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轩面有难色,紧张兮兮地看了何明亮一眼,嘴巴微张,不知说些什么,求救信号很是明显。
没等何明亮解救,告花儿却斜了何子轩一眼,说道:“你崽儿说过以前在何家村经常走夜路,现在让你拿手机照明殿后又怕了吗?”
何子轩抠着脸巴,没敢看着告花儿,嘟嘴说着:“何家村是我家乡,闭起眼睛都会走,但我。。。又不是阳城人。”
“子轩没有扯谎,他有回在我们村里闭起眼睛走了两百多米,完全没有意外发生。”何明亮生怕别个以为何子轩扯谎的样子,面容略焦躁。
告花儿没好气地苦笑着,歪着脑壳自言自语:“在何家村闭起眼睛都可以走路,跟现在的情况有啥子关系嘛?”
“人才啊!你们狼青斗犬派注定会添上两员大将。”看热闹的覃洋嘻嘻一笑,还向我伸出拇指,讨嫌得很。
目前已经不是怼任何人的时候,覃洋的嘲讽对我来说,毫无感觉。
我自然也晓得何子轩难为之处,但心急下山,便从何子轩手里慢慢将他手机抽走,决定再次由我殿后,最后伸手随意指挥着,让身为阳城人告花儿带路下山,何明亮,何子轩走中间。
刚决定完,何明亮,何子轩两个傻儿就快速排到中间位置,感觉像两个讨嫌的人中途插队一样,令我拧紧眉头,轻轻叹气着。
接着,何明亮对同村好友何子轩耳语,接着小胖墩何子轩的背脊被何明亮轻轻一推。
“金掌门,可不可以让“火线”跟我们一起走在中间呢?”何子轩看着地上的稀泥巴,说道。
讨嫌的告花儿有样学样,也看着地上的稀泥巴,说道:“难道你们的金掌门已经被稀泥巴埋了?”
“都别屁话了,你们在前头走,老子殿后,快点嘛!”我晃了晃手机照明,催促着。
被我排离在外的覃洋却有心跟着,他自然是要跟着我们的,我不是傻儿,当然也记得覃洋迟迟不走的原因,他手里有最充足的手机电源,但碍于我们之间是对立关系,使他有心帮助,却有言难开。
此时,覃洋嘴里无话,规矩的带着“大小王爷”,走在我前头。
最前头领路的告花儿回身看了眼,哼笑一声,点了根烟,说道:“咦?覃洋,你为啥子不直接在水库这边搞露营,等天亮之后又可以看日出。”
无人回应告花儿,几乎都在留心脚下的稀泥巴,特别是我,在面对前面几个崽儿将稀泥巴踩得更加烂稀稀之时,我就更留心踩下去的每一步,若是都下山了还滑上一跤,岂不是有点造孽喽?
快要走出深林时,何子轩声音颤抖着:“金掌门,“火线”还咬着断掌呢,它是要把战斗胜利品带回家里头吧?”
我留心踩下去的每一步,也应付一声:“你是不满意吗?那你自己伸手过去把断掌拿下来嘛。”
““火线”心里有数,你崽儿用不着担心。”告花儿接上一句,深林口处就在眼前,他便加了快步速。
我们几人走出深林,面对稀泥巴的路边更为糟糕,我恼火一声,但见“火线”独自停止,它朝坡崖上方斜坡黑幽幽的深处看了看,然后终于嘴巴一松,断掌跌落在稀泥巴里。
此见,最初咬着断掌跟我们领功的“火线”,又将断掌还了回去。
“火线”本已气力全无,但它重回深林口处时,精神面貌又格外提神起来,整身钢肉一展,竖耳坚挺,高高昂头,死死地盯着斜坡上面。
它似乎在宣告:尽管再来,我还可以再战!
不愧是我爷爷金老汉训练出来的斗犬,聪明,勇敢,坚韧,无敌。
这见,告花儿轻哼一声,耸耸肩,说道:“看嘛,我就说过“火线”心里有数,它第二回跟野狗子群战斗的地方就在斜坡上面。”
“领头的野狗子也活不成了,失血过多会死掉的。”何明亮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子轩上前将跌落稀泥巴的断掌看上一眼,说道:““火线”都警告过它们一回了,脑壳笨的狗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刚还因断掌被吓得滑一跤的何子轩,此时弯腰伸长脖子仔细看着断掌,我并不惊讶他的态度转变,而是觉得他说野狗子群脑壳笨,也不全属事实。
“按照基因传承来说,那些野狗子并不是笨脑壳。”覃洋搭上一句,他顾不上我们的停留,说完就带着“大小王爷”慢慢朝最前面走去。
告花儿侧身避开,将带头的位子让给覃洋,还调侃一句:“你崽儿确实需要先回家去了,你的“大小王爷”两只斗犬再不抓紧时间搞好训练的话,后果自负。”
覃洋嗤了一声,背对着告花儿而回道:“老子和涂令迟早会把你们狼青斗犬派干熄火,就在擂台上等着你们呢。”
我无心理会两个智障怼来怼去,只觉覃洋刚刚说起那些野狗子并非笨脑壳,此话自然有着道理,我和告花儿心知肚明。
或说,阳城熟悉斗狗竞技的人,都会心知肚明。
我一声口令将“火线”唤回身边,才说道:“最近这十年,后坡附近的野狗子越来越多,是有原因的。”
何明亮,何子轩疑惑地哦了一声,我却没有急着解释,赶快下山为之首要,等脚下的稀泥巴越来越少,前方旧城区的灯光越来越足时,走在最后负责照明的我才放缓脚步。
当然,我接下的解释对告花儿和覃洋来说如同废话,只专门说给何明亮,何子轩两个外地人听。。。www.xiumb.com
“其实后坡附近本来就有些野狗子,刚开始数量不多,但阳城斗狗竞技搞得越来越大,练斗犬的人就越多,有些三分钟热度的傻儿以为自己是当练犬师的料子,但练出来的斗犬拿不出好成绩,就很残忍的丢弃自己的斗犬,被丢弃的斗犬渐渐往后坡走,在后坡附近定了窝,时间一久,生出来的后种也成了野狗子。”
听完我解释,何明亮兴奋说起:“原来那些野狗子可以算是斗犬的后代。”
告花儿又点了根烟,接话道:“是斗犬的后代又有狗屁用,你不能说野狗子它们是笨脑壳,但缺乏长期的训练,野狗子连水库顶都跳不过去,覃洋,你说是不是嘛?”
其实,我刚刚也借以前那些三分钟热度傻儿练犬师的事情,暗暗嘲讽着覃洋,此时告花儿加把嘴,兜个圈去提醒“小王爷”跳去水库顶才免遭一难,顿时让覃洋默不作声了。
已走在最前头的覃洋加快步速,带上“大小王爷”,离我们而去了。。。
狂犬之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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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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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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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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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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