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再骂一声,低头看看周围,有点想捡石块扔过去的意思。
不过,最先扔出的拐杖没能击中领头人,而被一位小跟班挡下,正是将狼青犬抛进河里的那傻儿。
我一边骂着‘傻儿’,一边快速上前将落地的拐杖捡起,恶狠狠瞪着领头人。
“给老子让条路!”
多时心平气和的贾立良也动起大怒,实属正常,“猎刀”为主人助阵,仅是一声低吼,吓得四个跟班连忙退后。
三股怒气袭来,哪能吃得消。
领头人脸色都青了,阻拦贾立良的双臂慢慢低下,有种不清楚自己为何挨骂的感觉。
事到如今,他竟想不透我们为何大怒。
这傻儿求教失败,心急下更糊涂一把,将一只连基本功都没稳妥的狼青犬抛进急流中,就为表决心?琇書蛧
我怒瞪着他,将带伤的右手捏出一个拳头。
另一边,贾立良面对领头人的阻拦,毫不畏惧,又因“猎刀”在旁,他用力推开一切阻拦,奔到河道边,对急流眉头紧皱。
爷爷接过我递去的拐杖,喊道:“狗子已经不在落水的位置,肯定被冲到下游了!”
“猎刀!快~~!”贾立良发令,额头青筋凸得不像话。
事态紧急,碍于领头人的阻拦又耽误了十几秒,灵性十足的“猎刀”省掉观察急流的环节,它四肢发力,腾空而起,一下跃出近十米,扎进急流中。
接下情况预料之中,“猎刀”没有及时冒出脑壳,更不见那只掉河的狼青犬,汹涌的急流掩盖住一切,唯一能看见,无数水花急躁躁地往天上跳。
“猎刀!仔细找~~!”
贾立良的吼声简直震耳欲聋,盖过吵耳的急流声,甚至让其中两个傻儿捂住了耳朵。
爷爷无比用力地“唉”一声,使劲将拐杖杵地三下。
五秒已过,急流中毫无动静,情况异样起来。
爷爷立即表态,他坚信那只可怜的狼青犬敌不过急流,必然被冲去下游,于是沿石滩朝下游走去,贾立良自然跟随,他快步当前,一下甩开了我。
落在最后的我不忘对领头人喝道:“以后吃了药再出门!横渡急流容易的话,你就自己跳进河里试一试!”
五个傻儿被骂了几回,气势上早早输下大截,根本无人搭嘴狡辩,连领头人都被我最后一句喷得哑口无言,更别说四个跟班了。
我将五个傻儿甩在身后,随爷爷前去的方向,跑最前的贾立良由于心急,脚下打滑便歪了一跤,但弹起身来也快,跟没事发生一样,继续朝下游跑去。
我赶上爷爷,发现老人家动静过急,喘气急促,立马建议爷爷慢下步子,由我跑前跟贾立良一起往石滩的下游查看,老人家大可慢步跟上。
爷爷果然放慢步子,却大声提醒我:““猎刀”不能在河底潜太久,你让贾娃儿算好时间!”
我点头会意,朝贾立良的背影跑去,也怪石滩路跑起来恼火得很,我也差点歪上一跤,边跑边估计时间,直觉贾立良应该发令让“猎刀”上岸了。
“诶~~!看好时间!”我边喊边加速,石滩上的石块将脚底硌得发痛,又加速之下,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所见,贾立良在前方十米处刹步,接着大步靠向河道,使劲大吼:“猎刀~!上岸来~~!”
又一回震耳欲聋,我虽跟贾立良有些距离,但听来也觉得耳心被刺了一下,反正我震惊于紧急状态下的贾立良,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当然,爷爷的提醒,和贾立良的吼叫,只为一样事,在拯救不到那只可怜的狼青犬之下,更加不能让“猎刀”有任何闪失,是以最多九十秒左右,一定要让“猎刀”上岸来。
但吼声结束,五秒已过,河道边不见任何动静。
想想。。。“猎刀”独自横渡急流,信心十足,贾立良自然没有多虑的情绪,但此刻是在急流下进行拯救任务,“猎刀”需要负起的重量可想而知,最怕那只可怜的狼青犬惊慌失措,直接影响“猎刀”的拯救。
又五秒过去,贾立良呆立河道边,死盯着急流,我赶上前一看,发现他的眼珠都快凸出来了。
““猎刀”上岸没有?”
赶来的爷爷跟我们隔着三十多米,但喊声先到一步,自然紧张“猎刀”的情况,至于掉河的狼青犬,救不上来的话,也当尽力了。
我不想爷爷过于焦急,但“猎刀”迟迟不见上岸的事实,哪能瞒得住呢?于是我眼耳口鼻挤成一堆,朝爷爷耸耸肩,摊摊手。
“糟了~~!没救到不说,还把“猎刀”搞丢了!”爷爷又一声喊着,他每走近一步,背脊就驼下去一点,抓拐杖的右手抖了起来,连拐杖杵地都杵不稳。
旁边,贾立良双手放嘴巴呈喇叭形,朝河道急流再喊一声:“猎刀~~!上岸啊!!!”
回音竟盖住急流声,越荡越远,可想喊声之大,我耳心又想被刺了一下,这回更痛了。
河道边,急流中,没有任何动静,那些该死的水花从不停歇,朝天上跳个不停,跳得令人心里发慌。
贾立良怔住了,我很是担心他会跳进急流中找“猎刀”。
我心说拜托!理智一些,这人要是跳进急流,就等于家里要‘办席’了,乐队奏起来,哀乐播起来。
幸好,贾立良动也不动,心不死的紧盯急流,是想“猎刀”突然冒身上岸,或者更好的结果,那只可怜的狼青犬也被救了上岸。
又注意到,贾立良不知何时捏起双拳,拳头像失控的机械一样,诡异的抖着。
此时并非几句安慰就能解决得了,不见“猎刀”的踪影让我脑内空白,等于看见“猎刀”白白送死一样的感觉,气愤自己的力量弱小。
“诶~~!诶~~!你们几个快回来上游!狗子上岸了!”
我扭头朝喊声看去,用力过度,脖子发痛一下,但这等是小事,爷爷早已停步转身,同样朝喊声看去,他抓紧拐杖头的右手奇怪地晃了两下。
这是。。。其中一个小跟班跑过来通知我们,狗子上岸了。
难道没有被冲去下游?到底是几只狗子上岸?
疑惑间,贾立良早已一马当先,沿石滩跑回上游,根本不顾我和爷爷的反应,在他心里,“猎刀”的安危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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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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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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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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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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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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