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经过野狗子的袭击后,我就决定跟告花儿再走一趟后坡的水库。
而且是往山里深处走。
过去几天,我也跟告花儿很默契的闭口不谈,直到要行动了,才将接下来的行动说了一遍。
由于我早就相告,告花儿也自然晓得我在贾立良口中得知过什么,只是他抱有不确定因素,而我却信心十足。
信心就来自于。。。我始终不太相信野狗子敢以少数挑战多数的斗犬,不至于狂妄到这种地步吧?琇書網
我两次受到野狗子的堵截,便深信如此。
再说,出发前商量之时,我也正在面馆吃着肥肠面,吃得坐对面的告花儿面容杂色,好像害怕自己下半辈子都要还我无数碗肥肠面一样。
“那个贾娃儿有发图片过来吗?”
告花儿喝着肥肠面的油汤,说话间几滴汤汁滴在他的短袖衫上,看得我心烦。
我给他递去湿纸巾,说道:“幸好贾娃儿有图片记录,否则我们真的就是大海里捞针了。”
告花儿嗯了一声,接过湿纸巾竟然是拿来擦嘴,我看见他短袖衫上的油渍,又短叹一声,很是心烦。
“出发吧!趁早去,趁早回,老子下午还想带“火炮”出去练体能呢。”
告花儿的积极令我欣慰,好像一名新秀练犬师该有的态度都渐渐显现了出来。
我拍拍告花儿的肩头,出发了。
这回我们没有选择正常进山口上去,绕路太冤,而是直接从新城区的斜路一直走,越上越偏,大概三十分钟后就看见了水库。
白天,水库顶上的矮草被微风撩了撩,顿时让我又想起以前在水库顶上玩耍的时光。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时候觉得水库好像有三十米高,但现在才看清楚它只不过十米高而已。
“崽儿,前面岔路,怎么走?”
“宝塔镇怎么去?我们就怎么走!”
我依然是信心十足,告花儿面对我的指示,依然是有些左右动摇。
再是想要从阳城徒步去宝塔镇,必定翻山越岭,需时四个小时,这是往年交通不发达的时候,宝塔镇的人过来阳城的必经之路,也是当初“火线”带着“少侠”逃去宝塔镇的必经之路。
选定岔路入口,路面渐渐上斜,我跟告花儿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带瓶水来,口干舌燥后又是汗流浃背,心里急得慌。
路上两边杂林长草,幸好土石板路清晰可见,不至于慌不择路。但向上越行越深,越深越高,渐渐的就能将山下的阳城一览无余了。
“老子高中的时候引体上升五十下,一千米跑完不歇气,现在连个山都爬不动了!唉!”
告花儿说完就歇气了,弯腰埋头,双掌撑着膝盖,背脊随着呼吸在快速的一升一降。
我也该歇口气了,心说老子高中的时候引体上升七十下,两千米跑完也不歇气,现在还不是一样的越爬越狼狈。
接着抽了根烟缓了好久,又将烟头弄熄后彻底扯烂捏碎,免得在山林上造成大错。
“你崽儿真的很确定?”
告花儿还是有些质疑我,我却说道:“你不是狼青斗犬派的其中一员吗?能跟上就继续跟,别屁话!”
我喘着粗气,鼻孔开始在发烫了。
告花儿对我敬礼,说道:“永远服从金掌门!”
再继续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遇见平路,告花儿遭不住的躺在平路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一路。。。走上来。。。没。。。没发现吗?”
我半蹲着,摇摇头,说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要继续找。”
又歇了十分钟,随着告花儿大喊一声:“水啊!我要水啊!”
我们又接着前行了。
幸好途中遇到一位牵骡子下山的大叔村民,这是偏远小村的村民下去阳城置买生活用品的下山路,我也是见怪不怪了,只能向村民问问有没有水?
村民一口黑牙,笑着说道:“年轻人来爬山都不带水,你们也是想得出来哟?”
告花儿直接递上票儿,说道:“大叔,快点嘛!有水不?”
“好嘛好嘛!给你两个都接一杯,我自己回来再留点。”村民大叔并没有接票儿,从挂在骡子背上的布袋里拿出长水壶,给我和告花儿都接了杯水。
喝完的喉咙又润了起来,人就好多了。
村民大叔要走时,我心生想法,拿出手机指着屏幕里的图片问大叔:“您看见过这东西没得?”
“这是啥子叶叶儿哟?没看见过。”
村民大叔走了,我跟告花儿等呼吸顺畅后,又接着前行。
走出二十分钟,又他龟儿子的是上坡路,而且路面更短窄了,一只脚板都踩不完,并且两边的长草都岔了出来,直接挡住了视线。
所以这样继续上爬,你先要用手将长草拨开,然后脚下踩稳了,才可以小心翼翼的一步一石梯,免得失衡脚下打滑,人就直接无敌风火轮下山去了。
于是,告花儿更加崩溃了,但不敢对我撒气,他晓得自己在山下做了选择跟着上来,就不能反悔认输,况且我更有机会抓住这把柄笑他一辈子。
“相信我,我感觉快要找到了,加油!”
我在鼓励告花儿,自己的鼻孔又开始发烫起来,体力上是有些吃力的,但总觉得要看见终点了。
我将告花儿扶了一把,他也扶着我,二人上爬了一段,发现路面很窄,根本容不下二人并行,就改成刚开始的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我很快听见告花儿在发毛躁:“这些草长得这么长干啥子?挡住我的视线了!真是龟儿子的烦人!”
我停步转身,看见告花儿在暴力的扯着长草,扯完一把又一把,发泄自己心里的怒气。
“饶过这些花花草草吧!是我们来这里打扰它们,并不是它们妨碍了我们!”
我的劝说不管用,告花儿还在扯着长草,吼道:“这些长草碰到我脸巴,让我脸巴发痒!龟儿子的!”
我下去几步想劝阻,告花儿这龟儿子失去冷静,会耽误行程的。
我一把拉住告花儿的膀子,喊道:“冷静点!你实在不行就给老子下山!”
告花儿手里抓着一把长草,脑壳偏向一边,一副气嘟嘟的狗屁模样。
“能不能冷静?说话!”
我捶了告花儿肩头一下,那龟儿子不理会我。
“咦!嘶!掌门!这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啊?”
告花儿在指着一个缺口,那是长草堆被他发怒而扯出来了一个缺口。
我转眼看去,嘴角露笑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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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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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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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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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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