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县令又转向吴月娘:“你为什么不接受?”
顿时,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吴月娘身上。
吴月娘按照武植的吩咐,一直在低头抹泪做姿态,听到蔡县令的问话,心中发紧,又抹了抹眼泪,道:“大人明鉴,西门庆毁了我的名声,妾身怎能干休?”
蔡县令道:“这些天的传闻我也听说了,虽然你的名声不好。但如果状告夫家的消息传出去,恐怕对你名声更是雪上加霜,还希望你好好考虑!”
听到这话,西门庆偷偷抬起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武植。
官老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大事化小。
看你武植还怎么嘚瑟!
武植暗叹一声,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古代人的思想,就是女人不宜抛头露面,更何况是状告夫家的大事。
传出去的话,是要地震的。
武植心中燃起熊熊斗志,还好这是人治的封建社会,案情走向只在县太爷的一念之间。
武植站了出来,指着西门庆,不屑的笑道:“大人,西门庆这样的人,与畜生何异?”
西门庆呆住了,愤怒的抬起头。
武植私下里绿了他,没想到在公堂之上,还敢骂他!
等官司打完后,他一定要花钱找几个恶徒,好好教训一顿武植!
蔡县令也愣住了,不过看在武植刚才帮忙的份上,只是规劝道:“武公子,这是公堂,不是菜市场,什么事情要讲究道理,不能骂街。”
武植拱拱手,又道:“大人有所不知,吴月娘原本清清白白一个人,却被西门庆设计,导致名声变坏。要知道女子名声比性命还重,西门庆这样做,如同谋害她的性命!”
西门庆吓了一跳。
而门外看戏的人也都疑惑不解。
吴月娘的坏名声,怎么是西门庆的原因呢?
武植解释道:“那天大人在场,西门庆写诗写不过我,所以就怀恨在心,让自己的娘子……也就是吴月娘勾引我,妄想败坏我的名声!其实,我与吴月娘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
“后来,事情传了出去,吴月娘的名声坏了。这个时候,身为丈夫的西门庆不仅不保护她,反而落井下石,撕毁了两人的婚约,还恶意重伤她。”
“此人,简直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武植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西门庆吓了一大跳。
就连蔡县令也愣了,要是按照武植说的版本,肯定要把西门庆判个十年八年的。
“大人,武植空口无凭,凭空捏造!这是诽谤啊,大人,他诽谤我啊!”西门庆大叫。
武植哼了一声,道:“此事,花府的花子虚可以作为人证。”
花子虚赶紧上前,把蔡府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和武植说的基本无二。
就是没武植说的严重。
蔡县令下意识拿起惊堂木,想拍下去判西门庆一个毁人清誉的罪名……
西门庆赶忙求饶道:“大人,当时吴月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这是我们俩的家事,不算毁人清誉……”
蔡县令又觉得西门庆说的有道理。
武植长叹一声,道:“大人,您试想,吴月娘一个弱女子,一年前从清河县赶到阳谷县,投奔未婚夫西门庆,这是何等的信任他啊?”
武植带上了感情,娓娓道来道:“可西门庆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整天和一群妓女厮混,不务正业,专好人妻……可即便如此,吴月娘也没有任何埋怨,内心还是向着他。”
可他西门庆,却逼着吴月娘勾引我。m.χIùmЬ.CǒM
吴月娘不愿意,但在西门庆的威逼之下,只能同意。
谁料没勾引成功,吴月娘的名声坏了,成了人人口中的浪荡女子……
这个时候,西门庆在哪里?
他没有替吴月娘解释,没有勇敢的挡在吴月娘面前,甚至任由谣言传播……而且,他还丧尽天良的解除婚约!
不光如此,西门庆还骚扰她,让家仆打砸她家里的东西……
大人,您可知道,吴月娘走投无路之下,差点投河自尽!
吴月娘忍不住偷偷瞪了武植一眼,谁想投河自尽了?她还不到二十岁,正值青春,还想好好活着呢。
在武植声情并茂的描述下,吴月娘就像受尽委屈的秦香莲,而西门庆就是当代陈世美。
武植眼中闪烁着泪花,半晌后,猛地一指,穷凶极恶的大喝道:“西门庆,你自己说,你配做人吗?”
“我……我……”西门庆已经傻了,结结巴巴话都不会说了。
也不止西门庆,无论是堂上的蔡县令,还是堂下看热闹的人们,此时全都傻了。
原来这事情,有这么多的隐情啊!
原来吴月娘,是一个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女子啊!
将众人的情绪收入眼底,武植深吸一口气,深沉的道:“她不过是个女子,一个漂亮的女人,只不过听了西门庆的话,为什么要遭受这般流言蜚语,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
“我话讲完,谁……”武植刚想霸气的喊话,却戛然而止,然后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请蔡大人判罚。”
蔡县令提着笔,只觉得手中的毛笔重如千斤。
毁人清誉,悖逆人伦……真要坐实论罪,恐怕就不是坐牢了,那就是要诛九族了!
“呜呜呜……”西门庆被吓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武植再次恭恭敬敬的对蔡县令道:“大人,吴月娘并非要置西门庆于死地,只不过想要一个说法!”
蔡县令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说?”
武植看了一眼吴月娘,大声道:“请大人贴出告示,详细说明西门庆的种种行为,还吴月娘的清白。而且,还要赔偿吴月娘五百两银子,算作精神损失费!”
蔡县令虽不明白什么是精神损失费,但还是吩咐道:“判罚如下,西门庆杖责五棍,罚五百两银子。其所作所为,本官会一一写清楚,贴出告示,还吴月娘一个清白。”
吴月娘心中一松,她的清白,终于回来了。
至于西门庆,则是面色惨白,神情呆滞。
“大人英明。”武植高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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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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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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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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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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