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身处第二层牢房当中的商夏却是满脸惊诧: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原本流淌在地下牢房各个角落当中的星源之力忽然间就消失了?
商夏下意识的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拧了拧眉心……
嗯?我为什么要拧眉心?
这个动作对于商夏来说其实并不陌生,但它却往往只发生在脑海当中的四方碑被某种本源吸引后的自动激发时的状态。
在那个时候,仿佛在他的脑海当中不断跳动的四方碑,往往会给他一种从眉心间跳出来的感觉,令他不得不用拧眉心的方法进行缓解。
但这个动作却并未在商夏身上形成习惯,按理说他现在不该拧眉心才是!
难道说……
商夏连忙凝聚心神,将注意力投放在了脑海当中那座乍一看上去颇有一种顶天立地气势的四方碑。
原本因为星辰源力的吸引而一直处于激发状态的四方碑,此时看上去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就像是一个人在吃饱喝足之后就会显得昏昏欲睡的模样。
可是不应该啊!
之前商夏虽然是在心分二用,但他自问自己对于自身本源之力的掌控极佳,对于四方碑的控制也在不断加深,如若刚刚是四方碑主动吞噬了地牢当中充盈的星源之力,他不应该事先没有丝毫察觉,甚至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但可以认定的是,眼下发生的一切根本与四方碑脱离不了关系。
那么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商夏仔细回味刚刚的过程,努力回想着一切可能被疏忽的细节。
从阵禁当中汲取的星辰源力,忽然摇晃的四方碑,被搅动的神意感知,然后手中仿佛握住了什么东西……
对了,就是这里!
他当时真的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如有实质,这种感觉不会错!
可商夏却知道,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之前他被冯紫英和寇冲雪送进观星台地下监牢,为了防止被驻守在这里的第七营卫搜身,他将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储物物品以及圣器石棍,都交给了寇冲雪保管。
那么,他刚刚手中那短短的瞬息之间握住的还可能会是什么东西呢?
商夏再次将心神沉浸在了脑海当中的四方碑上。
会是你吗?
一连窜沉重而有着节奏的脚步声从地牢上方传来。
“肃静!”
一声怒喝从最上层的地牢传来,却在一瞬间回荡在了整座地牢当中,一举压下了地牢当中所有的嘈杂声。
商夏在牢房当中听得分明,那道大喝声正是来自于那一日与冯紫英进行交界的那位方脸队主。
不过这个时候商夏才忽然意识到,别看刚刚在封镇之力消失之后,三层地牢当中的轰鸣声、和骂声不断,但却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各自的牢房当中冲出来!Χiυmъ.cοΜ
这可就奇了,那些人什么没有趁机进行越狱?
不对,那些巨大的轰鸣声表明被关押的这些人并非没有进行尝试,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失败了,他们最终连牢房的门都没有打开、撞破,又或者是打破!
“第四队卫守住地牢出口,第三队卫去地牢第二层,第二队卫跟我去最底层!”
方脸队主的声音再次响起,整齐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商夏在牢房当中已经忽然反应了过来,他却是忘了被关押在牢房当中的武者体内还有着星力封禁,禁锢了他们的本源之力。
至于武者即便是不依托自身本源的情况下所具备的强横肉身,恐怕也在长时间的地底封镇之下慢慢变得虚弱了。
商夏自进入地牢当中之后,他自身的本源便并未完全被封禁,之后借助四方碑更是将体内残留的那部分封禁也洗刷的干干净净,因此,在自身虚境本源的滋养之下,他的肉身也并未受到丝毫削弱。
他一时间因为自己不受地牢各种负面因素的影响,而忘记起了其他人根本没有他的这些手段。
牢房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来到第二层地牢之后,一部分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而另外一部分人的脚步声则朝着最底层地牢的入口而去。
商夏心中一动,神意感知快速随在脚步声后朝着最底层延伸而去。
这个时候地牢当中的封镇之力消失,最底层入口处的屏障自然不会再阻隔商夏的神意感知。
而此时地牢当中有可能发现商夏窥探的武者被封禁了修为,而没有被封禁修为的星原卫当中则并无六阶真人存在,自然也就不可能察觉到他的神意窥探,因此,商夏在将神意延伸至第三层地牢当中之后便显得肆意了许多,很快便摸清了连同刘九真在内的第一营三支队卫共计二十一位披袍人所在牢房的具体位置。
这个时候商夏已然知晓那位方脸队主应当就是第七营卫第二队卫的队主,而通常每一营卫的第二队主都兼任着该营卫的副队主。
此人在走到最底层地牢后丝毫不做停留,便径直朝着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走去,那里关押着的自然便是第一营的副营主刘九真真人。
“没想到您居然没有逃走,看样子这一次地牢当中发生的事情应当与外界无关了。”
方脸队主走到刘九真的牢房跟前,见得对方安安静静的盘坐在牢房中央,点了点头之后便语气平淡的说道。
牢房当中传来了刘九真的声音:“这么说来,这观星台的封镇之力突然消失,就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方脸队主没有回答刘九真的询问,而是道:“以您的修为境界,即便是被禁锢了虚境本源,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是不可能令您的肉身衰弱的,您其实大可以直接打破牢门逃出去。”
“看你来的这么快,岂不是说你一直都在等着老夫越狱?”
刘九真语带讥诮的说了一声,然后直接岔开话题问道:“刑星天出了道场?”
“是!”
方脸队主似乎对于自家营主的行踪并未隐瞒,也或许是因为之前田默然对刘九真的暗示已然被观星台的人知晓,方脸队主觉得已经没必要再隐瞒。
“凭他一个人还差得远,还有谁跟你一起?”
刘九真的语气极为笃定,直接便向方脸队主询问刑星天的同伙儿。
方脸队主似乎沉吟了片刻,然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营主之前曾主动要求,星原卫内部除他之外任何人不得参与其中。”
这一次换成了刘九真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的!”
便在这个时候,地牢最上层又有几道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急匆匆的向着最下层赶来。
片刻之后,跟随方脸队主来到最下层的一名队卫上前禀报道:“队主,肖生翼大观星师和辛潞观星师下来了!”
“请!”
方脸队主沉声道。
而在第二层的牢房当中,商夏的神意感知闻听到刚刚的话语之后,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
商夏早先已然从天星阁那里得知,只有观星师的等级达到四阶以上才能够被称之为真正的“观星师”,而能够被称呼一声“大观星师”的人,其观星师的等级必然要达到五阶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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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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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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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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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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