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漫长的让人疲累,只是阿奴在男人面前展现的总是最美的一面。
在她起舞之时,眼风总能如丝一般、有意又似无意地落在那些目光一直落视在她身上的男子。
羞涩与挑逗,总是会让那些男人认为,这是抛向心仪的眼波。她的一个视线,总能捕获住大量男子的心神。
烟波如春风,是女子最得力的利器。谁能不沉沦?谁能不拜倒?
阿奴梳妆精心打扮,顾盼间眼波涟漪波水,一笑之间惊鸿江河水面,这荡起的涟漪,或许这就是女子多年来的心伤。
她感到累了,曾经爱过许多人。但她还是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痴心于那人,妄想于她也会得阿奴曾经得到过的爱。
日光正暖,云白天蓝,卷风之中又来花香,肆意流荡、但最终还是被那激流的浪花击打淹埋。
她在那最后分别的江河中,再一次看到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真的都是痴心妄想。
女子醒了,她不再是阿奴。重新做回了自己,但又不是自己。
这个女人,已经遍体鳞伤。没有人逼她如此做,也没有人逼她对那人念念不忘。多年来,这都是她独自的自作多情。
她变了,她的空灵已经不在。那朵濯清涟而不妖的清莲,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腐烂,到了如今更是彻底。
这一切,都醒了。
当梦初惊时,依旧是那名读书朗乘着小舟、乘着风破着浪。
楚程知道,阿奴与沧道再难重逢。昔日风中奔跑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对情重思、如清莲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了。
江河中男子乘舟,女子迎风奔赴。也再也没有了男子的那句开口,仿佛一切都已经变了。
画面也染上了岁月的风尘。只是这一切终究是物事人非,每一颗灰尘,都是沉淀的回忆,每一颗、都重于泰山。
这是女子的悲痛,阿奴终究是比不上阿奴。就算尽量去模仿,将她的一举一动,神态仪姿、推衍模仿的唯妙唯肖,也不是成为那个甘愿让沧道自愿成为情囚的阿奴。
因为她本就只是见过阿奴一面,那时已经病入膏肓,没有任何万千嫣红。只是因从男子口中听得故事,听得他与阿奴风月雅事而去模仿。
没有见过,怎样模仿。都是变不成真正的阿奴。
酒客一年四季、一世歌相欢,凡人一世百年,她在那里沉留了万世,终于收尾了。
她来到了这里,想忘却前尘。只是世间没有孟婆汤,也没有忘情水。
就像这江河,越想浪静。越是逃不脱那涟漪的波荡。她想忘记那个人,伤痛却是越重。xǐυmь.℃òm
到了最后却是发现这执念愈来愈深,到了最后、已是癫狂。
最喜花开之人,也最怕花落。爱的更深之人、也最怕所爱之人对她离远。
于是她以念想,凝聚了一座知境。唯有这样,最喜爱的花才不会凋零,她也能因这花香而沉醉,不会再因花落而伤感。
同样,那人也不会远在海角天涯,而是近在咫尺之间。
这是以数不计的男人,曾经爱她痴迷的男人的尸身,都被她留聚在了此地,一座只有他和她的知境,出现在此方天地当中。
无人得知,无人可入。若是有人无意如此,那便是与那些男人一般,终究是要被女子勾迷,被她唤作沧道、一个接着一个活着的沧道,在温柔乡中永远留在此地。
江河之中,那男子终于乘着舟、来到了彼岸。只是女子,便没有踏着江流迎去。
楚程恍惚之间,看到那绝美的女子、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当爱一个人陷地太深,那就再也不是爱了。爱不能把握,情不能让人挽回,这漫长的人生两端,委实让人无可奈何。”
“香闺之中,虽有沉香褥暖,却依然心中不安,感受那冰凉入骨。我知道的,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这情情爱爱对我来说,便是捕风捉影、难以摸寻。所以到最后、我不想再欺骗自己。”
“当爱死了,便回到了终点。昔日朝朝幕幕不忘,在这些年来也终于被抹去了。可是,我再也难回头。当年的梦、已经成空,而我、也已成恶。”
“我因世间情事情姻缘,最经不往过错。于是,这一切都成了空想。这知镜,便是空想中起,这知境便是我从太灵脱变成五蕴。当空想的新土渐渐旧去,那该逝去的也就逝去了,我也不再执着,相望相见,不如不相聚。”
“最终,在一座深远不得见他之地,且成朝云,恶身魂散苍茫浩宇。从此,再难聚,只留一具过往的灵胎,还有这一幕往昔,这让我无可奈何得情逝。”
又是一阵天地恍惚,楚程的眼前再也没有了那名女子的身影。
他低了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滑若凝脂的手,这不是他的手。
脑海中只有一道声音,依旧是空灵悠悠。
“请替我抹去心中最后的念想,而后、我也将彻底忘记他了。”
“最后,今后若是遇见了他,替我传达一句话。我从来未曾记恨过他的。”
语落,楚程便是看到自己的这双双手向着前方伸出,天地大阵、那乘舟的男子、与那江河,刹那消散。
那块晶石,也在此景消散后,瞬间崩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剑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它知道,曾经与这女子有过良宵的男人,都已经死了。不是遵循生老病死四字,而是死在女子的手中。
“承诺是两个人的事,但这背弃只需一人足矣,也或许、那沧道因别的事由才久久不归,或许已经死在那尊上阶鬼仙的手中。这才杳无音信。没有前来遵守这个承诺。”
这女子为诸天万界第一神体,却是悲苦一世,不得善终。但她最后、还是保留了一些念善,不想让自己的过错再深。
(请个月假,最近几天感冒的严重,没有状态,写难受。去挂点滴了。状态与命要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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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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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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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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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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