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摇头,跟何明亮隔出五米左右的距离,左手放下将来电显示一看,心说自己心虚是有道理的。
我眼角忍不住瞄了何明亮一眼,距离感仍在,才敢按下接听键,捂嘴说道:“喂?你两姐妹怎么办事的?力度用得不够啊。”
“嗯。。。?我。。。我们也想不到啊,明亮哥和子轩都坚持要去宝塔镇,今晚跟我和六色一起看电影的事情就取消了,怎么办嘛?”
听得出来,五颜几乎带着哭腔跟我解释着,此际我也心说自己太过于依赖五颜和六色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了,意外对何明亮,何子轩的坚持毫无作用。
回想刚才。。。我在便利店发讯息让五颜和六色出马,以晚上约一起看电影的理由将纠缠我身边的两个傻儿引开,心说‘小计划’毫无破绽,我便可安心的独自前往宝塔镇。Χiυmъ.cοΜ
但事实告诉我,五颜和六色的出马并非百试百灵,看来何明亮,何子轩今晚非要跑一趟宝塔镇不可了,但这两个傻儿去宝塔镇又有何用呢?毕竟心急看望爷爷是我这亲孙儿的事。
“怎么办嘛?金瑞哥,在公司里你帮我和六色解决很多不懂的事情,而在公司外我们连帮你个小忙的能力都没有,还想借机会感谢你呢。”
谢天谢地,五颜的语气听起来好很多了,起码已是不见哭腔,而她的一声催促早已令我回神过来,我犹豫之际,电话那头换了声音:“金瑞哥,我也劝不动子轩了,他刚刚都快被我说烦了,我也不敢继续劝下去了。”
六色拿过五颜的手机也解释着,怎料我嗤笑一声,说来‘劝说’这回事来,何明亮,何子轩简直就是神一般级别的人物,多少好言好语都听不进去的固执生物,别说五颜都急得带哭腔了,我和告花儿曾经不也是想过当场撞墙而死吗?
别无他法了,认输吧,我无计可施之下,双肩垮下,抬起眉头都觉得很是吃力了。
“喂?喂?金瑞哥?断线了吗?”电话那头又换回五颜的声音,我想起六色刚刚的懊恼却无法及时安慰一下,便说道:“你呢。。。?就跟六色解释一下,我很感谢你俩个的帮忙,结果并不重要,这份人情我照样欠下了,有机会还给你俩。”
五颜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似懂非懂的感觉,然后我听见她的声音离开了话筒,猜想是将我刚刚的感谢转告身旁的妹妹六色,大概半分钟后,五颜的声音又在电话那头清晰起来:“我和妹妹都想知道金瑞接下来会怎么办呢?明亮哥和子轩应该就在你附近吧?”
我反应般地转身回看何明亮,何子轩,无奈摇头苦笑。
只见何明亮又用一块不晓得哪里找来的小毛巾擦着车窗,我真是搞不太懂,这龟儿子就是辆租车而已,把车窗擦得再干净有狗屁个用啊?难道说我爷爷看见何明亮特意开辆车窗闪亮亮的狗屁租车赶来宝塔镇看望他,就立马答允两个傻儿正式入门狼青斗犬派了?
甚至是,我刚在疑惑毛巾干擦车窗也不起作用嘛,起码沾点水吧?却巧合看见何明亮朝车窗吐口唾沫,然后用毛巾使劲地擦着,就那么微笑着,自信地擦着。。。车窗。
我拧紧眉头再看向车厢后座的何子轩,虽看去有些距离,但从这小胖墩在后座歪歪倒倒的坐姿来看,我坚信这崽儿一定是瞌睡来袭,硬是睡了过去,因为我很难相信一个正常人会在车厢后座里歪头斜身的僵住不动,是以我足足盯了十秒,轻叹一声。
电话那边的五颜又质疑信号是否断线,我立马回神过来,说道:“放心吧,我会搞定你们的明亮哥和子轩小胖墩的,没事就公司里再见。”
“不许打人哟!要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明亮哥和子轩会明白金瑞哥的。”五颜有点警告的意思,我无心计较,心说那两个傻儿还会明白我的苦衷?那我金瑞又为啥子发讯息请你两姐妹帮忙呢?
我便哼笑一声,敷衍一句就先挂线了,然后大脑和眼珠都不停转动,如果我今晚坚决要跑一趟宝塔镇的话,那么必然是甩不开何明亮,何子轩两个傻儿了,但我拿出入门狼青斗犬派的事情来强硬命令他俩止步于此的话,又能否起到作用呢?
我轻嘶一声,低声唸道:“不行吧?那样就等于是要挟他俩了,我金瑞岂不是跟覃洋是同一类货色了?因为覃洋才不久利用私斗的事情要挟我和告花儿,帮他龟儿子找回“小王爷”。”
思来想去,我已经没有劝退两个傻儿的办法,死就死吧,凡事往好处想,最起码我可以搭个免费的便车,宝塔镇和阳城一个来回都他龟儿子的不用付车钱,而且又不用当司机,省时省力,凌晨再回来阳城后兴许还有时间睡上几个小时,免得明天在公司里又打起瞌睡来。
是以,我转身准备将自己的妥协美化一番,说是自己想通想透,就当何明亮,何子轩仍是‘有待观察’的身份,前去宝塔镇看望我爷爷,借机好好表现一番,那可是狼青斗犬派的大掌门啊!
我走到何明亮面前,刻意咳嗽一声,那崽儿却用指尖顶着毛巾转啊转,笑嘻嘻地说道:“金掌门,车子的前窗看上去舒服不?我都抹了两次了。”
我咽口唾沫,缩了缩脖子,已没有看向车窗的勇气,只顾看向何明亮将脑壳轻轻一点,回道:“其实。。。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你跟何子轩非要去一趟宝塔镇的话,我想顺便坐了便车,可以吗?”
说实话,我还存有一些些的侥幸心理,多想何明亮莫名其妙的态度一改,直说宝塔镇不去了,要带着何子轩回租屋睡个大觉,今天下午被我这个小老板命令销假,在火锅店忙了一下午累得要死,该是好好休息了。
甚至是,若两个傻儿改变主意回去睡大觉,那我金瑞帮忙给租车的费用买单又有何妨?手机里转账是分分钟的事,但见何明亮面容舒开,眉头高扬,迈上大步去到副驾驶那边,帮我拉开车门,我就晓得是自己龟儿子的想多了。
“金掌门!请~~!”何明亮张手一摆,迎我坐上副驾驶位。
而车门被拉来,声音一响,使得果然在后座睡着的何子轩像弹簧回直一般坐正了,他揉揉眼角,一声哈欠下说道:“到。。。到宝塔镇了?这么快吗?”
这下我有足够的理由去笑话何子轩的滑稽状态,奈何我只觉双腿千斤重,移动一步就他龟儿子的困难,而本已准备向两个傻儿妥协的我,心里却不断呼救着,谁来将这两个傻儿带走,老子金瑞定会重金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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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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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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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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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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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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