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站在大帐门口,自己内心胜利了一把,但踟蹰着,始终不敢迈步掀开帘子走进去。
“既然都来了那就进来吧!”霍去病烦闷的声音,忽然从军帐中传出,李欢瞬间浑身舒坦,大步走了进去。
霍去病坐在案桌后边,一脸郁闷的瞅着李欢。
李欢嘿嘿一笑:“去病啊,怎么这些天不回家呢?”
霍去病听到这话,抓起手边的水壶,就要砸出来,可迟疑了一下,又呼出一口气,缓缓地放了下来。
“没空,我赶着练兵,北边已经打起来了,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要奔赴前线去了。”
李欢摸了下鼻子:“我看打不起来,刚刚我听人说,韩安国畏罪自杀了。”
霍去病招了招手,示意李欢坐下:“韩安国自杀了,但又不是我大汉的将军全部都死绝了。”
“不到秋天,不会起兵的。”李欢努了努嘴,瞅了瞅脸上有些郁结之色的霍去病:“咋地?还生气呢?你难道想要你娘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李欢这一刻,似乎已经忘记了语言文字真正的魅力,原本安顺的霍去病,瞬间就暴起,一把揪住了李欢的衣领子,把他按倒在了地上,顺手就把身后的环首刀给抓了过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李欢:“我给你煽了!”
李欢满脸血红,死死地按住霍去病的手:“去病!去病!有话好好说,你动动脑子想一想,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我有对你娘无礼过吗?”
霍去病扬起来的刀抖了一下,他咬牙切齿:“可是,我把你当兄长看待啊!”
“你这不是扯淡吗?”李欢见霍去病不是真的想煽了自己,忙安抚道:“我这把年纪,也只是比霍仲儒小了那么几岁罢了,你就从事实出发的说一句啊,我这年纪,和你阿母配不配吧?”
这话一出口,霍去病按住李欢的手,力量不由得卸掉三分。
李欢又趁机说道:“我年纪轻轻,风流倜傥,不比陈掌好吗?陈掌这王八蛋,哪里配得上你阿母了?你看看,他都是怎么对待你阿母的?陛下虽然赐婚了,可是他什么时候,真的将你阿母当作自己的结发妻子看待?”
霍去病恼怒的瞪了一眼李欢,却也不得不承认李欢说的确实挺有道理,他丢掉手中的刀,一把将李欢扶了起来,给他从酒壶里倒酒。
李欢笑嘻嘻地喝了一口,却郁闷的嚷道:“这怎么是凉水啊?”
“军中什么时候可以饮酒了?”霍去病翻了个白眼,自个儿也喝了一口,伸手指着外边道:“我让人从溪流里打的水!”
李欢闻言,面色忽然凝重起来,他把酒壶捧在手中,打开盖子认真查看了起来。
“仲父,如此关心孩儿?”霍去病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wWW.ΧìǔΜЬ.CǒΜ
李欢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神色依旧凝重:“你应该叫大人!”
霍去病有些气结,酸溜溜的开口道:“我这几天想了想,确实也是,便宜陈掌那个王八蛋,还不如便宜你好了,只是我们日后该怎么称呼?”
李欢放下酒壶:“还能怎么称呼,各论各的呗!”
“各论各的?”霍去病眉头紧锁:“我在我娘面前叫你欢哥,然后我娘叫你夫君?这算什么道理?”
“那……”李欢无所谓的耸肩,“那你就叫我大人吧。”
“嗯?去病找什么呢?阿父帮你找找?”
“我在找我的刀丢哪儿了!”
“……”
伴随着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过后,李欢鼻青脸肿的从大帐中走了出来,远远避开的卓文君见状,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跟着进去,实在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
其他的军卒们见状,练习射箭的,开弓射箭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三分,准头竟然都能箭箭不离靶心。
练习战矛刺杀的,怒吼的声音,都壮烈了几分,战矛刺出的破空声,都带着厉啸。
练习马术的,别说马背上的骑士了,就是胯下的战马,嘶鸣奔跑的声音,都比往常暴烈许多……
“君侯,您……您没事吧?”卓文君硬着头皮,樱桃小嘴颤抖着问了一句。
“你说呢?”李欢龇牙咧嘴,一说话嘴巴就疼,却在溪流边上看到了鱼腥草,他道:“把那个洗干净,拿给我……能消炎止痛……嘶!”
卓文君和初一立刻行动了起来,边上的侍卫们,中间有一个不太聪明的小子,居然也想上去弄,但是被边上其他的侍卫踢了一脚后,立刻聪明起来,按着腰间的刀柄,标枪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然后投给了同伴一个感激的眼神。
鱼腥草是一味中药材,同样也是一种可以用来吃的食物。
但卓文君显然不是那种服侍人的料儿,甚至还不如她身边的婢女初一贴心。
她是一长根儿的鱼腥草,直接就要往李欢嘴里塞……亏的是初一智慧通达,把鱼腥草一小节一小节的折断,再用香香的小手,送入李欢口中。
感受着李欢看自己那幽怨的眼神,卓文君郁闷道:“君侯难不成要妾身嚼碎了喂你不成?”
左右两边的护卫们立刻齐刷刷的转过身去,初一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卓文君看着李欢那期待的眼神,气鼓鼓的把初一折断成小节的鱼腥草丢进嘴里,可她方才咀嚼了一下,就忍不住跑到溪流边上哇哇哇的吐了起来……
李欢哆嗦道:“别这样,你都吐出来了,我口味没这么重……”
霍去病这会儿一脸春风得意的往军帐中走了出来:“传令下去,全军回营,大军休整三日时间,告诉所有兄弟,等会回去了,都敞开肚皮吃喝!”
“领命!”
所有竖着耳朵听着的将士们,顿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来。
当鼻青脸肿的李欢,出现在卫少儿身前的时候,卫少儿含泪地将李欢揽入怀中,流下了感激的眼泪。
她单纯的没想那么多,只是感激这个与自己本无任何瓜葛的男子,肯为自己隐瞒一些私事,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没什么的,都是些皮外伤。”李欢有些呼吸困难,侧过头,闷闷地说着。
卫少儿慌忙一把松开李欢,感受着身体的异样,花容血红:“是……是小妇人失礼了,还请君侯莫怪,去病……去病,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妾身要好好训斥他一顿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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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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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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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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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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