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一股力量?四周无波及。毁灭皆在此身当中。
下方的那道声音尽管清脆,但落在楚程耳中,依然难以听闻。
寂静无声,到了最后、楚程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焰火已经蔓延到肩膀,只要再过片刻、便将延升到头颅。
危在旦夕之际,一股强烈的执念、从心底升起。一丝清明回亮、在一声大吼中,楚程趁着此时,伸出另外一只手、以指作剑、力斩半道身躯。
只是刹那,除头颅之外,一分两半。那无形之火蔓延的身躯,刹那被燃为灰烬。
大片血花直落而下,强大的气血之力砸出了数百深坑。
“这究竟是什么!!!”
楚程脸色苍白,一步从倒挂到正立、面带着骇然惧意。
........
“回首之中,故人只剩一两三。”
一声叹息悠悠。
幽冥界外、一座大界中,一名老者面前铺张一图。
这是一幅地图。
这幅画中,一片朦胧。所占白地、不过七分之一,山形模糊、似画中的世界常年陷在黑暗中。
其中,七分之一处、有一座天堑。天堑分隔两地。一地为白,一地为暗。
在极东边缘,标记着一座城池。这座城池、就算在这幅地图中,也是十分明显,占据了此白色之地的百分之一。
这座城池,仿佛有魂一般、悬浮在画中。
这是幽皇天!乃幽冥界外修士集中之地,也是强者最多之地。同样,也是苍茫道盟的总部。
在那白地与暗地交接之处,那一处天堑血红,浓艳的像是流淌着鲜血。
这是幽冥绝地!被界外修士称之为无人域。
这赫然是幽冥苍茫所有地!那幽暗天地,便是幽冥内界。
这是一幅描绘着整座幽冥苍茫的图。
不论是地形、还是那些草木,都无一差错的描绘在此中。
草木终究会枯萎,高山也有一天会崩塌,河流也会干涸。
就算是一幅图,画的再像、画的一般无二、也只是曾经。经过岁月的清洗、曾经的沧海桑田也会不见。
但这幅画却是不同,画中的世界、一草一木、皆在动。包括那灰蒙的雾流。
一幅画,记载的是这整座苍茫之内的一举一动。
“改变了...轨迹改变了........”
老者脸色凝重,心中更多的是惊恐。
“的确改变了,正如楚木生所说的那般,此世大世开启前,或许会出现变故。当年,他从那一位抹去陌尘所有第二步修的狠人手中,硬夺此画。为的就是能够将幽冥之力,掌控在幽冥之主手中。将此....来作为拧紧九天十地...所有众生连在一起的链锁。”
“只是,劫灭天来已察觉楚木生留下的布局。怕是不用多久,将会降临。原本,这是在大世开启之后,但...如今离大世开启,依然遥遥无期。”
“依然,无人证得天命。依然不是诸强崛起。幽冥...我等又该如何?”
“我等...皆是从上一大世...侥幸留得一命、得以存活至今。但那往昔的一幕,成为了梦中之劫。我等之间,也只有你破开了这心劫。”xǐυmь.℃òm
“那一位位强大的存在,惨死在其中。就连三十六尊禁忌、也难以幸免。只是到最终、我等也不知是与谁而战,又是死在何人手中。”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不知是与谁为敌,也不知是与谁为敌。”
他见证了一位位强如魔主这般强大的大能者含恨而死,也远远望到了身为一座苍茫之主的禁忌、带着不甘与愤恨,自身命火在风中悄然飞逝。
这成了他的噩梦,寸步难进的噩梦。因为,他知道,就算强如禁忌、就算成为一个大世的无敌,在那一场劫灭下........
也难逃一死!
尸横荒芜,大风过、席卷淹白骨。
他们不知、那让众生覆灭一次又一次的究竟是什么。因从天际突来、故而被畏惧它的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强者、称之为劫灭天来。
“我等几人当中,也只有你打破了这心劫。有望走出第三个层次.......”
“当踏入第三层次,便是踏出仙道,成为超脱之人、成为打开大世之人。只是...这时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劫灭天来,察觉到了....察觉到了有人欲夺属于它的力量........”
话语而落,遥远之外,有人从王座中走下、一步又一步登向天际。
这是一名黄衣女子,她微微拂袖、手中出现一个散发着浓烈光芒之物。
这是一块木,一块人形的木。被她握在手中。
“楚木生的出现,为你等指出了一条明路。只是知晓这些的也是寥寥几人而已。只因,世上大多数人都没有明白、何为存在的意义。”
“因为,他们不明白、众生强,才是自身之强啊。才能...在最后关头、保全他人性命之际、同样保全自己的性命。”
“或许,今日之后、我应反其道而行、效仿当年帝君之举了。只是、这基于能不能够活着。”
女子伸出了手,顿时、天地冻结。
随着一声开裂,紫色的光芒顿时从一道裂缝中外泄直出。
瞬间,天地支离破碎!
女子抬头,便是雷霆奔赴,漫天都是恐怖的毁灭气息。
这是雷霆本源之界,自有恐怖。
只是,这股毁灭之力、并不是来自那些玄雷中,而是属于其它气息。
遗忘之地,有数百道身影站在巨掌、面露惊恐却又不敢动。
左飞昂感受着洞天之内传荡,双眸瞳孔不断猛缩。
二神族众人噤若寒蝉,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是当局者清、旁观者亦清。他意识到了若是依然还在洞天之中,此刻早已覆灭。
这场威劫,谁能承受住?
他不能,楚程同样不能。能够承受的、唯有灭境大能,还有鬼神。
只是楚程不是那等存在,尽管他的实力、的确强大。就算是左飞昂、也没有把握稳胜他。
八条真道,唯有灭境中期。只是左飞昂看出来了,其中四道、只是虚影、蕴含着几十分之一的道韵。
他也知道为何这名叫谢羽的修士会向他借取本命之器。
这是借他之道进行临摹。
时间短暂,却是摸索他长久岁月以来才领悟的真道,虽然并不多、但也证明了此人的悟性实在太强太强。
假以时日,定然能超过他自己。
只是,已经没有以后时日,那人已经被玄劫抹去。
“可惜了,谢道友毕竟太过年轻,行事太过鲁莽。”
左飞昂苦笑了一声。
他知道,这次幽冥之争对他来说是无缘了。这等强者辅助自己,便是如虎添翼、进前十的几率,更大了几分。
“可惜、实在可惜。罢了,这是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又何须强求。现在,还是再找寻一处地,暗藏起来。”
左飞昂看了掌印上的那些人,又看了那名已经入玄的老者一眼,摇了摇头。
“此族老者、也入了第二步。那玄劫想必也不会波及此地了。我已将他们带出,这已是仁义尽致,而后的生死、也与左某无关了。”
左飞昂转身,瞬间化作长虹,离开了此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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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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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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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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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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