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转身蹲下面对晕去不醒的“少侠”,又见“少侠”的眼皮动了动。
我一声轻叹,说道:“我先抱“少侠”去看兽医,你方便的话就跟来吧。”
我背对告花儿,刻意停留十几秒,听不见回应。
于是懊恼更深,刚才被惹怒的我冲口而出,侮辱了告花儿的为人,更侮辱了他对狼青斗犬派的忠诚。
我继续背对告花儿,用拳头锤下自己说错话的嘴巴,力量不轻不重,足以让我轻嘶一声,默默叫痛。
“我先去了。”
我弱声弱气的最后一声,准备抱起“少侠”上梯坎顶找兽医去。
我的左手刚托起“少侠”的脑壳,发现自己左肩被轻轻一搭。
我全身颤抖一下,随即是一根香烟从后方慢慢伸来,出现在我眼前。
“掌门,抽根烟,消消气嘛。”
身后,告花儿语气关切的回应。
原来,饱含泪水可以是一瞬间,我的视线也立时模糊起来,眼前这根香烟变得模糊不清。
我用手背打横一下抹着双眼,眼前这根香烟清晰起来,便伸手接下,叼在嘴角,呆滞地摸着裤袋,找找打火机。
此时,一只点燃火机的手从后方伸来,精确无比的伸到烟嘴前,我配合着吸气,香烟被点着了。
拿着火机的手慢慢缩回去,身后随即一声叹气。
“掌门,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我有回惹你生气了,两个人几天没说话,我想跟你和好如初,有天下课看见你趴在课桌上睡觉,我就走过去塞了颗酥糖给你,把你打扰醒了,你想都没想就撕开糖纸吃了那颗糖,而现在我们是大娃儿了,和好如初的手段要用香烟来解决了,我不想再几天都不跟你说话,就因为我们是大娃儿了。”
我缓缓呼出烟圈,一阵笑意突如其来,更难以掩盖,双肩不受控制地抖着。
身后的告花儿‘咦’了一声:“我承认刚刚的回忆让人动容,但掌门你也要控制好自己,别哭下去收不住声,我们不再是小娃儿了。”
我手指夹烟,慢慢起身,先说道:“你我都互相道了歉,也都没出息的哭过,等我转身过来,刚刚我跟你的争吵就要像粉笔字一样,抹掉就当做没有了。”
“刚刚。。。?刚刚除了“火炮”和“少侠”在进行下梯坎训练,还发生过其他事情?我怎么记不得了呢?”
我就喜欢这么痛快的告花儿,立时转身,近距离一瞧,告花儿脸巴上的泪痕都没有抹干净,双眼还有点红呢。
只不过告花儿已经笑嘻嘻起来,很够胆的开着玩笑,对我竖起中指。
我以中指回敬,以往二人玩玩闹闹的调子又回来了,我还说道:“等下回去给“少侠”和“火炮”弄一顿丰盛的夜宵,开两个肉罐头怎么样?毕竟它俩今晚表现实在太猛,也太累了。”
哪料,告花儿嘴里无话,上前来蹲在“少侠”身前,接下动作是准备将“少侠”抱起,如此显而易见,他想帮我一把。
我心里暖和起来,撇除告花儿偶尔智障,他的确是位好伙伴,是一辈子的那种。
又哪料,“火炮”上前‘捣乱’,轻轻咬着告花儿绑在腰间的外套,惹来告花儿回头一声呵斥:““火炮”!你已经是斗犬了,快给老子改掉调皮捣蛋的性格。”
我噗嗤一笑,在旁看热闹。
这见,“火炮”松口,改走去“少侠”身前,又用鼻尖蹭了蹭“少侠”的脑壳,然后竟慢慢退步。m.xiumb.com
我立时皱眉,心里怪怪的。
“汪——!”
“火炮”突然吠叫一声,甚至前肢腾起再用力踩地。
紧接又是惊讶,因为晕去多时的“少侠”突然弹身而起。
与此同时,“火炮”突然吠叫,惊得距离最近的告花儿后仰倒下,我连忙上前用膝盖顶住他的背脊,才不至于他滚下梯坎。
““少侠”醒了!它醒了!”告花儿没空责备“火炮”,而是高声报喜。
我解救完告花儿,早已扑去“少侠”身边,直接搂住它,头碰着头,轻声一句:“我就晓得你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告花儿又从后搭住我肩头:“掌门,我看明白了,这是“火炮”又救“少侠”一回啊!”
“我明白,“火炮”的吼叫直接把晕过去的“少侠”惊醒,这太神奇了!”
我双手松开“少侠”,调头去摸“火炮”的脑壳,甚至捧起它的脸巴,说道:“火炮你今晚也很猛啊!不愧是童少爷训练出来的斗犬。”
我抬头看告花儿一眼,他崽儿躲过我眼神,长吁一气,说道:“就算掌门你夸奖我,我也不会再得意忘形了,必须虚心求稳。”
我咧嘴笑着,慢慢立身在梯坎上,双手叉腰,眼珠转动,思考后说道:“我决定今晚训练到此为止,人和斗犬的体力都消耗过大,上梯坎的环节改天补上。”
告花儿竟没有第一时间附和,犹豫起来。
这下换作我搭住他肩头,说道:“看来你还想继续,但今晚是第一次进行上下梯坎的训练,却状况百出,倒不如改天再来。”
“既然掌门你都松口了,我没有意见。”告花儿抿唇点头。
“好!打道回府!”
我双臂向天一展,明明早已疲累不堪,舒心感却在全身游动。
“好!回去开两个肉罐头给“火炮”和“少侠”当夜宵!”告花儿附和着,嘻嘻一笑。
而“火炮”听见主人喊出一声肉罐头,似乎明白一切,口水止不住的滴出,梯坎上一小块范围很快都是它滴下的口水。
“说起吃的你就忍不住,幸好我没有说给你喂羊肉串,否则哪还得了?”告花儿轻轻揪了“火炮”脸巴一下,但无法阻止“火炮”的口水不停滴下。
告花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而我苦笑着摇头,一边转身一边喊道:““少侠”!我们回去吃夜宵喽!”
转身却见“少侠”无影无踪。
我嘴巴嘟圆,咽口唾沫,告花儿将我手膀一拉,然后指着梯坎下面:“掌。。。掌门,“少侠”又在下梯坎了。”
差不多二十多级梯坎的距离,“少侠”停步回望我。
即便在昏暗的梯坎上,我依然看清它目光如炬。
它再次下起梯坎,其目的,我立时了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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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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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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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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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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