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泉都口吐白沫翻白眼了,手脚时不时抽搐,身上缠着绿色水草!
“泉儿!”余凤艳急急忙忙划水过去,见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更慌了,“羡鱼呢?”
“还有一个人啊!”老夫人急地大喊,手捂着胸口,眼眶都湿了,“快救救我家羡鱼!”m.χIùmЬ.CǒM
许茂平这时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只有泉儿!
白羡鱼呢!
“只有一个人啊,那姑娘早就被救走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在那呢!”
余凤艳和老夫人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艘船上站着白羡鱼和她的侍卫,侍卫正在划船朝着她们去,而白羡鱼坐在船头,及腰的锥帽纱幔搭在船沿。
老夫人心有余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快来人啊,这小公子没气了!”
余凤艳慌乱道:“谁来救救他!”
许茂平这时才动了身体,忙去了余伯泉船上。
白羡鱼在未上船之前,看到余伯泉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毕竟是姨母的儿子,姨母对她挺好,她也不好明着将人痛打一顿。
那就顺水推舟,让他吃个苦头。
方才白离将她从船上救走,顺带狠狠踹了余伯泉一脚,一脚将他冒出来的头给踹进了水里!
不过她皱眉看了眼许茂平,她这个姨夫看起来很不让人省心啊,她总觉得他和余伯泉是串通好的。
庙会没有逛完,众人便打道回府了,余府上下的仆人大夫进进出出,余凤艳和老夫人也担忧地围在余伯泉的屋子里。
白羡鱼没有去看,而是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
绿珠好奇道:“小姐,为什么余公子姓余啊,他不应该是姓许吗?”
白羡鱼道:“因为他是入赘的余家。”
“啊,原来是这样!”绿珠也不了解白羡鱼母亲这边的关系。
“外祖母和外祖父一共只生了姨母和我娘,他们为了传承香火便招了一个赘婿。”白羡鱼简单解释了下。
绿珠点点头,“那小姐我去给您传膳,或者奴婢去给您买些爱吃的回来?”
白羡鱼想了想,“买吧。”
“是,小姐!”
绿珠走了之后白羡鱼沿着小路往厢房走去,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靠在月门处的谢行蕴。
心跳的异常地快,白羡鱼第一反应居然是往回走!
谢行蕴挑高眉毛,身体直起就要追上去,可白离挡在了他面前,面色不善,“小侯爷请留步!”
不等男人说话,一旁就横刺过来一剑!
白离险险避开,咬牙道:“又是你!”
萧正笑得灿烂,“主子们的事情我们瞎掺和什么?来来来许久不见咱们过两招!”
他面上笑嘻嘻的,但是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白离只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他打!
“滚!”
谢行蕴在两人交手之际,就追上了白羡鱼。
不过他也没有其余的动作,白羡鱼走哪他就跟哪,也不说话。
白羡鱼知道他跟上来了,心跳的更快,这一回,竟是连脸都热了起来。
看见眼前的少女停下,谢行蕴也停步,打趣道:“怎么不继续走了?”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谢行蕴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上前一步看着她的脸,“怎么这么红?”
脸颊上的红并非只是表面,而是连带着四肢百骸,都仿佛浸泡在了一汩温泉当中,又暖又热。
白羡鱼指尖都在发烫,强自镇定道:“没什么。”
谢行蕴皱眉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接着低头给她号脉。
“没有发烧。”
他放了心,旋即唇角微勾,“所以,是看见我脸红了?”
白羡鱼咬了咬唇,“我才不是。”
“好,你不是。”谢行蕴一笑,墨眸少了几分冷峻,像是冰山消融,“小鱼儿身娇体弱的,走两步就气喘红脸了。”
白羡鱼听出了他话里的促狭意味,想反驳,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晌她闷闷憋出来一句,“你胡说。”
谢行蕴笑得有些不正经,凑到她颈边,“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原本他离得还算远,白羡鱼尚且可以克制住自己,但是他现在说话低着头,离她极近,呼吸都落在她脆弱的颈部皮肤上。
白羡鱼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抚摸男人的脸。
谢行蕴没有退开,就是想要看看她想做什么,结果,当她柔若无骨的手轻抚上他的脸的时候,他瞳孔狠狠震了震。
“……小鱼儿?”谢行蕴声音低哑,“你在干什么?”
心里的狂喜顿时抑制不住,眸底深处,一些接近疯狂的想法席卷而上,他一双锐利黑眸近乎死死地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她的心思。
白羡鱼反应过来的时候,谢行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执拗地想要她一个回答。
她更心慌了。
“你脸上有东西!”白羡鱼脸红心跳地后退了两步,匆匆推开他一侧肩膀,“我要去用晚膳了,你别跟着我。”
谢行蕴怔怔地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眸,看向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
……
白羡鱼一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甚至到了,只要想到谢行蕴,她就会脸红,有想要现在就想走出余府,去找他,和他一直待在一起的念头。
这一世的情居然来的如此迅猛吗?
可是她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吗?
浓重的思念与日俱增,白羡鱼躺在床上,眼角不自觉落下两滴泪。
她忍着心痛坐了起来,下榻走了两步,又在门口堪堪停下。
“……不要去找他。”白羡鱼靠着门坐下来,自言自语道:“你都忘记了吗?现在他喜欢,以后他不喜欢了呢,会不会重蹈覆辙?”
【不会重蹈覆辙的。】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谢行蕴曾经说过的话。
白羡鱼甚至看到了谢行蕴似乎蹲下了身,抬起手想要给她擦眼泪。
她闭上眼,眼角却被男人略显粗糙的指腹抚过。
是真实的。
白羡鱼怔忪地睁开眼,窗外月夜寂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谢行蕴,居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女孩睫羽挂着泪水,一双眸子湿润的叫人心疼。
谢行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踩上了一脚,呼吸微窒。
他伸手将她抱起来,自己则是坐在了地面,背后是墙,身前,白羡鱼坐在他的腿上。
“别哭了。”谢行蕴不断给她擦去眼泪。
白羡鱼止不住地想要落泪,心中半是高兴,半是自责。
谢行蕴无奈地扣着她的腰,单手固定住她的脸,轻吻去她的泪水。
他的唇稍稍离开她的眼尾,哑声道:“求你了。”
白羡鱼发现她现在根本就拒绝不了他,她抽了抽鼻子,点了下头。
谢行蕴大手插入她披着的发间,将她扣在怀里,“睡不着?”
女孩的话还带着哭腔,“嗯。”
“我也睡不着。”
自从那天她摸了他的脸就跑了之后,谢行蕴也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今日实在是忍不住,所以才深夜来了这。
本想在她窗户底下睡一晚上就好了,可听到了她下榻的声音。
一进来就看到白羡鱼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哭。
白羡鱼发现,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会那么难受,心仿佛也找到了它想要的归宿。
谢行蕴轻抚着她的发,从头顶到腰,“你是不是对我……”
白羡鱼没有打断他的话,可谢行蕴自己顿住了。
罢了,她本就纠结地哭,没有必要现在逼她想清楚。
“睡不着,我让大夫给你开些安神的药?”
听到要吃药,白羡鱼娇气地蹙了下眉,“不想吃。”
她敛着睫,“上回我们去佛恩寺的路上,你给你我点的香挺好用的,不是也有安神的功效吗?”
谢行蕴微愣。
“我觉得那个味道挺好闻的,后来我去香料铺子也没有找到类似的,你这回带了吗?”
“……带了。”
“送我一些吧?”
谢行蕴犹豫了一下,“好,明日给你送来。”
白羡鱼靠在他的肩膀上,消失的睡意又回来了,她微磕着眼皮,昏昏欲睡。
“……执念越深,就越容易梦到一些前尘往事。”
她意识朦胧的时候,听谢行蕴说话像是隔了一层膜。
“点燃之后什么都不要想,小鱼儿。”
白羡鱼混混沌沌地点头。
……
谢行蕴果真送来了一块香料。
白羡鱼叫绿珠收好了,取了一点放入香炉当中。
刚开始的时候,白羡鱼还能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心脏的阵痛也没了。
可后来,她总是梦到前世。
今夜也是。
再一次梦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院落,白羡鱼已经见怪不怪了。
难道她对谢行蕴的情意已经这么深了吗?
日思夜想,做梦都是关于他。
二十多岁的谢行蕴坐在案前批改公文,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举手投足皆令人忍不住臣服。
她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没有给他研墨。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白羡鱼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想出门看看今夕是何年,可坐着的男人叫住了她。
“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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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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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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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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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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