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站在对面的那一道魔影、一声惊天咆哮、使得这天穹震荡、红云倒卷。一时间、震散了云雾。
这是何等威势?这足以让一座昊土崩裂。虽说、此方天地并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那也是因为、这里的规则之力、实在太强太强。
这只是震动,但在第二难中的人们心中,却是感到了灭顶之灾。有一尊灭境后期大能,身躯四肢在这股大势之下、不断龟裂,已是随风飘落,寸寸尽碎。
只是气息,便是让一尊灭境大能身躯碎裂,再难复回。这是有多恐怖?
灵大宝站在那里,感受到那道气势的奔来,已是心中大惧,在他身边的人,已是神情大变。
然而就在下一刻,在他们二人的身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点光亮。
这光亮、如灯火。
而后,万家灯火。
如一盏接着一盏,连绵不断、平悬于各方处,悬于这掌拥辽阔大地的大周,悬于每一个人的身前。
那神魔之争,简直太过恐怖。就算是气势余波,也能将整个大周生生摧毁,生灵也将涂炭,难一幸存。
然而,就在这万家灯火升起时。便是定了风波。犹如滔天洪水巨浪中,出现了一根定海神针。定住了这场倾覆。
那恐惧消失了,人们抬头、看着前方的微亮,似在眼中不断放大,越来越璀璨、越来越夺目。也在这寒风凛冽、肆虐之中,感受到了一场温暖来袭。
这灯光,为人们抵御住了这凛冽的寒风。也抵挡住了这恐怖威势的摧袭,使得这第二难中的天地、免去生灵涂炭。
灵大宝一直抬着头,所有人都抬着头。在那稻香中、盘膝所做的那道身影,眸光、一直在远方、一直未曾动。
他的眸光闪烁,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眼瞳中闪闪发亮。Χiυmъ.cοΜ
在他的身前、同样有光。正是这光、使得四方天地、除了焰火、除了碎片纷飞,便是屹立不倒。
“小七。”
此时、在他的身后。有一声轻唤。
梦中的女子醒了。躺在床上的女子、已是不在床中,而是起身走到了少年的身后。
她的身前、同样有一团光。她的一双美眸、看着前方,大放光彩、自有一种神采奕奕,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为何如此。
在这一刻,少年终于收回了远望的眸光,转头当中、将视线移向了后方,身后那个女人的脸上。
这是一张冷艳的脸,只是不知为何、或许又是因为身前那道光亮的温暖、照映的微红。
她抿着嘴,带着笑,忽然之间、又饱含着泪光,喜庆之中、又带有不舍。
“阿姐......”
女子笑了,笑中含泪,伸出了手、轻轻放在少年的脑袋中,轻轻抚摸。
“没想到,一别多年。原以为、便是阴阳两隔。却是没有想到,还会再次遇见。当年的小七,还是小七。这些年,其实、你为我所做、都被我看在眼里。”
“尽管,我并没有意识。但还是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女子伸出了手,也不知是何时。在她的掌间、出现了一片叶,入嘴、便是一奏。
此刻,天地四方、是轰鸣不绝、声声震耳。然而,女子的这一叶奏、落在少年耳中、是万籁俱静、只剩这乐声。
“这是阿姐...当年自创的新调,这音韵是如此和谐美妙。你伴奏、我不会吹箫。只能轻轻的唱。这一曲唱完,那夕阳已落、只剩漫天红晕、染红了那小溪流,看着落叶在水面中轻荡。”
“那清流伴随、溪流两岸人家升起的炊烟。这落叶的一路、便是青烟绿波相随。这二月里、总是温润,到了傍晚、便像是有蒙蒙细雨沾了衣裳、似湿非湿。迎面而来拂动杨柳的风、轻轻吹打在脸上,也只有暖意。”
只是、这炊烟,终有消散的那一刻。这落叶、到了最后,也会到达终头。这拍打在脸上的清风,也不会停留。只是一瞬,便是要到九霄云外。
少年抬了抬头,两袖之间随风而起,显露了寸寸相连。
他的脸,也不再稚嫩。只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眸依然存在。
“相聚相离,又何必让心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到了最后、绕成了千千万万解不开的心结。”
一曲终结。
只有女子的声音。
最后的声音。
“小七,你须知道、这并不是一世不解。一念忘尘,便是不死不灭。又何需沉沦在梦境里。这冰冰凉凉,呼吸微凉,这心寒凉、这不是阿姐所想见到,又何必为我坠落此网?”
“小七。如果可以,真想教你、这一纸薄凉,何必生死不弃,又何须情深厚重。这生死契阔的戏,应该由她来执笔。”
“由你,最爱的人执笔。”
风吹大起,在此刻、尽管这微风春暖,有着灯火照身。但对于少年郎来说,真当是冰冰凉凉,呼吸微凉,这心寒凉。
少年郎、再也感受不到暖意了。浑身上下、也只有冰凉。
袖子下的双手,如同莲藕般寸连。
他的瞳孔中,所倒映的再也不是一双清丽冷艳的脸。唯一的痕迹、大概也只有眸中的含泪、嘴角未消的笑意。
这一眼,或许对于少年郎来说、便是永恒,便是刻骨铭心。
他笑了,又哭了。
只是他不会笑。也不会哭。因为他本就没有喜怒哀乐的资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伤心。只是,他只觉得好痛好痛,或许万箭穿心、也抵不过如此。
“花落花开,花开花落。这花落,花却未开,又怎会有花落。阿七一直在等待,这花开的那一刻,只是、到头来、曾经的花落、却让我莫要等这花开。”
远方,处处硝烟。威势已是惊天动地。远尘即过,便是千万里。
近处,少年的眸中、只有面前这道已无心智的尸傀。
“阿姐,你说你想教我这一纸薄情。阿七活了这么久,又岂会不知、又何须用教?”
他在自言自语。
“这生死不弃,这情深厚重。这生死契阔的戏,你说该由她来执笔。由阿七,最喜欢的人来执笔。”
“那阿姐...可知...阿七、最喜欢的人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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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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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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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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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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