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天时间就过去了,徒祁也顺利的向夫子请到了两天假期。

  条件是多加五页大字。

  徒祁和周尧回到周家的时候,甄家的马车已经等在周府门外了。

  “给世子爷请安。”

  “你是?”

  “下官是甄应年,家中行三。”

  “原来是三堂叔。”

  这次来的是甄应嘉的同胞弟弟,也就是甄府的三爷。

  甄应年今年四十三了,长得却像五十三,尤其是那对和忠顺一模一样的黑眼圈。

  让徒祁心中直呼神了。

  他应该和忠顺才是亲兄弟。

  自己那个不知深浅的二伯,和老谋深算的甄应嘉,才应该拉一个屋子里。

  甄应年笑着说:“上次世子叫甄二送回去的药丸,很是不错,祖母用了以后,已经很多天没有犯过头风了,夜里睡得也很香。”

  徒祁也笑着说:“老祖宗用着好就行,祖母一直都很牵挂老祖宗,只是苦于不能出宫来看望。”

  “自从姑姑入宫,已经几十年没有回来过了。”

  徒祁:“是啊!祖母也很想家。”

  徒祁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不知道,他瞎编的。

  “三堂叔稍等,我去和叔外祖告别以后,就随堂叔去拜见老祖宗。”

  甄应年点点头,目送徒祁远去。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小厮,抬了好几个箱子。

  岁青则是单独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装给甄家老太太的药材,这是王妃提前给他准备好的。

  徒祁和甄应年上了马车,到码头以后,又坐船顺着运河向金陵城而去。

  再次坐上船,徒祁以为自己会稍微免疫一点儿晕船的反应。

  没想到该晕还得晕。

  晕晕乎乎的到了金陵,已经是黄昏时候。

  站在秦淮河边,徒祁才真正领略了秦淮河的风光。

  虽然后世人提到秦淮河,总会先入为主的带上三分桃色。

  但是秦淮河的在金陵的地位,绝对不止这么点儿东西。

  它灌溉孕育了无数的金陵人,并且沟通了南北水运,简直一条天然的运河。

  这让金陵有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被很多朝代定为国都。

  当然,这也是本朝的龙兴之地。

  甄应年看徒祁陶醉于秦淮河的风光,于是凑过来贱贱的说:“世子喜欢秦淮河?等入夜我带你来玩儿,夜里的秦淮河,风景绝佳!”

  徒祁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谢谢三堂叔。”

  真是淫者见淫,面对婉约大气、风光独好的秦淮河,竟然只想到床上那点儿事儿,真是废物。

  甄家尽是这些酒囊饭袋,怎么还不垮?

  徒祁板着脸跟在甄应年身后,脑子里已经想好了甄家人的一百个处置方法。

  干煸甄应嘉、红烧甄应年···

  甄应年不知道徒祁心中所想,否则一定会大呼一声,好一个人间阎罗!

  到甄家门口,刚下马车,从甄府的侧门里冲出来一个人,左脚绊右脚,一下摔在甄应年面前。

  甄应年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然后脸上立马又盛满了心疼的扶起来人。

  口中还道:“宝玉啊,你自己说说,多大人了还能摔倒?”

  徒祁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是红楼的又一大不解之谜,甄宝玉。

  和贾宝玉同龄,长得也是一模一样,关键是二人的性情简直是臭味相投。

  可以说,甄宝玉除了比贾宝玉少了一块儿娘胎带来的玉,别的配置几乎一模一样。

  甄宝玉被扶起来以后,嘴里惨叫道:“三叔,父亲要打死我,三叔救命啊!”

  甄应年就很无语,你爹说要打死你,这么多年,油皮都没打破一点儿。

  倒是打老子,手下一点儿也不留情。

  “当着贵客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被甄应年提醒以后,他才看见甄应年身后的徒祁。

  徒祁一看这小子的眼神,怎么这么熟悉?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甄宝玉赞叹道:“好漂亮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徒祁:“???”

  甄应年:“!!!”

  甄应年反应过来以后,连忙拉住要往徒祁身上扑的甄宝玉,背心泛起一阵冷意。

  世子要是被甄宝玉给得罪了,老大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徒祁没想到,自己碰见两个宝玉的场景,都是如此的相似。

  “三堂叔,这位是?”

  甄应年捂住甄宝玉的嘴,笑的很勉强:“这是你大堂叔家的小子,叫宝玉。”

  徒祁笑道:“这个也叫宝玉啊?”

  甄应年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也叫宝玉’?

  还有谁叫宝玉这么难听的名字?

  徒祁笑着为甄应年解惑:“京城荣公府上,也有一个宝玉。”

  他娘王夫人,还被王妃叫人打成了猪头。

  嘿嘿···

  就是不知道,甄宝玉的娘,有没有贾宝玉的娘那么抗揍?

  甄宝玉被甄应年捂住嘴,难受的很,不停的挣扎。

  好不容易挣开了,漂亮哥哥也不看了,哭唧唧的往屋里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老祖宗,三叔欺负我···”

  那模样,哪儿像一个男孩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死娘炮。

  比顾昭雪那个小白脸儿,还招人恨。

  顾昭雪是性子太阴沉,嘴也臭,才不招人待见。

  细想起来,倒是比这玩意儿可爱多了。

  起码人家不会扭着屁股跑去告状。

  换成是顾昭雪,估计能把别人的脖子扭下来。

  甄应年望着甄宝玉的背影,一脸的生无可恋。

  “三堂叔···”

  没反应。

  大声的喊:“三堂叔。”wWW.ΧìǔΜЬ.CǒΜ

  甄应年被吓一跳,直接原地蹦了一下,“什么?”

  徒祁:“咱们是不是···该进去给老祖宗请安了?”

  “哦,对对对,快走,老祖宗一早就惦记着你了。”

  徒祁跟在甄应年身后,走进甄府。

  一进门就被一群老嬷嬷迎上了一顶小轿。

  徒祁掀起轿帘,在外面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围墙,就知道甄府的占地面积,绝对小不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金陵城里,能占这么大的一处地方,果然很符合甄家土皇帝的身份。

  夜里没有太多的光线,但是在隐约的烛光中,甄家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躲在阴影里,让人觉得胆寒。

  而这头巨兽,却是被太上皇养起来的。

  如今,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了,又想借皇上的手除了甄家。

  一来去了心头大患,二来甄家人临死反扑,也能削弱皇上在朝堂的控制力。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可惜,不管是皇上,还是甄家,都不愿意顺着太上皇的剧本去演。

  鹿死谁手。

  尚未可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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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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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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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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