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一路上很健谈:“昔年高祖皇帝入汉中,焚毁的栈道,就是褒斜道,后又重新修建,陛下更是着汉中守张卬,征伐数万人,再度将褒斜道修缮扩宽,近五百余里,但我等要走的,则是陈仓道。”
李敢有些不解:“既然已经有陈仓道这样宽敞的栈道,为什么还要耗费人力物力,重建褒斜道?”
张骞正要笑着解释,李欢却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为什么还要再娶几个小妾呢?”
李敢脸色微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边上的卓文君却凑上前来:“褒斜道的战略位置,与陈仓道同样重要;第二点呢,有两条通道,肯定比一条通道好,不论是商贾来往,又或者是政令传达,都会更为方便。”
末了,她努努嘴,一双狐媚眼,斜看了一眼李敢:“难怪有传言,君侯一开始并不想将你收入门墙,实在是因为你真的笨!”
“你说什么!”李敢虽然不是霍去病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是也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商贾之女,能羞辱的。
看着暴怒如怒虎的李敢,卓文君吓得一缩脖子,鹌鹑似的道:“你想干什么,你就没想过,如果我和你师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怎么可能与你师父这样尊贵的人并驾骑马?”
听到这句话后,李敢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猪尿泡,顷刻之间萎了下去。
李欢一拍额头,自己这个徒弟,怎么就这么傻呢?怎么就真的相信自己和这个卓文君有一腿儿?
卓文君嬉笑地有些猖狂:“李敢,你现在知道褒斜道为什么不仅要重修,而且一定要大修了吗?”
李欢本想开口说话,可听到这里,却还是止住了,老实的人,被骗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会变得聪明起来。
“知道了。”李敢对卓文君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君侯,前头一过,就是陈仓口,我们只能下马步行,栈道上行走可不容易。”卓文君说完弟子说师父。
李欢稍作沉思,就开口询问道:“卓家的产业,遍及很多?”
“主要是以冶铁,除此之外也涉及盐巴、桑蚕、耕种,蜀地本身就是我大汉的粮仓,可以说但凡是能挣钱的,我卓家都不曾错过。”
李欢好奇道:“漕运也参与了?”
“漕运?”卓文君露出讶然。
李欢笑道:“如果顺江而下,卓家的商品,不就能售卖到整个长江流域?”
“君侯说笑了,漕运虽然也有,但哪里能成为我卓家主要的来源啊?而且激流暗流颇多,一不小心就会触礁,船毁人亡,所付出的,又何止是一船的货物?”
李欢了然,这是造船技术的问题,虽然没见过这个时代的商船如何,但是战船肯定不可能用来供给商用,不过李欢却有自信,能够让这个时代的船只发生革命性的突破。
只不过……他没心思说这个……等到将来皇帝刘彻要对南越国用兵的时候,再把造船术献上,不好吗?
锦上添花,怎么都没有雪中送炭来得好。
尤其是,李欢感觉自己现在过得可不是什么睡到日上三竿的安逸生活。
人如果锋芒过甚,不仅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尤其是,会成为老实人……
他只想献出一些才智,然后安逸的混吃等死,没想过这样奔走驱驰。
“君侯,你博才多学,不知对于这漕运,可有什么计较?”卓文君立刻就抓住了什么,嘻嘻笑笑地问道。
李欢像是看白痴一样:“祁连山下有漕运可言?”
卓文君脸红得厉害,感觉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我所钻研的东西,更多的地方在于农桑,战争这些,其实只是略有涉猎。”
“君侯说笑了,如果说新式炼铁炉,都只是有所涉猎的话,那我卓家这些年钻研的炼铁办法,又算什么呢?”
卓文君巧笑,话语里透露着取巧的讨好。wWW.ΧìǔΜЬ.CǒΜ
李欢摇头:“我是说真的,如果我当初跟随先师钻研的东西,是军阵变化,战图诡谲,那现在的我,应该已经到了北边战场上,也正是为此,我还觉得有些亏欠李敢呢。”
卓文君怀疑的眼神,立刻看向了李敢。
李敢终于被惹怒:“我师父说不行,你还真以为他不行啊?”
“君侯果真是谦逊。”卓文君笑容里像是透露着绣花针,刺得李欢牙痒痒。
李欢气恼的瞪了一眼李敢:“逆徒!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什么叫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若是再这般不带脑子说话,你就回去和安世一起研究小明注水放水的习题!”
直到这个时候,李敢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卓文君给骗了,他讷讷地看着李欢,甚至有些委屈:“师父,我……”
“自己辨别!”李欢怒视:“这样上了战场,要是遇到了敌人引诱你进入包围圈,那岂不是一头就扎进去了?”
“师父,不会的。”李敢立刻在马背上挺直了背脊。
李欢看着一脸嬉笑的卓文君,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个人要是做自己的弟子,那说不定还真是能把自己毕生所学继承一个七七八八?
他摸了摸下巴,挥了下手:“李敢去前边开道。”
“是!师父!”憋屈了这么久的李敢,终于感觉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拿手的了。
“君……君侯,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卓文君一双充满了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欢,羞涩之中带着点惶恐,惶恐之中还有那么几分欲拒还迎……
“天杀的!”李欢在心里骂了一句,把脸色摆正:“我问你,小明往一个水池容量为三百五升的水池里注水,一刻钟注水十五升;但是他又同时排水,排水量为一刻钟两升;过了五刻钟后,小明停止排水,那么他要多少刻钟的时间,才能把水池装满水?”
这个问题,不仅让百灵鸟似的卓文君瞬间陷入到了沉思中,就是边上的张骞,也忍不住思索了起来。
过了片刻,张骞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此题不通!”
甘夫现在还纠结于,这个叫做小明的人,指定脑子有问题,既然要注满水,又为什么还要排水呢?
卓文君却惊讶的看了一眼李欢:“君侯,妾身要是算出来,又当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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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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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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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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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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