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比爷爷更为了解涂令,深知训斥对涂令来说毫无作用。
涂令会反抗,无视一切的去反抗,即便他面对的是我爷爷这种老资格的练犬师。
亦样,所以我有种不安的预感。
我死死盯着涂令的表情变化,这见,涂令回神过来,那当然不是所谓的听劝而清醒过来,他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答案”!继续冲下去!”
涂令指着梯子下面,我感觉他像是让“答案”跳进深渊一般。
他面容的无情和决绝,我直觉这崽儿不配当练犬师。
“你敢??”爷爷的声音粗厚起来,他用拐杖杵着一级又一级梯子,吃力地上去想继续阻止涂令。
大伯比我反应快速,早已跨步上前将爷爷搀扶着,也吼着涂令:“涂家娃儿!输不起就莫来当练犬师,你以为斗犬上了擂台就百战百胜吗?”
此刻,“答案”已在执行涂令的口令,情况没有改变,金属铁链和轮胎的拉扯力让“答案”不堪重负,刚刚才冲下五级梯子,就失去平衡,侧身一倒,朝梯子下面滚来。
“金瑞!帮忙把涂家娃儿的斗犬扯住!快!”
大伯吼道,但其实我和告花儿,贾立良早就跨步冲上了梯子,为的就是解救“答案”,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冲上去再给涂令来一拳。
这见,涂令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答案”滚下梯子,竟是沉迷的模样让我感到心寒,于是我让告花儿和贾立良去扯住“答案”的登山绳,而我真的要去让涂令再吃我一拳。
年轻人动作迅速,告花儿,贾立良将爷爷和大伯甩在身后,二人看准时机,合力将登山绳拉住,立马阻止了“答案”继续向下滚去的险况。
“松开!你们没有资格碰我的“答案”!”
涂令恶狠狠地指着告花儿和贾立良。
这龟儿子保持着自己的固执任性,而我两腮早已鼓起小包,右拳头早已捏紧了,老子想要打掉这龟儿子的门牙。
“金瑞!你莫去!”
爷爷粗厚的喊声叫停了我,我顿住梯坎上喘着粗气,当然,老子右拳头始终没有松开,今晚老子再次出拳的话,挨打的一定会是涂令这龟儿子。
接着,爷爷示意让搀扶自己的大伯停了停,他肃穆地盯着涂令,再让告花儿和贾立良先将“答案”身上的铁链和轮胎解开,说话间,他一定盯着涂令。
奈何,“答案”听取涂令的命令在先,等告花儿和贾立良伸手去解开铁链和轮胎之时,这狗子突然紧皱脸巴,露出尖牙,低吼一声。
“答案”对涂令的忠心愚憨而刚直,叫人心疼。
再是,告花儿和贾立良一时尴尬,无从入手,毕竟“答案”只愿意服从涂令,外人好意解救,这斗犬毫不领情。
我以为情况会僵住了,却见着爷爷甩开大伯的手,自己杵着拐杖一步一步上着梯坎,当他来到“答案”面前,就像无视任何人的存在,伸手过去,想将绑着轮胎的登山绳解开。
突然地,“答案”对爷爷低吼一声,露出尖牙的嘴半张着。
“给老子闭嘴!闭嘴!”
爷爷用力地将拐杖一杵,粗厚的吼声震彻着四面八方,惊得“答案”背脊一缩,两秒前的凶相迅速变为慌里慌张,恨不得在石梯子上刨个洞,再钻进去躲起来。
不光是“答案”被震住了,现场所有的后辈都被震住了。
但论震惊程度,我肯定是最轻的,因为我早就见过爷爷以前训练“火线”时候的严厉态度,如今再见,我极快冷静下来后,竟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至于涂令,刚刚还硬气十足的这崽儿,早已面色惨白,我刻意看了他一眼,而平时骄傲自大的这崽儿,却在此时不敢看着我了。
然后,亲眼所见,爷爷伸手指着“答案”,他嘴里无话,就那么指着。。。
“答案”越见越慌,越慌越躲,四肢都晓不得往哪里放的感觉。
我抹去额上的汗珠,等了十多秒后,只见爷爷慢慢弯身,一手杵着拐杖,另一手朝“答案”伸去,极具耐心地先将金属铁链解开,与此同时,“答案”突然地极度配合,更是晓得将背脊挺直,好让缠住的铁链更容易被解开。
金属铁链被解开后,爷爷再去松绑登山绳,解开所有,已是一分钟后。
期间,现场没有一个后辈敢于上前帮忙,大伯没有,我更加没有。
“答案”终于解开所有束缚,立马甩了甩狗脑壳,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爷爷一眼,才敢伸出舌头将狗脸巴舔了一圈。
“童家娃儿,贾家娃儿,把铁链和轮胎先搬下去。”爷爷轻声说道,似乎刚刚吼声过于用力,如今歇气,说话时弱了很多。
告花儿,贾立良规矩听话,将铁链和轮胎搬了下去,而梯子下面的何明亮,何子轩又突然聪明起来,没等告花儿主动呼喊,两个傻儿就跨步上梯子帮忙了。
大伯重新扶着爷爷,他过于担心爷爷站立不稳,以防摔下梯子的样子。
“娃儿,松开。”爷爷没有再粗鲁地甩开大伯的手,轻言细语让自己的大儿子暂时别理会他。
见此,我深知爷爷的脾气,很是清楚爷爷接下来要做些啥子。
“贾家娃儿,“猎刀”赢了几秒?”爷爷对梯子下面的贾立良喊话,双眼却很肃穆地盯着梯子上面的涂令。www.xiumb.com
“赢了两秒。”贾立良规矩回话,他却对我摊摊手,我对他耸耸肩,心说无需感到莫名其妙,我爷爷做事有他的道理。
然后爷爷又用拐杖杵着一级级梯子,在跟涂令距离五级梯子的地方停下,突然地,爷爷将拐杖朝涂令扔去。。。
涂令呆滞许久了,来不及躲闪,拐杖打在他的手臂上。
我知道,若爷爷真是狠心的话,他大可以将拐杖朝涂令脸上扔去。
拐杖跌落,顺势滑下,巧妙滑到爷爷脚边。
爷爷重新捡起拐杖,吃惊的是,他二话没说,又将拐杖朝涂令扔去。
拐杖一样打在涂令的手臂上,拐杖顺势滑下,偏了偏方向,我晓得爷爷接不住,就迅速上前帮忙将拐杖挡住,转手递给了爷爷。
我本想,爷爷还会朝涂令扔一次拐杖。
不过,却见爷爷接过拐杖,将拐杖用力杵地,对涂令说道:“涂家娃儿,你个小崽儿,我告诉你,你的斗犬都比你有出息,负重这么多也就输了两秒而已,你不爱惜它不说,还发口令叫它滚下梯子?这不是惩罚,是虐待!你说嘛,你有啥子资格当练犬师?啊?”
涂令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石梯子的四周,幽深而静谧。
他哼笑一声,没有回应我爷爷的意思,面无杂色,一步步下着梯子。
爷爷跟他擦肩而过,哼了一声,又对涂令说道:“都是阳城的街里街坊的,你们涂家的人我也认识,你父亲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今天老子这两拐杖甩过去,你屋头人有不服气的,就喊他来找我。”
涂令没有回头。
或许,他不会再回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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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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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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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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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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