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这次可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对,对,花公子说的才是公道话。”那老鸨脸上一喜,连声应道。
武植叹了一口气,摆烂道:“那你说要多少银子?”
老鸨想了想道:“作价三十五两银子,花公子觉得怎么样?春儿可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呦,到时候任由花公子安排。”
花子虚大喜,没想到武植竟然砍下来了十五两银子,当即同意下来了。
然后对老鸨应承了几声,说是要回家拿银子,然后招呼着武植离开了。
出了院子,武植抱怨道:“花兄,你要是不说话,我二十两银子就帮你谈下来了。”
花子虚小声嘟囔道:“我只是觉得春儿很好,看到武兄贬低她,就不由的帮衬着说了话。”
两人继续向前走,到了巷子口,却远远看到五六个士子寻欢作乐,当中一人武植还认识,正是一同考县试、府试的邱荣。
此时邱荣已经喝大了,和一旁的美人调情。
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邱荣这次怎么这么心大?
要知道,邱荣的志向还是很大的,当时在县试和院试时,要不是自己凭着“本事”取得第一,恐怕双案首的名头就落在邱荣身上了。
此时他却在这里饮酒作乐。
难不成自暴自弃了?
武植倒是懒得上前搭话,但是没想到却被邱荣看见了,当即大声道:“呦,这不是武公子嘛,也来这里寻欢作乐了?”
然后对一旁的才子们介绍道:“大家来瞧,这位便是县试、府试的双案首,武公子!”
众人纷纷看来。
武植随意抱拳行礼。
邱荣扭过头,又道:“苏小姐,这位便是上次拂了你面子的武公子,你不是要找他吗?今天他现身了,你还不见见?”
然后就听到娇滴滴的声音:“这位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武植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美人,华衣丽服,高鬓入云,皮肤如白雪般细腻,宛如画中神女。
正坐在一架古琴前,为众人弹奏。
武植很客气的答复道:“在下武植,不知这位姐姐有何见教?”
那苏姑娘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作揖道:“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次在邱松邱公子的诗会上,武公子很是潇洒,不仅将邱松公子贬了一番,还打击了我。”
这时代的清倌人都是有才艺的,卖艺不卖身,类似于后世的大明星,很受世人尤其是读书人的吹捧。
想她学习琴棋书画多年,好不容易要出道了,为此还联系了邱松安排了诗会,请来十几个才子,专门为她造声势。
计划的很完美。
但是,在她首秀时,武植一首蝶恋花,压得众才子抬不起头……
这下好了,她的首秀成了闹剧,那天参加诗会的才子们,都对这件事避之不谈……
她的名声……根本没掀起什么浪花。
后来,她千方百计打探武植的下落,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武植倒是没什么感觉,道:“哦,我对于上次的事情深感抱歉,还望苏姑娘海涵。”
听着武植无所谓的道歉,苏姑娘气的咬牙切齿,娇声道:“我也不是记仇的人,既然武公子才识非凡,又是县试府试的案首,要不今日写下一首诗,让我等瞻仰瞻仰?”
武植看着醉醺醺的一群人,摇头:“在下还有要紧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想离开。
苏姑娘一狠心,当即道:“各位才子们,此人非常可恶,谁要是能嘲讽他一顿,奴家愿陪伴三日,分文不取!”
一听这话,本来就喝酒的才子眼中,瞬间有种光芒闪动。
能获得美人陪伴三日啊,这待遇,堪比皇帝老子。
但是他们也知道,武植文采还是不错的,就凭那一首蝶恋花,足以傲视整个东平府。
有人忍不住嘲讽道:“他如此急匆匆的要回家,不敢和我等谈诗论词,可想而知,他定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而且我还听说,他县试时是靠作弊,府试是仗着和章相公的关系,这才拿下来案首。若是论真实水平,绝不是邱荣邱公子的对手。”
邱荣喝的醉醺醺的,点头附和:“对,与这种人同伍,乃是我的耻辱!”
武植冷笑道:“你们若有意见,大可以去官府诉讼。若是再造谣诽谤,休怪我无礼了。”
他们不敢把这事闹到县衙,上次邱松在县衙门口喊了一句府试不公,就在牢里蹲了十天。
但是嘲讽武植还是可以:“你若是有真本事,倒是写一首诗来瞧瞧啊!”
“对,还是两个案首呢,结果到作诗的时候,就避之不及。哈哈,真是可笑!”
一旁的花子虚为武植不忿,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琇書蛧
那几个才子斜眼瞧了一眼花子虚,笑道:“你如果不服,也可以写诗较量较量啊!”
花子虚神色一滞,拉屎他在行,作诗就不行了。
唉……
武植忍不住叹口气。
有时候只想默默做个美男子的,但是总有些人逼,我不惹事,可是也不怕事。
既然你们非要让我装逼,那我就只能满足你们了。
装逼打脸,我在行!
在众人的嘲讽下,武植神色淡然,看着一群醉醺醺的才子,缓缓道:“既然诸君非要让我作诗,今日,那我就满足大家的要求,再写一首诗!”
什么?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他们本来是逞口舌之利,没想到武植在片刻之间就想出一首诗。
从前的曹子建七步成诗也不过如此吧?
武植神情不变,慢慢吟道:“一窝一窝又一窝……”
众人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反应过来,就像嘴里塞了一口屎。
尼玛,这也叫诗?
邱荣大笑道:“哎呦,真是笑死我了,我说武植,你要是不会作诗就算了,竟然用这种顺口溜,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武植的话再度传出:“三四五六七八窝……”
其余人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
顿时,饭桌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我学习数十年,第一次见这样作诗。”
“哈哈,如果这也算诗的话,我三岁侄子也成诗人了。”
苏姑娘也乐不可支,但是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算武植的案首有水分,可是毕竟有珠玉在前,他再怎么胡闹,也不可能写出这么差劲的诗词吧?
难道,他真的江郎才尽了?
在众人笑的开心时,然后他们就看到,远处的武植对着大家画了一个圈,似乎把所有人都涵盖进去了,随即高声道:“食尽皇王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尼玛!
最后两句猝不及防的转折,让哄堂大笑的众人尽皆变了脸色,嘴里就像塞了一口大便。
这诗的最后两句,竟然嘲讽他们不学无术、无所作为。
真他娘的可恶!
但是众人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反击,单论前两句,简直不能称之为诗,但是最后两句,顿时把格局打开了,这首诗的整体质量提了上去。
似乎……大家作不出这么好的诗。
一时间,本来欢乐的宴席又冷场了。
果然是案首。
武植装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逼,便想要扬长而去,谁知道邱荣蓦地站起身,死死的盯住武植,冷笑道:“武植,等你到了院试,就别想那么猖狂了!”
武植淡淡道:“哦,我本来就没有猖狂。”
邱荣被噎了一口,愤愤的道:“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县试和府试的案首,但这次院试也不一定能过,而这次的院试案首必定是我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武植风轻云淡道:“我记得,在考县试和府试的时候,你也这样说的。”
一听这话,邱荣顿时被气破防了。
随即不管不顾的大声道:“县试和府试是什么情况,你心里面清楚。我告诉你,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次院试的学政官,乃是我本家大伯,我看你拿什么得第一!”
卧槽。
武植顿时惊讶的看着邱荣。
怪不得这小子快考试了,还敢和才子们出来喝酒泡妞,原来早就胸有成竹了。
武植不禁为大宋朝感到悲哀,科举乃是量才取士,若是考作弊上位,那大宋朝的未来何在?
大宋朝的前途何在?
但是想到自己在县试和府试时也作弊了,武植内心感到一丝羞愧。
此时邱荣一脸得意洋洋,大声道:“我告诉你,这次的案首必定是我,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不住!”
武植嘴硬道:“且看最后见分晓!”
邱荣冷笑道:“你拿什么跟我斗?”
武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淡然道:“案首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你如此执着于功名,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没有那么重要。”
众人闻言,不由的品味这两句诗。
真不错……
难道此人真的不执着于功名?
说罢,武植拉住花子虚,径直离开了。
看着武植的背影,邱荣气的咬牙切齿。
可恶啊,又被他装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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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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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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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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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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