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看着岑欢孤独的背影,几步走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我和你一起。”

  岑欢回头看着她,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二人走出毒瘴林,不敢大剌剌的从路上走,只能顺着山林慢慢向前。

  史湘云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山林,但是一直咬着牙跟在岑欢的身后,没有抱怨,也没有喊累。

  就在两人要靠近寨子的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们怎么在这儿,快回去!”

  原来是徒祁出来了。

  “我不,山寨出事儿了,我要回去找我祖父和二叔。”

  徒祁站在岑欢面前,“你祖父和二叔只是暂时被困住了,我回头去救他们。我先把你和阿云送到山下去,只有你是安全的,他们才能放心。”

  岑欢拿着刀的手不停的颤抖,泪流满面着说:“你不要骗我,我爷爷是蜀中第一高手,怎么会被困住?”

  “他们中毒了,现在不能动弹,我一个人救不出来,只能回头再想办法。”

  徒祁在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些没有被二当家鼓动的人,还有岑欢的二婶,都被关在一个院子里。

  但是他急着回来找岑欢二人,因此只是和岑欢的二婶交代了两句,就赶紧回来了。

  岑欢的二婶周氏,还不知道岑孟和老寨主身亡的消息。徒祁觉得,身在逆境需要一个希望,因此说的是一样的说辞。

  岑欢哭着说:“真的吗?你不要再骗我了!”

  徒祁:“真的。”

  要是现在就让她知道真相,恐怕就带不走了。

  岑欢:“顾骗子,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了,你要是再骗我,往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徒祁:“好!”

  史湘云拉着岑欢紧紧的跟在徒祁的身后。

  三人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小镇上,但是由于不确定还有没有内鬼,也不敢去往日的落脚点。

  徒祁带着她们来到后山,这儿有一座破败的城隍庙。

  “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先在这儿将就一下,我要赶紧回山上,想办法救人。”

  岑欢木木的坐在那儿,没有什么反应。

  史湘云看见徒祁给她打眼色,于是跟着徒祁来到庙外。琇書蛧

  “顾昭雪去你叔父那儿搬救兵了,应该就快回来了。你想办法拖住岑欢,不能让她回山,她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史湘云咬咬牙,还是问道:“欢欢的祖父和二叔,真的没事儿吗?”

  她在徒祁冰冷的眼神中,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他,却没有逃跑。

  “没事儿!”

  史湘云觉得徒祁私下说的,或许就是真的,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在,能救出来,欢欢就还有一家团圆的机会。

  “那我要怎么和顾大人会合?”

  徒祁想了想,拿出了一支哨箭,交给了她。

  “这是我和顾昭雪联络的暗号,你要是听见禁卫营的哨箭响,就拉响这个,他会来找你。

  你应该能听出禁卫营的哨箭吧?”

  史湘云连忙点头,她叔父是教过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

  徒祁转身离开,没有史湘云和岑欢拖累,他的速度堪称鬼魅。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史湘云攥着手中的哨箭,就好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

  她返回破庙,发现岑欢正靠在门边,她刚才和徒祁说的话,应该是被她听见了。

  “欢欢,你要振作起来,你祖父和二叔二婶,一定会没事儿的。”

  岑欢傻傻的看着破败的神像,双眼通红,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一夜之间,黑香寨就没了!

  徒祁在路上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原来是二当家觉得她一个女流之辈,不能继承黑香寨。才选择和白马寨里应外合,在一夜之间就颠覆了黑香寨。

  她攥紧拳头,“李正!”

  史湘云今天跑了一天了,靠在岑欢的旁边,将鞋子脱开,才发现脚上磨了几个大水泡。

  水泡破皮以后,把袜子和嫩肉粘在一起,史湘云想把袜子脱下来,但是已经脱不开了。

  岑欢看见之后,拿着一旁的破瓦罐,去旁边的小河里洗干净,装了半瓦罐水回来。

  “用这个泡一泡,应该好脱下来。”

  史湘云:“谢谢。”

  岑欢摇头,“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史湘云:“欢欢,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好姐妹,不能说这么见外的话。

  再说,这不怪你,是因为他们占领了黑香寨,所以我们才无家可归的。”

  岑欢:“是啊,无家可归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管是谁,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天边的夕阳缓缓落下,整个山林陷入了黑暗,鸱鸮的叫声在山间回荡。

  徒祁马不停蹄的赶回山寨,累的他直喘气儿。

  他避开岗哨来到关押众人的院子。

  周氏正在院子的空地上来回的走,地皮都快磨平了。

  “周婶婶!”

  徒祁能够自如的和岑孟称兄道弟,但是面对和自己娘亲差不多大的周氏,却实在叫不出大姐这样的称呼。

  因此,江湖规矩,各论各的,叫岑孟大哥,也不妨碍他叫周氏婶婶。

  周氏终于等来了徒祁,赶紧走过去问他:“欢欢怎么样,我家老岑怎么样了?”

  徒祁:“岑欢和阿云已经安顿好了,您不用担心。”

  周氏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家老岑呢?”

  徒祁面对殷切的周氏,欺骗的话,再说一次,不知怎么有些说不出口。

  周氏看着沉默的徒祁,眼中的光慢慢散了,但是她还是说:“他没事儿对吗?”

  周围的人也围过来了,他们都被喂了毒药,行动都很缓慢。

  “顾大人,请您说实话,我们老寨主和三当家,到底怎么样了?”

  徒祁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李正给老寨主和岑大哥,下了剧毒,他们····已经去世了,尸体就在议事堂摆着呢!”

  周氏顿时就昏倒在地。

  “周婶婶!”

  徒祁赶紧给她喂下一颗益气补血的药,又喂了一颗安神镇静的药丸子。

  等她的气息平稳以后,徒祁又给剩下的人把脉。

  “大家中的应该是软筋散之类的,我这儿有药,你们服下以后,运功调息,大约一个时辰就能解毒了。”

  那些人都红着眼,一边咒骂李正和曹家父子,一边排队领药。

  os:还有一章等会儿就来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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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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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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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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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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