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中的霍去病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惹得全场寂静无声。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卫青、平阳公主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到了李欢和卫少儿身上。
李欢没什么感觉,毕竟他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可卫少儿的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你?
你脸红什么?
我可是什么都没对你做啊!
看到这一幕后,霍去病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往外跑了出去,卫青大喝了一声,堂外的家仆们想要阻拦霍去病,可却被他用力一推,四五人顿时惊怒喊叫着被撞倒在地。
这些人,可都是跟随卫青和匈奴人死战的精锐,就这样被霍去病推倒在地?
卫青惊愕的目光中,霍去病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在平阳公主交错的眼光下,卫青硬着头皮唤了一声:“阿秭?”
“青……青儿。”卫少儿脸色极其不正常,羞涩的躲闪着阿弟询问的目光。
“没……没什么的。”李欢也有些窘促,他举起酒樽:“不碍事,我敬公主、将军、夫人。”
众人顿时觥筹交错,气氛不再尴尬。
李欢呼着酒气,和卫少儿同乘一车。
平阳公主和卫青先是看了看没啥问题的曹襄后,便让家奴去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骑将军府邸不养闲人,更何况平阳公主下嫁之后,还带来了一批老人,想要查清楚什么东西之后,完全可以用快如闪电来形容。
听着仆从的回报,卫青夫妻俩人都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中。
“不行,我得去把这事儿报于皇后,陈掌总归而言,才是阿姊名义上的夫君,要是这事儿传开了,陛下那边实在是太不好做事了。”
看着火急火燎的长公主,卫青一把拉住她:“那安阳侯那里就好做了吗?夫人,你得想清楚,陛下是准备赐婚给安阳侯的,一下冒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你是想……”平阳公主迟疑着,眼眸中忽然流露出一抹讶然之色:“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要看陛下和阿秭的意思。”卫青安坐下来:“你先去禀报给皇后,皇后自然会告诉陛下,到时候再看吧。”
“安阳侯会同意吗?”说完这话,平阳公主就有些后悔了,就像是自己下嫁卫青,容得了卫青同意不同意吗?
卫青却能洞察人心,他轻轻握着平阳公主的玉手,温柔且深情:“主人,我只是你的仆从,今生今世能成为你的男人,这已经是我无上的荣耀。”
平阳公主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不行,我得先去见皇后,晚上回来再好好做你的主人!”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意识到似乎有些放荡,不由得嫣然一笑,挣脱了卫青的大手。
“君侯放心吧,去病这孩子虽然鲁莽了一些,但是并非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马车里,卫少儿嫣然如花的安慰着李欢。
李欢很想说,救曹襄之前,他就差点在马背上弄死了我……
“此番拜访,本无他意,只是想弄清楚,陛下会将那位公主赐婚于我,哪曾想弄出这些事端……”李欢思索了一番,忍不住把霍仲儒的事情说了出来。
回来之后,他不好意思催促着问霍去病,于是就想到这个办法,拉着霍去病回家拜访其母;不曾想,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
“他?”卫少儿摇摇头:“一个没有当担的懦夫罢了,昔年他就想着将还在妾身腹中的去病打掉,甚至连药都准备好了,妾身与他割袍断义,而今得上天垂怜,妾身一家显贵,他自然无脸再来认亲。”
“原来如此。”李欢摇头道:“早知这些事情,我也不与去病说了。”
“君侯与去病儿关系莫逆,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他,本不为怪,反而是……”卫少儿话未说完,玉容瞬间如血般酥红,那成熟的风韵,也是生出一种极其诱惑的魔力。
李欢暗自咬了一下舌头,方才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又该怎么和霍去病解释呢?
总不能说,我看到……这样的话,他自付自己也说不出口啊!
可是,如果不解释清楚,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和霍去病各论各的?
去病找什么呢?阿父帮你找找?
欢哥,我找刀呢?
原本不怎么尴尬的气氛,瞬间又尴尬了起来,李欢心思一转,忙问道:“夫人可知,陛下赐婚之事?”
转移话题后,李欢明显感觉尴尬的气氛骤然一松:“妾身也只是听青儿提过,大概是因为豆腐一事儿,暗中有御史上奏,弹劾君侯与淮南王似乎有蛛丝连接。
其大致上,可能是公主,也可能是与陛下关系莫逆,诸侯王的女儿,但细说下去究竟如何,妾身就不知了,还请君侯莫怪。”
不知为何,说完这番话后,卫少儿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只是转念一想,却又感觉自己在李欢面前有些自惭形秽,不免低下头,补充道:
“妾身与君侯同去,去病儿应该是回到骊山军营,虽无法与去病说清楚,但却可令他不敢再对君侯不尊敬。”
李欢无奈一笑:“有劳夫人代为周旋。”
“都是妾身私事,还有劳君侯代为遮掩,实在是内心愧疚……”卫少儿一句话,瞬间又让车内的气氛变得极尴尬,又暧昧。
于是,十余个呼吸的时间过后,李欢看着面红如火烧的卫少儿,只好又转移话题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曹襄的病情。
未央宫,皇帝刘彻把玩着手中的小金砖,其上“大汉万年”的字样,尤其得君之心。
边上卫皇后清纯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羞涩的红晕,低声将平阳公主刚刚禀报她的事情说给了皇帝。
刘彻听完后,表情也是相当精彩,把手上金灿灿的小金砖放下后,刘彻搓了搓手,极其郁闷的开口抱怨着:
“安阳侯指定哪儿有毛病,朕赐给他的宫娥,个个都是绝色,他就留下了一个上年纪的,其余的都准备外嫁,结果一转头,就把陈掌的夫人给谁了,这叫朕怎么和陈掌说?他难道有好他人妇之色疾?”
卫皇后也是嘻嘻一笑:“陛下,您不是还准备给安阳侯赐婚的么?”
刘彻眉头一皱,陷入到了沉思中。
卫皇后含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您虽然给陈掌赐婚在前,但是陈掌从未与妾身的阿秭在一起过,妾身阿秭一直都居住在您赐给去病的宅邸中呢。”
“这个、这个……”这一下,就连皇帝都迟疑起来,“安阳侯那边,会同意吗?”xǐυmь.℃òm
对于这一点,他还真是没什么反对的;他的母亲王美人,而今的太后,昔年在入宫之前,也与人有过婚约,生下过一个女儿。
而今想来,同样的事情落在安阳侯头上,安阳侯也未必不会接受吧?
“那就看看安阳侯自己的意思,若他有意,那也未尝不可。”卫皇后满脸激动的微笑,若是自己的阿姊能成为安阳侯的嫡妻,这可就意味着卫氏的力量,将会空前强大。
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是阿娇能为皇帝生下男儿,卫皇后也无惧。
刘彻颔首道:“也罢,若是安阳侯有此心,陈掌那边,自然也会出离合书的。”
“妾身一定打探清楚安阳侯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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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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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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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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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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