起,化作一辆旅游车,从雾气中冲出。
“我不知道你当初经历了什么,可你的同学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一起困在这个可悲的循环之中。不得安宁!”
说着,弥罗加大法力的催动,手中的铜钱金光大炽,将那旅游车的影子震散,耀的吴俊双眼流出黑色的液体,原本黑珍珠一般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白之色。
紧接着,弥罗将铜钱直接刺入吴俊的眉心。
同一时间,高悬虚空的宝镜,镜面转动,四周白色雾气环绕,旅游车被宝镜倒映后,一点点褪去外形,回归雾气本质,其中少年少女也是化作雾气消散。
弥罗见状,微微皱眉,他转头看着被镇压的吴俊道:“吴俊,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弥罗举起从九品镇守仙官官印,对着虚空一敲。
六安县气数翻滚,四周雾气散开,逐渐显露出一个残破的四层小楼。
“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被铜钱和红线束缚的吴俊疯狂的怒吼,看着那从雾气中显露的小楼,悲啼道:“你怎么可能控制它出现!那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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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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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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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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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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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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