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梯坎下方,眼见“少侠”和“火炮”步步稳健,将我和告花儿甩在身后。
“听说这长梯坎下到底有两千多级,难道它俩想一气呵成下到底?”告花儿递烟给我,疑惑的他轻嘶一声。
我无法肯定“少侠”和“火炮”是否决定一气呵成下到底,毕竟体力消耗多时,如此说法有些不现实,只能回道:“切记!不要发令喊停“火炮”,我对“少侠”也是一样。”Χiυmъ.cοΜ
“当然,它俩体力耗完之后,会自己停下来的。”告花儿点燃香烟,向我递来打火机。
我将打火机捏在手心,不急于点烟,更关注着梯坎下方“少侠”和“火炮”的表现,并且很快的,两狗子已经甩出我们五十多级梯坎的距离。
“速度快点,隔太远就看不清它俩的训练表现了。”我快动作点烟,将打火机还给告花儿,便加快下梯坎的速度。
告花儿嘴里无话,直接行动表示,在加快速度一分钟后,梯坎下方的急势让我们越来越尴尬,皆因两狗子甩我们越来越远。
“跳梯坎吧!否则跟不上了!”告花儿急声喊道,也不等我回应,又跳起梯坎来。
而我脑壳顶的灯泡突然亮了,伸手向前喊道:“告花儿!你先别跳,停下来!”
告花儿稳住极快,快动作转身望向我,双肩一耸。
我慢步下着梯坎,回道:“你感觉到没有?这是我和你的‘报应’,两小时前在第一道梯坎上我们给“少侠”“火炮”施加压力,现在处境调转,好像是它俩在施加压力给我们。”
告花儿噗呲笑着:“你觉得它俩会不会默契生成,故意报复自己的主人呢?”
我赶到跟告花儿平排,弹弹烟灰,说道:“你崽儿别多心乱想,我觉得处境调转,有点讽刺而已。斗犬没到跟自己主人耍心机的地步,至少狼青斗犬派的斗犬都不会。”
告花儿嗯出一声,指着梯坎下方:“掌门,都快看不见它俩了,我有信心它俩下到底之后,会一边歇气一边等着我们。”
“或者它俩心底还会嘲笑我跟你,啊?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吗?风水轮流转啊!主人!哈~哈~!”
我在今晚第一次大笑出声,告花儿却没有附和,而是歪头疑惑着脸巴:“掌门,是累疯了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脑科?”
“好吧,顺便让医生也给我看看,不过你崽儿才是重症,可能要住院。”我顺意开起玩笑,哪料告花儿喷笑一声,估计他嘴里的飞沫子被喷到五米外吧。
最后,我和告花儿默契生成,留给“少侠”和“火炮”极大自我发挥的空间,全程没有发令阻止,任由它俩笨狗子将我们甩出大段距离,直到看不清它俩的身影。
快半小时后,我和告花儿终于下完梯坎到底,附近地带接近江边,冷意更甚,仔细张望一下还能看见远处江里行驶着货船。
而率先到达的“少侠”和“火炮”歇气之时,竟没有卧住,而是坚挺而立,规矩得很。
我打眼色给告花儿,对方心领神会。
同时发令,先让累极的“少侠”和“火炮”卧下,松懈歇气。
随即告花儿做事够贴心,没等我提醒,他已经主动给俩狗子喂水,大装矿泉水立时被喝得一滴不剩。
我将自己的矿泉水递给告花儿:“我们也补补水,毕竟还有上梯坎这项训练环节。”
早就疲累不堪的告花儿恹气了,垂头叹气接过矿泉水,但又极快抬头,有种不想被我责备的感觉。
我并非狠心之人,今晚训练一路下来,连自己都觉骨头在散架边缘,哪能忍心责备眼前这位与自己相识近二十年的智障呢?
“该做的还是要做,希望你能理解。”我吁气叹道。
告花儿仰头蓄气,咬牙喊出一声:“雄起!继续雄起!”
我心感满意,但又不得不摇头苦笑,佩服告花儿给自己打气的这股傻劲。
告花儿咕噜咕噜灌水三大口,喝完将矿泉水递给我,他又擦擦嘴角,转身朝梯坎顶上望去,闷哼一声。
“原地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上梯坎的环节。”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并给自己补水。
渐渐发现,仰头望去梯坎顶的告花儿半天不动,我上前碰碰他的手膀,仍是一样。
“别想太多了,上梯坎是很艰难,但一定要做。”我沉声回道,闭眼歇气。
“掌门啊!今晚上梯坎回去这环节,能不能安排一个例外?”
我睁眼发现告花儿在看着我,他眼神里充满期待。
我摇头说道:“一定要进行上梯坎的环节,一次懈怠换来的就是回回懈怠。”
告花儿长吁一气,说道:“我的意思是。。。“火炮”和“少侠”继续完成上梯坎的训练,而我跟你提前坐车回去,到原先小道口那个梯坎上面等它俩爬上来。”
我脑内突然注入强电,有点意思,但又皱眉说道:“你崽儿想借机偷懒吧?”
告花儿双手叉腰叹气,说道:“我承认自己很累,跟你商量今晚破例一次的真实原因在于,我想看看“火炮”和“少侠”在没有我们的监督下,它俩会不会偷懒取巧呢?”
“哦?有点意思,你继续解释。”我捏起下巴,眉头越拧越紧。
告花儿双手叉腰并踱步起来:“斗犬自然不会走失,这环节我们不用担心,双方一定能会合,我们通过改变训练策略可以看看“火炮”和“少侠”的斗志到底在哪种程度,即使没有我们从旁监督,它俩会不会在中途耍小聪明,偷偷改走直路,假装赶回来跟我们会合呢?”
我嗤了一声,有些为难。
“这等于我们不信任自己的斗犬啊?”我摊手回道。
‘测试’这种事,经历何明亮,何子轩的离开后,我心理存有阴影。
告花儿停步,脑壳低了低,朝我邪魅一笑:“掌门,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些啥子,何明亮,何子轩是过于讨嫌和固执,你迫于无奈才去测试他们,而我们是实实在在的训练斗犬,打磨斗犬的实力和精神力量,两者并不相同。”
我为难到有些失态,手指抠着门牙,出神起来。
告花儿伸手搭我肩头,说道:“掌门你想想,“火炮”和“少侠”失去我们监督之下,它俩上梯坎的全程遇到任何困难都要自己去克服,这就是打磨它俩精神力量的最佳时机。”
我回神后缓缓转头看告花儿一眼。
告花儿咧嘴呃了一声,咽口唾沫后接道:“这。。。也是我跟你节省体力,好好歇气的最佳时机。”
我拧紧眉头,似笑非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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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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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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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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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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