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儿抠着额头朝我走近:“感觉两狗子对这项训练开始沉浸,准备动作也不用我们提醒了。”
“它俩越专注,我就越高兴,证明付出是值得的,汗没白流。”我走近梯口,探头下望,深不见底。
告花儿动了动脖子,将手指捏得咯咯响,弄得负重下梯坎的是他一样,然后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打眼色给我。
“开始吧,准备发令。”我沉声说道,微微呼出一气。
“诶?你们让两只新秀斗犬就这样下长梯坎?不用拉根绳子以防万一吗?”
看热闹的老汉很是疑惑,我更对他的疑惑很感兴趣。
“此话怎讲?”告花儿反应比我快,也察觉老汉话里有内容。
毕竟老汉是回回看热闹,连斗狗迷都称不上,所以被告花儿一问,不明所以,更加疑惑。
我决定把话说白:“老人家,你以前路过这里,是不是看见过有人训练新秀斗犬下梯坎采用了保护措施?”
“对嘛,那只新秀斗犬的脖子上扣住一根绳子,那年轻娃儿生怕它滚到底,才以防万一嘛。”老汉说完,从梯口朝下望,立时又退步回去。
“哈~哈~!我们的斗犬实力太强,根本不用套绳子以防万一,老人家您就放心吧!”告花儿肆意大笑,走过的路人被他吓一跳,瞪了他一眼。
“对不对哦?”老汉仍在质疑。
我再耐心解释:“刚才我们已经征服完上城梯坎,两斗犬完好无损,所以老人家您可以放心了。”
“是不是哦?同样是年轻娃儿,为啥子你们训练出来的斗犬这么厉害呢?”
老汉的疑惑开始拐进死胡同,我微微苦笑,打眼色给告花儿。
告花儿清楚我无力回应,由他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是斗狗竞技界的名门出身,祖上阔裕,底蕴非凡,‘狼青斗犬派’听说过没有?”
老汉噘嘴摇头,我终于确定他就是一个爱看热闹的散步客。
于是,我没多介意,更没有必要强迫别个去了解斗狗竞技,又微微苦笑,注意力给向身旁的“少侠”,艰苦训练又要开始了。
“又奇怪呢,当时我问了那年轻娃儿,他也说自己是斗狗竞技界的啥子名门成员,他还跟我解释半天,说新秀斗犬练习下长梯坎,必须套上绳子以防万一,我还信了。”
我低头叹气,心说这位老汉真是没完没了。
告花儿嘻嘻笑着,回道:“每年都有新秀练犬师出道,大多数是歪货,首轮比赛‘到此一游’,他们训练的新秀斗犬实力不够,下长梯坎就自然要套绳子咯。”
我想也没想,补充道:“实力固然重要,但也讲究练犬师和斗犬的信心。”Χiυmъ.cοΜ
“哦~!原来如此,那年轻娃儿吹得天花龙凤,原来是扯谎。”老汉的叹气声又长又响。
我都能想象出当时的滑稽场面。
肯定是。。。看热闹的老汉认真打听,那位年轻娃儿吹嘘过度,将新秀斗犬套绳子下梯坎讲成合理普遍化,一心看热闹的老汉又相信了。
想此,我噗嗤一笑,连忙掩嘴,收起自己的失态。
“老人家!给您看看正宗名门的表现!”告花儿兴奋劲来了,紧接一声发令。
套上铅块背心的“火炮”听令,开始负重下梯坎。
““少侠”!落!”我不甘示弱,发令一声。
经过上城长梯坎的热身,“少侠”和“火炮”的表现越发纯熟,虽仍现歪歪倒到之态,但称不上狼狈,化解在于一瞬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滚下梯坎。
“这么猛吗?确实跟那年轻娃儿的斗犬不一样啊!”看热闹的老汉一声惊叹。
我和告花儿不动声色,默契般的紧盯自己斗犬下梯坎的表现。
“少侠”和“火炮”谨慎下完二十多级梯坎,也正是此际,我发现两狗子的负荷像是到达顶点。
“要滚倒了吗?”告花儿轻声说着,我摇头嗯了一声,说道:“应该会滚倒一次,但不用担心,两狗子稳住刹停的能力很强,不会太狼狈的。”
“有人在旁观呢。”告花儿掩嘴回道。
“你怕丢脸就先回家去,我倒是无所谓,训练过程有点瑕疵在所难免。”我轻声回道。
突然地,我双眉一抬。
只见“少侠”意外变向朝左,它的右边两脚在用力撑地,行动目标不变,依然朝长梯坎底下而去。
更甚的是,“火炮”立时效仿,它俩的默契已在不经意间生成。
老汉将我手膀轻轻一碰,他说道:“诶?这办法可以啊!梯坎太斜,直面朝下的话,铅块太重,倒不如打斜往下走,把全部力气集中起来当作支撑点,速度变慢,滚下去的机会就变小了,这也是你俩教的呀?”
我咽口唾沫,清楚一切,包括“少侠”在难以负荷长梯坎之际的急中生智。
但。。。我认为这是取巧,无法接受。
““少侠”!停!”
在我发令下,告花儿紧随发令。
“少侠”和“火炮”同时摆身调头,前身朝上,不再受重心朝下的干扰,便以刹停了。
“掌门,两狗子耍小聪明,你不接受?”告花儿递烟过来,也敬一根给老汉,老汉轻轻摆手,没接。
我接烟后‘嗯’了一声,回道:“必须直面朝下,否则这项训练没有意义。”
旁边的老汉插话道:“不愧是斗狗竞技界名门的训练态度,跟那年轻娃儿的心态完全两回事,他还在我面前扯谎呢,说他自己也是名门成员,狗屁个后系群!”
我两边耳朵动了动,转身面朝老汉,笑容刻意的问道:“后系群?老人家您之前遇到的年轻娃儿说自己是后系群的人?是‘麻辣后系群’吗?”
老汉点头‘嗯’一声:“对嘛,你晓得也不稀奇,反正都是练犬师。”
这见,告花儿邪魅一笑,他掏出手机解锁后,在屏幕上滑了滑,将屏幕朝向老汉眼前,问道:“老人家,您遇到的年轻娃儿是不是这位呢?”
“就是他!我虽然年纪大,但记性好得很,绝对是他!”
老汉态度肯定,容不下别个质疑他。
我好奇心没忍住,等不及告花儿递来手机,主动凑前看一眼手机屏幕。
告花儿点开了一张相片,是覃洋。
我苦笑地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差不多猜到了,涂令那崽儿不可能给“答案”套绳子,那只能是覃洋过来这里训练“小王爷”了。”
“覃洋那傻崽儿,羞他的先人喽!训练“小王爷”下梯坎还要套绳子,简直就是侮辱自己,也侮辱“小王爷”。”
告花儿不吐不快,将手机放回裤袋。
意外晓得覃洋吹嘘过度而掩盖自身无能,我也没有多高兴,更多的是一丝担忧。
“都快要参赛了,“小王爷”还在套绳子下梯坎,难道覃洋还不晓得问题所在吗?”我皱眉轻唸,摇了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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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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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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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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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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