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心思摇摆,半晌拿不定主意。
而我本来选择早点面对私斗一事被揭发,料到之后的狂风暴雨必朝我袭来。
正如爷爷的忠告,狼青斗犬派要重新做回正确的事,我此下就觉得面对自己的错误,去击毁覃洋的要挟,就是一件正确无比的事。
奈何,我天真了,以为告花儿会一心向我。
他崽儿却有另外的主意,与其说是答允帮助覃洋,倒不如说是覃洋的要挟正中告花儿的下怀。
此间,覃洋那崽儿等待也够耐心的,似乎对我和告花儿答允有一定的把握,等着等着,他甚至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此等嚣张,换是以前,老子早就挥拳过去收拾这个叫覃洋的坏崽儿了。
但这下我迟疑着,归根结底,我被覃洋的要挟镇住了,即使多么有勇气去准备承认私斗的错误也好,我无法当机立断,就说明覃洋的要挟起了作用。
再加上告花儿的劝说,两方主意都跟我无法靠边,这是一种被孤立的感觉,我只能决绝一些才能将自己解救出这窘迫的局面。
犹豫后,我准备坚持己见,毅然拒绝覃洋,大不了就受些爷爷的责骂,去再一次面对老爸的挖苦,甚至是球球的失望之情。
当然,还有阳城斗狗迷的取笑,麻辣后系群的人也极可能趁机踩我们一脚,但以上种种本就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不是吗?
于是,我对告花儿轻轻摇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跟他在拿定主意的层面上准备各走一方,但我信心十足,告花儿不会因此与我翻脸。
如是,告花儿展出大惑不解的模样,再把我拉近院墙角一些,轻声说道:“当初是因为我的任性不听你的劝告,才坚持跟覃洋私斗的,掌门!你就让我来决定这件事情吧。”
我的意思是。。。既然覃洋连他自己的斗狗竞技生涯都懒得理了,因此要挟我们之下,这明摆着的大道理,是要我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告花儿面容急躁地听完我的解释,我刚完话,他的回话立马无法衔接:“我知道,我清楚,我了解,但现在麻辣后系群的人已经跟我们宣战了,如果现在我们无视覃洋的要求,那崽儿就宁愿同归于尽,到时候我们被取消参赛资格可能不是一个赛季那么简单,你想想,到时候我们狼青斗犬派想要再爬起身来,要比现在困难太多太多,你再看看“少侠”,看看“火炮”,它们这几个月的迅速成长说明我们还有机会,所以你忍心吗?不要为了今晚上一时冲动,想要去所谓的狗屁主动面对错误,连最后扳回一局的机会都放弃了!掌门啊!”
羞我的先人咯!老子瞬间觉得自己刚刚准备主动面对错误的决定是一件蠢事!
在我眯眼细想之际,告花儿舔舔嘴唇,咽口唾沫的样子像是在闸门关闭之前一定要说服我一起逃出去一般,他又趁机加把嘴:“覃洋那崽儿不搞斗狗竞技,他屋头票儿多,照样可以在阳城吃香的喝麻的,他崽儿背负的是覃叔叔最后留给他的巨额遗产,而我们背负的是狼青斗犬派最后的希望,掌门啊!你就答应我一次吧!”
我很是清楚,此时无路可走的感觉就等于自己即将投降了。
想不到,今晚,此刻,告花儿这智障崽儿竟然牵引了我,老子仿佛觉得他崽儿在我身边潜伏二十几年,就为了今晚对我发出这一下重击。
我无话可说,只能仰天轻叹。
不过,在我快要开口答应告花儿之时,告花儿挥手竟将何明亮,何子轩招来院墙角。
然后告花儿自然是觉得两个傻儿已经得知我们曾经跟覃洋私斗过,就干脆将我和他的各自打算都说了一遍,信心十足的等待两个傻儿究竟往哪里站。
“金掌门,搏一把吧!我们不要提前输给麻辣后系群的人。”
“对嘛,功亏一篑的感觉不好受,如果“少侠”和“火炮”知道自己上不了擂台,它们会怎么想呢?应该会抑郁吧?”
何明亮,何子轩前后回应着,果然,我已是被孤立的那个。
于是我将另一边的覃洋瞄了一眼,又看看“少侠”和“火炮”在面对“大王爷”就在面前之时而持续备态中,瞬间,我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毁。
当中没有快感,有的只是担忧和无奈。
我咬咬牙,没有责怪告花儿当初任性坚持跟覃洋私斗,而是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全力将告花儿劝说回家,是以,今晚的僵持不下的局面,我输了。。。
但我金瑞输了之后,就会想办法要赢回来。
这般想法一出,我已经轻步走到覃洋那崽儿的面前,告花儿和两个傻儿随在我身后。
说实话,此时我眼前的覃洋在得势之下,仍在兴致勃勃的玩着手机游戏,换作以前任何时候,老子都有上百个理由将他龟儿子收拾一顿,告花儿也会上前帮我踢上几脚。
但今晚,此时,我无法做到,只能极力收好自己的轻怒,吸气挺胸,对覃洋说道:“我们最后的决定,是答应你帮忙将“小王爷”找回来,但你崽儿也给老子们保证一下,这事情办成之后,私斗的事情你就要闭嘴!”
覃洋歪嘴一笑,双眼盯着手机屏幕继续玩着游戏,又吹声口哨,回道:“放心吧!在擂台上收拾你们狼青斗犬派,是我跟涂令最急切的心愿,只要今晚上你们给我把“小王爷”找回来,那么明年第一季的斗狗大赛,我们擂台上见!”
“好!一言为定!”身后的告花儿插了一句,说完上前与我并排,又轻轻拍拍我的背脊。
我突然很释怀地呼出一口大气,眼珠快速转动着,说道:“那么我的安排就是,既然“火线”当时是追着你的“小王爷”跑走的,那“火线”一定知道“小王爷”最后跑去的方向,明白吗?”m.χIùmЬ.CǒM
此时,覃洋慢悠悠地将手机放回裤袋,得势的他又背负双手,说道:“这是个好办法,那就请我们阳城斗狗竞技的前总冠军给我跑一趟咯?”
我用力闭眼五秒,尽量让绷紧的脸巴不至于太难看,睁开眼后,就朝一贯卧在屋门口眯眼养神的“火线”看去。
惊觉,“火线”不知何时的已经立身而起,它整身坚挺,竖耳直立,目光炯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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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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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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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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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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