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崽儿会在上午的十一点半和下午的三点半肆无忌惮的走出公司,然后左转距离公司五十米左右的小巷里偷懒抽烟刷手机。
就这事我也说过他,擅离职守可不是好事,但龟儿子不听,还说自己习惯了,如果不在这两个时间段出来歇歇气,自己全身就像被蚂蚁咬一样。
我起初没有追随这智障行为,最后被告花儿生拉硬拽的也去过小巷子几回,期间更是相互交流头天训练斗犬的心得,毕竟在公司里不方便开口。
而告花儿为卸下我心理负担,嘴里总是说着没事没事,那谁谁谁在工作时间里出去买吃的都没事,何况我俩出来歇个十几分钟,抽根烟而已。
不过我试过几次后就觉得失职这两个字在心里被越放越大,最终没有跟着告花儿再出去过了,但那龟儿子没理会我太多,依然时间一到,大模大样的走出公司,完了又若无其事的回来。
这天,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本该收拾心情想想午饭吃啥子,但告花儿大步走来我岗位上,说是盛哥找我,又不晓得是啥子事情。
“你看嘛。肯定是我俩个出去抽烟的事,要遭批评了。”
我斜了告花儿一眼,也气愤自己一时不够坚定,被告花儿带偏了。
告花儿不痛不痒的狗屁模样,说道:“不会啊?盛哥这个人嘛。。。只要你把手里的工作做好了,其他偷了懒什么的,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疑惑盛哥为什么只叫我一个,明明告花儿这龟儿子才是事情的开创者,与其跟告花儿继续废话连篇,还不如早点去见盛哥,怎么罚我都认了。
整理好自己工作制服,在盛哥的工作位前停步,见着对方看着手机发讯息。
“盛哥,请问找我啥子事?”
我预计会面对什么,比如轻怒的脸,紧着的眉头,和十几分钟的批评教育。
但下一秒,我发现自己想多了。
我看见的是带微笑的脸,客客气气的请我坐下。
我坐在盛哥的对面,盛哥又将身子凑近来,问道:“原来你是金老先生的孙儿,还要参加下赛季的斗狗大赛,所以。。。你有票吗?”
我清楚一定是告花儿那智障在公司里宣传有功,我是金家狼青斗犬派的接班人身份一定在公司里传开了吧?
不过盛哥最后的询问让我很为难,我知道他需要什么。
“盛哥,“超级”对战“公爵”的比赛太受关注了,这门票肯定难抢,况且会场只有两百多个座位,有点难吧?”
“嘶。。。?凭金老先生在阳城斗狗竞技圈的地位和名声,连几张门票都弄不到?”
盛哥打量着我,那种质疑的眼神令我很不舒服,况且把爷爷的地位和名声都牵扯进来了,我心口就突然被什么有棱有角的东西一堵,有呼吸困难的感觉。琇書網
“盛哥,你是说。。。几张门票???”我又吞了口唾沫,脸巴发烫起来。
盛哥嗯了一声,身子坐直了靠在椅背,说道:“我一张,我妹夫一张,我妹夫的弟弟一张,都算亲戚,能帮就帮吧,“超级”跟“公爵”的比赛门票太抢手了,否则我也不想麻烦自己的下属,对吧?”
我小动作的叹了口气,直觉把爷爷在斗狗竞技圈的地位和名声牵扯进来,就恰恰击中了我的小心脏,也没觉得盛哥手不手段的,反正这场大战谁不想亲身观战呢?
况且盛哥轻言细语的,我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
于是我把这艰巨的任务揽下了:“盛哥,说好了,就三张门票,再多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只见盛哥长吁一口气,说道:“事情办好了,一顿火锅!我来负责!”
我勉强的微笑着,点点头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告花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盛哥请你吃。。。爆炒鱿鱼???”
“你龟儿子才爆炒鱿鱼!你还韭菜炒鱿鱼!青椒炒鱿鱼!滚!”
我放好工作牌,准备出去午饭,而告花儿依然笑嘻嘻的跟着,一个很八卦的龟儿子。
我被问多了就不胜其烦了,将盛哥拜托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告花儿刚想回话,也是我俩经过员工休息室的时候,见着陈姐端着已在微波炉热好的饭盒,笑脸盈盈地走来。
我咯噔一声,心说告花儿说得没错,陈姐刚开始一脸冷漠,跟她混熟后就觉得这大姐热情的很,多时请我吃零食,还问过我有没有对象呢。
“小金,姐跟你问个事。”
大事不妙啊!老子瞟了告花儿一眼,都怪这龟儿子到处宣传我是狼青斗犬派的接班人。
“我爱人想要一张门票,我未来女婿也想。。。要一张门票,不晓得小金你方不方便帮个忙?”
陈姐的笑脸盈盈,看得我发慌。
身旁的告花儿嫌我不够烦,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掌门,五张门票了。”
我没空闲收拾这龟儿子,又对着陈姐呃。。。了半天,只好这样应付:“陈姐,我尽量帮你问问好吗?因为“超级”跟“公爵”的比赛门票确实很抢手。”
陈姐将笑脸收了一下,嗯。。。了几秒,又重新笑脸盈盈着:“好吧!那。。。麻烦小金了,事情办完了,姐给你带饭盒回来请你吃。”
唉!五张门票?
整个会场才坐两百多个座位,阳城斗狗迷这么多,还不包括外地过来的。
老子是不是疯了啊???
走到公司门口,我垂着头,心如死灰,几乎连出去吃午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但旁边的告花儿却突然扯着我手膀,说道:“你崽儿要完了!五颜六色来了。”
我抬头一看,立马清楚了告花儿这句话的意思。
雷氏姐妹五颜和六色已经来到我身前,期待的眼神里让人不忍心拒绝。
“说吧,你家里又是哪位斗狗粉丝要来问门票?”
逆来顺受,迎难而上,心软就该自己倒霉!
会不会就是在说我呢?
很快,五颜和六色像是排练的一样,异口同声着,声音可爱娇娇地说道:“我们老爸想要一张,我们表哥也想要一张,瑞哥,能帮个忙吗?”
我心说你们把我就地埋了吧!
告花儿微微将身子朝我一靠,面容讨嫌地说道:“掌门,我帮你算过了,共七张门票。”
我咬牙切齿地轻声说道:“谢谢你啊,你把老子埋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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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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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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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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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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