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稍稍作揖,道:“抱歉抱歉,是在下来迟了。”
吴月娘稍稍一笑,道:“不妨事,明天是放告日,我怕有什么疏漏,所以找武公子商量商量。”
武植嗯了一声。
在北宋,如果要打官司的话,也就是要先递状纸,等到状纸投到衙门后,会领到一个号牌。
号牌上面写着,什么时候打官司,也就是所谓的放告日。
到时候按照号码,一个一个叫人上堂,如果情况不明,只是做出预审。
等到情况明了,才会下最终判决。
而到了明代,打官司变得更正规了一些,还有专门帮人打官司的,俗称状师或者讼棍。
至于在北宋,还没有这个职业。
吴月娘一个人无依无靠,武植纯属于帮忙。
吴月娘将号牌递给武植,不由的担忧问道:“武公子,还有其他要注意的事情吗?”
这关系着她的清白,由不得不重视。
古人常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在古代,女子把清白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武植想了想,提醒道:“明天你最好穿个破旧补丁的衣服,到了公堂之上,拿个手帕,蹲在角落里哭泣。如果有人问你,你先抹个眼泪再说话。”
“这是为什么?”吴月娘不理解。
武植反问道:“那我问问你,县太爷断案的依据是什么?”
吴月娘想了想,迟疑的回答道:“公平?”
武植摇摇头,道:“你以为断案的依据是公平。其实不然,县太爷断案的依据就是合情合理!”
吴月娘一脸懵逼。
武植详细解释道:“咱们大宋,没有明确地律法,所依据的,无非是县太爷他心里的想法。”
“不靠律法,而靠情法。换句话说,告状就是要打动县太爷。你穿的破旧一些,能让县太爷心里觉得,你是受委屈的人。”
吴月娘愣了愣,觉得江牧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补充道:“所以在公堂上,还要表现出可怜的模样?”
“对。”武植点点头,有点担心的道:“但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很难表现出柔善可欺的一面,要不你先演练一遍?”
“怎么演练?”吴月娘问道。
“你拿个手帕,看着我的眼睛,对着我做楚楚可怜的表情,最好说话声音再柔一点。”武植说道。
“……”
吴月娘有点害羞。
武植义正言辞的说道:“正所谓病不讳医,还有姿态方面,最好含泪哽咽,眼中再带着秋波,你试一下,要是不对,我帮你纠正。”
吴月娘觉得武植想占她便宜,可她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吴月娘的婢女跑了进来,道:“小姐,清河县的老爷来信了。”
“什么?”吴月娘连忙接过信,打开查看信的内容。
吴月娘看完后,俏脸黑了下去。wWW.ΧìǔΜЬ.CǒΜ
武植斜撇着瞅了几眼,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上文提到过,吴月娘的父亲吴千户因为惹上官司,所以家道中落,为了不影响吴月娘,所以先让吴月娘来了阳谷县投奔西门庆。
也因为吴月娘的娘家现在比较穷,所以西门庆之前才敢欺负吴月娘,让她去污蔑武植。
而这封信的内容,大意是让吴月娘撤销诉讼,并且还说,现在吴月娘的名声这么差,尽量嫁给西门庆,不然败诉了,影响太大了。
措辞比较严厉。
武植在一旁分析道:“这肯定是西门达给吴千户写了信,信中说你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牵扯,而且状告自己的夫家。”
看着信的内容,听着一旁武植的分析,吴月娘头大如斗。
难不成,她状告西门庆一家,真的不对吗?
现在爹爹都这么反对,她该怎么办?
武植咳嗽了一声,道:“其实这件事已经很明白了。”
吴月娘微微蹙眉,道:“你不知道我爹爹的性格,如果他反对这件事,就算告赢了,我也不好给他交代。”
“我虽然不知道老爷子的性格。”武植笑了笑,道:“但是我肯定知道,老爷子是被西门庆哄骗了。我敢保证,西门庆对老爷子许下了承诺。”
“肯定是什么既往不咎啊,虽然你名声差了点,但是我们西门家不嫌弃你之类的。”
吴月娘若有所悟。
武植又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明天胜诉了,不仅能证明你是清白的,说不定还能从西门家敲下一笔银子。”
“我倒是不在意银子。”吴月娘摇摇头,道:“我就是觉得,本来是西门庆的错,为什么我要承担后果,被人诬陷、被人悔婚……”
听到这话,武植不禁感慨,这就是新时代的女性啊。
思想已经觉醒了。
武植自信的道:“小娘子暂且安心,明日放告审案,只要再熬一天,让你的名声重新回来,让西门庆承受这一切。”
吴月娘叹口气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武植信心十足:“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既然交给我了,你就放十二个心。”
吴月娘看着还没有自己高的武植,感觉他就是唯一的希望。
这些天,吴月娘自己承受太多了,恶意中伤、流言蜚语……
西门庆一家还毁掉了婚约……
自己也太惨了点。
感觉自己需要一个依靠,吴月娘突然抱住了武植,但是因为身高原因,双臂拢住了武植的脑袋。
武植只感觉到头埋进了一片柔软,就连呼吸也困难了许多。
在这一瞬间,武植蠢蠢欲动,差点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从吴月娘那里出来后,武植又去了花府,想找花子虚明天做人证,当众拆穿西门庆的诡计。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花子虚当场表示同意,然后露出贼兮兮的笑容,问道:“武兄,你真的得手了?”
“什么得手了?”武植不解的问道。
“那个啊!”花子虚嘿嘿一笑,不禁唏嘘道:“武兄弟,本来我以为上次是个乌龙事件,没想到武兄放长线钓大鱼,佩服佩服。”
“佩服个锤子啊。”武植白了花子虚一眼,道:“我们俩之间没关系,我纯粹是帮忙。”
“我懂,我懂。”花子虚又挑了挑眉毛,道:“武兄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在这方面,也是天赋异禀啊,这么快就拿下了吴月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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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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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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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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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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