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幺,皮邦亲眼见着负重状态的“少侠”和“火炮”朝梯坎下冲去,霎眼已经不见,他俩又惊叹起来,像第一次目睹似的,反应依旧夸张。
我坐进副驾驶位,侧身向后:“但愿我们的斗犬以后在擂台上的对战表现,也能够让你们一次次的惊叹。”
韩老幺,皮邦眉头深锁,都很敷衍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我,甚至看向车窗外不远处的梯坎口,似在回想“少侠”和“火炮”冲下梯坎的一瞬间。
告花儿跟韩老幺,皮邦挤在后座,嘻嘻笑了一声,接道:“明年第一赛季的最佳新秀肯定会是“火炮”,你们等着看吧。”
我通过后视镜看告花儿一眼,这崽儿得意忘形的样子真是欠锤,而司机大哥明显对斗狗竞技很陌生,并没有搭嘴聊上几句,只晓得人上齐了,自顾开起车来。
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钟后,告花儿在中间段大马路提前下车,韩老幺用手指点一点我肩头:“啥子意思呢?不是一起去梯坎下面吗?”
“别急嘛,去到梯坎底下我再解释。”我抠下刚刚被点的肩头,感觉痒了一下。
下车的告花儿没有啰嗦发杂音,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快步去到长梯坎口准备,车子越开越远,我只能模糊看见他像在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接下半趟有点阻碍,竟然堵起车来,十分钟就能搞定的路程,开一段堵一段,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达下城长梯坎底下,我们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哥仍在吐槽阳城越来越堵的路面交通。
甚至,在大马路上面等到心躁的告花儿致电催促我们,被我直接对手机吼一声:“等一下老子爬上梯坎的时候,你龟儿子死定了!”
“啊——?你也要跟我们一起爬梯坎啊?”皮邦搓搓掌心,不知是惊讶过度的表现,还是下城江边更加的冷,他想简单取暖。
但我肯定等一下爬梯坎的时候,他一定会热得脱外套。
想想也觉可笑,我哼了一声:“练犬师应当要陪斗犬一起爬梯坎,等于训练斗犬之余,也直接参与进来,跟斗犬之间的默契和距离会越来越贴近,即使今晚没有你们的出现,我和童爽也会如此照做。”
“但童爽为啥子留在大马路上面?”皮邦搓掌心的动静越来越响,他是真觉得下城江边冷得很。
我仰起脑壳,指着梯坎最顶:“平时我们的斗犬是一冲到顶,冲到上城那条梯坎口才罢休,而今天以中间段大马路为终点,当我爬梯坎的时候气喘吁吁,可能会影响嘴巴发令让斗犬停止上爬行动,以防万一吧,就让童爽在上面梯坎口准备,随时叫停“少侠”和“火炮”。”
皮邦歪起脑壳,呃了一声,无法极快消化我的解释,我懒理太多,更接道:“一般来讲,斗犬不会听取外人的发令,“少侠”属于特殊情况,我和童爽天天在一起搞训练,“少侠”跟他渐渐相熟,发令叫停这样的简单任务,“少侠”还是愿意听取的。”
皮邦皱眉点下脑壳,很敷衍地嗯了一声,他目光慢慢注意到旁边的韩老幺,诶了一声,问道:“你下车后一直看向梯坎上面,在看啥子嘛?”
“他们的斗犬为啥子还没有下完梯坎呢?记得上一次并没有这么慢啊。”韩老幺也搓起掌心,他明显是紧张而已。
我不禁苦笑,抠几下额头掩饰尴尬,过十秒后抬头回道:“不好意思啊,韩老幺你绝对误会了,“少侠”和“火炮”其实已经到了梯坎底下,甚至是…童爽在大马路下车之前,“少侠”和“火炮”早已经过大马路中间段了。”
“那…那你们的两只斗犬呢?我下车后就没有看见啊!”韩老幺原地转圈,三百六十度的张望周围,除了几个在江边小道夜跑的跑步客,再未见其他活物。
我每次面对韩老幺,皮邦的惊讶或急躁,都有些无奈,这次也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才解释道:“人有三急,斗犬也一样嘛,之前我找到前面一处偏僻地方,适合让斗犬解急,那地方没有影响到路人,经过简单教导,“少侠”和“火炮”就晓得自己去那个地方解急,这下应该快回来了。”
我正好指着小路左方解释着,韩老幺,皮邦随着指向望去,巧合至极,两道影子在向我们奔动而来,其中铁青色的东西更是明显,奔动在最前。
“这…这样说来,它们负重下梯坎的速度又比前天更快一些了。”韩老幺轻轻摇头,心里似在压抑着啥子,长吁一气。
此时皮邦反应不太夸张,只晓得“少侠”和“火炮”在快速接近,他适当避开一下,留给“少侠”和“火炮”刹步停下的空间。
我动一动脖子,颈部咯咯作响,转回身面对梯坎之上:“来吧!斗犬已经回来了,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准备参与上爬梯坎的训练吧。”琇書蛧
“少侠”“火炮”刹步停下,第一时间转身面对梯坎之上,其实训练已久,它们已经晓得自己接下的每一步要面对什么,无需我多余的发令。
韩老幺,皮邦以鞋底磨地的行走,接近我而来,我再催促一声,让他俩回神过来,紧接上爬梯坎需要高度集中,提醒中途若是体力不济无法坚持,大可以说一声,没必要碍于面子而遮遮掩掩。
皮邦做着拉筋动作,原地跳了几下,他突然醒觉到什么,发急问道:“上次我记得发令给别个的斗犬,需要用手机扩音,让斗犬的主人亲自发令,这次呢?你无动于衷吗?”
我早已掏出手机,淡淡道:“这次情况可以说是一样,也可以说不一样,你们就竖起耳朵听吧。”
电话那头,守在中段大马路的告花儿接听电话,我只轻声道:“开始了,吼一声吧。”
“火炮——!给老子爬上来——!”
告花儿的吼声从梯坎顶上传来,我也没有怠慢,发令给“少侠”,两只狼青斗犬派的新秀斗犬就开始今晚最后一节的训练了。
我脱掉外套,因为等一下上爬梯坎而全身冒汗是必然,顺便面朝韩皮二人,解释道:“上次是距离太远,一个在上城,一个在下城,只能用手机开扩音,今晚距离比较近,童爽吼一声下来就可以了。”
解释完,我嘴角扬起,已经跨步上了梯坎,朝“少侠”和“火炮”追了上去。
我又感觉身后,韩老幺和皮邦又再为了什么而惊讶着,这两个半吊子的崽儿,反应总是那么出奇的夸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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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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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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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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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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