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躁地向告花儿甩两下手,又怕惹得这智障跑回来,所以示意动作再夸张一些,让他带领韩皮二人往前先走着。
很快,我又很平静地回应电话那头:“不是训练的问题,爷爷您可以猜一猜嘛,我深夜打电话给您,肯定是紧要事。”
“哎…孙儿还卖关子了,我年纪大了脑壳也不灵活了,干脆你直接说吧。”xiumb.com
爷爷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不像是刚刚还在休息睡觉的人,更听见他抿了一口水,接着咕噜咕噜地喝了三口。
我开始慢慢走着,前面告花儿,韩皮二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又加快步子,才回应爷爷:“最近我只顾着加强训练“少侠”,忘记“少侠”到了打种繁衍的阶段,我先向爷爷您承认一下自己的疏忽,然后想爷爷帮忙安排打种的事情。”
“不急,等明年第一季大赛结束后,再安排“少侠”打种,你也知道宝塔镇的狼青犬最多,条件好的狼青母犬也有很多,可以慢慢选,这事情急不得。”
爷爷语气郑重,似乎担心我听漏内容,所以他接着强调:“这段时间千万要管好“少侠”,不能让它自己到外面耍了一把,你还完全不知情,斗犬在参加大赛前耍不得,它们的气力和精神要准备用在擂台上,耍完了状态很快就瘪了,所以你一定要看紧了。”
我只觉双肩重了很多,很机械地答允一声‘嗯’,回道:“也怪我自己,以前在爷爷身边看您训练斗犬,带斗犬上擂台比赛,其实我就是看个热闹而已,现在自己当了练犬师,感觉自己还一知半解的,连斗犬打种的事情还要请教爷爷您呢。”
“孙儿,先莫说这些虚的,我刚刚的话你记稳没有?”
“记稳了!”
“真的记稳了?”
“绝对记稳了!”
我最后斩钉截铁的回应,听电话那边,爷爷仍有些担忧,只因他没有第一时间相信我的回应,甚至五秒已过,电话那边毫无动静。
我叫声爷爷,示意一声。
听动静,爷爷轻轻‘啊’了一声,突然醒觉似的,才回道:“好的,好的,孙儿你记稳了就可以,还…还有一个情况…我想想…哦对了!关于“少侠”可以跳上院墙跑出去的事实,以防万一,我建议这段时间你出去上班的时候,把“少侠”绑住比较好,免得它跳出去乱耍。”
“呃…爷爷,这样会让“少侠”没面子的,它是斗犬啊。”
爷爷哎了一声,似有点烦躁,躁得干咳一声:“听我建议,这段时间绑住“少侠”就绝对没有问题,总之话说到这里,我再说一件关于“火线”的旧事情,那个时候你在外地上大学,根本晓不得这事情。”
我停步又愣住了,试探似地问道:“爷爷,难得“火线”在以前一次打种繁衍的时期,跑出去乱耍,导致不好的结果?”
“羞先人咯!那母狗儿是只土狗子,后来生了五只铁青色的土狗儿,乱了血种,我当时就把“火线”绑在院里养了一个月,不准它再乱跑出去。”
爷爷语气很是恼火,连叹三声,力气有些接不上来的感觉。
我却歪头‘咦’了一声,回道:“爷爷,也就是说阳城还有“火线”乱了血种的后代?混了种的狼青犬?”
“莫提了,这事情你听完就行,莫再提了。”爷爷又轻叹一声,之后无话。
对话停滞很久,我开始慢慢走着,消化这段关于“火线”的旧事,心说自己在外地上大学期间,长期没在阳城,错过的事情还真不少。
一分钟后,我大概才走出十几米,电话那边仍是没有动静,兴许爷爷回想旧事,气从心中来,于是我主动一些,回道:“爷爷,我明白了,你的建议我会认真思考,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去消化。”
爷爷似答非答的语气,嗯了几声,又道:“还有一个细节你可以放心,斗犬脑瓜子灵光得很,面对非常时期,你绑住它养一段时间,它就会晓得你的用意,松绑它恢复自由,以后时间它绝不会乱了规矩。”
“清楚,明白,了解,我其实可以测试一下“少侠”,比如我假装离开,暗中观察,看看它这段时间会不会跳出院墙,跑到外面乱耍。”
我给话很有信心,认为事情在掌握之中,爷爷却嗤了一声:“距离太近,斗犬会闻到主人就在附近,你只能躲到更远的地方观察,如果孙儿你非要测试一次,你就自己多动动脑筋,爷爷我这里没有意见。”
我长吁一气,从小到大得到爷爷的认可,都让我很舒心,此刻更是一样。
“但…测试结果是“少侠”晓得跑出去乱耍,那我建议你还是绑它在院里养一段时间,过了它这段心痒痒的时期,就可以松绑了。”
这回爷爷急着要我的回应,催促一声:“明白了就回话,让我在宝塔镇住得安心一些。”
“明白明白,接下这段时间,我会重点关注“少侠”。”我咽口唾沫,脑内已经在设计测试“少侠”的细节步骤。
电话那边,爷爷干咳一声,说是大伯要跟我聊两句,接着听动静应该是将手机交给大伯,我回神过后,咧嘴嘶了一声,难道大伯还要教训责怪我?
大伯!至于吗?
我只是深夜致电过去打扰你们休息而已,少骂点可以吗?
我已经将手机拿开一些了,生怕大伯的责怪用词难听,但电话那边的动静迟迟无声,我又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主动喂了两声。
仍是无声,我开始想到大伯接过手机后,他转移地方,或者去了客厅,又或者去了租屋的小阳台,只为不想打扰爷爷休息睡觉。
我又等了几秒,大伯直接略去招呼词,他沉声道:“跟你小崽儿提醒一下,你爷爷最近精神状态欠佳,晚上失眠很多,白天出去训练“猎刀”之后,回来跟贾家娃儿讨论训练细节,他又有点记不住白天的训练情况,我想再观察看看,之后再决定告诉家里其他人,你崽儿现在是第一个晓得,先不要大嘴巴到处乱说,听清楚了吗?”
“大伯,我想“猎刀”的训练也弄得差不多了,你就劝爷爷回来阳城好好休息吧,别费心费力再出去指导贾立良了,老人家天天如此,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
我挠了挠发热的心口,似在担忧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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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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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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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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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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