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跑一趟宝塔镇了。
早晨八时我刚离开软铺,没急着洗漱和填肚儿,而是为右手腕换了张筋骨伤痛贴,贴片的刺辣感随即传来。
而选择以筋骨伤痛贴为道歉之物的何明亮,何子轩一夜没动静,最起码对我的小骚扰也一点没有,感觉失踪一般。
但奇怪的在于,我刚洗漱完后,五颜就发讯息慰问我手腕的伤势,还有伤痛贴适不适用之类的话,如是我觉得事有蹊跷。
也并非说五颜六色两姐妹平日不够关心人,但此次慰问发生在这节点上,必须是有古怪的,于是在我态度强硬的追问下,五颜再发讯息来,坦白一切。
【明亮哥和子轩他俩不敢亲自问,要我帮忙问一下。】
我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回复轻哼一声,回复着讯息便点出几个字来,又突然心生一念,立马将点出的字删除,改为直接致电给五颜。
听电话那头的杂闹声,实在不清楚五颜为何大清早的已在街外面,她对我直接的致电有些疑惑,顿了顿才说道:“金瑞哥,我和六色已经晓得你手腕摔伤的原因了,你还在怪明亮哥和子轩吗?”
“昨天早上之后,何明亮,何子轩又找过你跟六色吗?”我边说边从茶几拿上一袋包装蛋糕拆开,将平时为“少侠”准备的零食偷咬一口。
五颜回道:“昨晚上我们四个约一起看电影,明亮哥和子轩全程心不在焉的,六色问是不是火锅店工作太累,他俩又说不是,很明显是跟金瑞哥你有关嘛。”
呵!看来前晚我为了支开何明亮,何子轩而提议约五颜六色看场电影的主意,仍被两个傻儿采纳了,分别在于被改在昨晚。
于是,我没好气地叹出一声,刚想回话,电话那头突然换了声音:“金瑞哥,明亮哥和子轩已经向我和姐姐保证他俩以后会乖会听话的,你就别再生气了嘛。”
实在不清楚六色也是大清早的已在街外面,她拿过姐姐的手机为何明亮,何子轩求情,语气被她姐姐更为柔和一些,惹人可怜的感觉,这副声音千万别让何子轩那傻儿过多听见,他绝对把持不住。
我先将拿着手机的左手垂下,右手拿起包装蛋糕又给自己喂了一口,嚼完咽下,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发现电话那头的六色也是耐心十足,起码我在此刻没有听见任何的催促。
“反正我心里有数,你俩姐妹别过于担心,周末愉快吧!”
我回完话,听见六色嗯了一声,就立马挂了线,没在乎两姐妹接下来的反应,说太多确实浪费时间,我又坐在沙发上慢慢吃完包装蛋糕,起身倒杯温水一口气喝掉。
接着,我并不需要立马出发去宝塔镇,而是通知何明亮,何子轩两个傻儿立即来我爷爷家一趟,就趁着火锅店中午开市之前,两个傻儿自然有的是时间。
如此,因为讨嫌的我专门为何明亮,何子轩计划出一项考验,关乎到我跟他俩之间还能不能继续接触下去的可能性,刚刚心生一念,便是如此。
让我坚定的要将计划实行出来,是跟五颜六色通话后被推动了一下,心说三盒筋骨伤痛贴就能让我金瑞既往不咎了?虽然跟告花儿坦诚自己并非铁石心肠,但之前面对两个傻儿每每心软,最后还是惹得自己大怒。
而我先致电给何明亮却无人接听,立马转为致电何子轩,小胖墩接下电话懒洋洋地‘喂’了一声,明显是被手机铃声吵醒而忽视了来电显示,这崽儿随即又在电话那头打出一声夸张的哈欠。
我皱眉回道:“你跟何明亮半小时内能不能来到我爷爷家?”
“咦?”何子轩简单一声,又顿住了。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咦啥子嘛咦?我问你俩个半小时内能不能来到我爷爷家?”
“咦~~?好。。。好像是金掌门呢!明亮哥!金掌门给我们打电话了!”
何子轩明显将手机拿开了,因为我听见他着急忙慌的动静,比如拖鞋磨地的声音,更有撞到某些物品的声音,最后是喊着何明亮醒来的声音。
何明亮睡得够沉的,我在电话这头等了快半分钟后,才听见何明亮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那崽儿刚被叫醒也是糊里糊涂的,竟然对电话里回道:“我们不借钱,别打来了。”
“明亮哥,不是推销电话,是金掌门找我们!”何子轩声音洪亮,而何明亮大声‘啊’了一声,看样子是正式拿过何子轩的手机,问道:“金。。。金掌门吗?请说,有何吩咐?”
“何子轩刚刚听了我的安排,他会告诉你的。”
我刻意的冷漠,回完话就立马挂线了,然后调出手机里的计时器,时间设定为半小时,就看看两个傻儿表现如何了。
然后我安排起计划中的小细节,为此次考验的精髓所在,何明亮,何子轩到最后一定会大惊失色的,起码我就是这么想的,安排之中,也觉自己是否过于心机了?m.χIùmЬ.CǒM
接下让我吃惊的是,刚过二十分钟,何明亮,何子轩就在爷爷家院门外喊出两声金掌门,按照我对阳城的了解,从两个傻儿的住处赶来我爷爷家,最快也要半小时吧。
真够龟儿子神奇的。
打开院门前,我整理好情绪和面容,尽量让两个傻儿看出我是认真而肃穆的,最好能让两个傻儿感觉出这趟赶来我爷爷家,半句玩笑话都容不得,更关乎自己最终能否加入狼青斗犬派。
我打开院门,见着何明亮,何子轩两个傻儿就像淋完一场大雨似的,毫不夸张的说,他俩的长袖衫看去都能揪出一滩水来,小胖墩何子轩更是累得双手撑着膝盖,一边抬头看我,又一边喘着粗厚的气。
何明亮喘气动静很微,他抱拳说道:“及时赶到,金掌门尽管吩咐。”
我终究不是心狠之人,心说是不是玩大了?如果小胖墩何子轩猝死在爷爷家门口该怎么办?但回想两个傻儿之前的种种不听劝,固执而讨嫌,我也稍稍说服了自己,决心继续实行小计划。
于是我面容严肃地向两个傻儿招手,伸出的更是粘有筋骨伤痛贴的右手,说道:“先进来洗把脸吧,别急嘛,我们慢慢来。”
而何子轩盯着我的右手腕,慢慢直起身板,眼里泛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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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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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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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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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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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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